“我观如来,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例如今天我们有此一会,大家坐在这儿听一个老头子吹牛。以后这一会还有没有?你我可能都不知道。但是如果经过千多年后有人知道我们曾经有此一会,心中会有个影子,但不是真的。“前际不来”,古人没有到过现在,现在这里也没有古人;“后际不去”,你说有明天,明天是明天,同现在没有关系;“今则不住”,现在也了不可得,念念迁流不停。</p>
《金刚经》说什么是如来,是“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是名如来。”来了等于没有来,去了等于没有去。有一首出家诗这样写:</p>
未生之前谁是我,</p>
既生之后我是谁?</p>
长大成人方知我,</p>
合眼蒙眬又是谁?</p>
照佛法的写法,无所从来也无所去,生而无生,来了等于没有来。</p>
维摩居士与佛面对面,他说看佛是“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我们打坐观心,看自己的念头,过去就过去了,下一个还没生,刚说现在,现在就过去了。</p>
前段有位同道从外地来看我,他说很累,学佛也不得力,现在正修观心法门。</p>
我问他是怎么观的,他说前念去了我不追,后念没起我不引发。</p>
我说很好啊!</p>
他说,但是,老师你说当下即空,偏偏我当下空不了!</p>
我说,你这孩子好笨!前念跑了不追,对的,回忆过去的事是笨瓜,未来的事要想是傻瓜,当下即空你不能改一个字,说“当下即是”吗!你空个什么啊?</p>
他听了愣住了。我再说,当下即空,哼!我算不定还讲当下即有呢!你去抓那个空就是不空了嘛。</p>
当下即是,既不是空也不是有,也就是空也就是有。在人家嘴上求佛法的人是没出息,要你自己心中求。你当下即是就对了,你管他空不空啊!</p>
我们这禅房,下午来参禅的人走了,晚上来参禅的人还没来,中间是空还是有?</p>
有人答有。这就对了,这个禅房还有的嘛,空空洞洞蛮舒服的,为什么要把这房子丢掉呢?但他本来空的。</p>
这样讲,你们懂了吧?观心就是这样观的,前际不来,后际不去,今则不住,听任自然。安心得很,那里就是。</p>
你们打坐,唉哟,气动了,腿发麻了。你晓得气动了,晓得腿发麻了,你就在观,你把身体看得太牢了。观本身就是空,所以不观,不观如,不去观,不去求。</p>
「不观受想行识,不观识如,不观识性。」不观色,连下来是不观受想行识,都丢开了。这才是观佛,才是见如来。</p>
“非四大起,同于虚空。”什么是佛?大殿上的不是佛,你梦中看见发光的也不是,不是四大起,不从身体上来。相同于虚空,但是没有说虚空就是佛,虚空是物理的现象。</p>
“六入无积,眼耳鼻舌身心已过。”六入就是六根。大家有个错误的观念,以为静坐就是想求切断六根。</p>
有人说自己打坐很清净,就是还听见声音,你又不求成为聋子,为什么不听声音?</p>
听到了,可是同你不相干嘛!大家现在听我讲话,有哪句话留住的?你留不住的!同时外面也有鸟叫声,同你不相干,不是很清净吗?“六入无积”,它本来不停留在里面,过去就过去了,不去追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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