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容靠在浴池边上轻轻点了点头,听见冬灵离开的声音后,她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色很平静,眼底微微泛着几缕冷芒。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司雅过来偷窥时能清楚地看到她后肩的图案。
因为冬灵的部署,所以司雅很顺利就靠近了浴池。
她屏住了呼吸,猫着身子轻轻推开了房门进来。
若是往常沐浴,浴池这里都会点上不少的烛火,便是一只蚊子掠过都能够清楚地见到它飞过的影子。
但是今天因为是特殊布置的缘故,所以室内的烛火很暗,只有艺容那里的烛火稍微明亮一些,因此就算是有人藏在暗处也是看不到的。
“真是天助我也。”司雅心中窃喜,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身子。
这一日没有弄清楚艺容的身份,她这心里就一阵难安。
司王妃是怎么死的,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倘若她真的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司晴……她脸色肃冷,美眸中迸射出一抹凶狠的杀意。
艺容的内功深厚,从司雅靠近房门外时,她就已经察觉了。
就连她躲在什么地方,她都一清二楚。
她背对着司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戏虐又有几分冰冷的笑意。
她忽然划动了一下池子里的水,惊得司雅大气不敢喘。
她故意露出了一点点后肩,司雅紧紧地盯着,只看到了一些就瞧不见了,便极力伸长了脖子,心底满是焦急。
“这个贱人就不能露一点吗?!”
司雅看不见她的后肩,只觉得气恼,扶着屏风的手指因焦急而捏得太紧,都有几分发白了,心中不满地暗骂着。
她心中焦急万分,这里可是安风院,王爷随时都会来找这个贱人的。
这万一要是让王爷知道她在这里偷窥,只怕是要更加厌恶她了。
届时只怕是连让她待在洛王府的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左顾右盼,心中焦急万分,忽的瞥见身侧的琉璃屏风时。
她心头一横,美眸中露出凶光,双手狠命推翻了屏风,迅速就躲到了一边。
巨大的屏风朝浴池那边砸了过去,艺容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时。
屏风已经倒了下来,她俏脸一黑,朝浴池前游了过去。
哗啦!
五彩的琉璃屏风顿时四分五裂,尖锐的琉璃飞溅,有几片砸到了她的后背上,顿时血痕就下来了。
司雅见状也是吓了一大跳,她原本只是想要看清楚艺容的后肩是否有胎记而已。
却是没想到这琉璃屏风距离浴池不是很远,又恰好砸在了浴池边上,一下子就碎了。
她看清楚了艺容后肩的那朵血红玫瑰,还有那几道血痕,心底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她就只是那个从乡下来的医女罢了。
见到艺容欲要从浴池里出来时,她连忙起身逃之夭夭。
浴池里传来这样大的声响,冬灵和知春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谁在那里?!”
知春恰好见到司雅的黑影离开,顿时立即冲着她的身影大吼。
司雅心脏狂跳,连头也不回,直接就冲出了安风院,带着夏堇就回了清风院。
“夫人!”
冬灵一进来就见到碎了满地的琉璃屏风时,不由得大惊。
知春她也听见了她吃惊的语气,也不管那身影是何人,立即进去了浴池。
见到那碎裂的屏风时,她连忙问:“可有伤到主子?”
艺容轻轻摇头,心底有些无奈又有些可笑。
她实在是低估了司雅的无耻,居然把屏风给推倒,要是她反应慢一点,那屏风就砸在了她头上。
这又是琉璃做成的,这琉璃易碎,碎裂之后又如此尖锐。
若是自己被砸中,那就不仅仅是受伤了,还会毁容。
这司雅的确是够狠毒的!
“主子您的背上……”
知春见到那几道血痕时,不免吓得半死。
“先带夫人离开吧,这里都是碎琉璃,再扎着夫人就不好了。”
冬灵沉闷地吩咐。
知春这才连忙伺候她穿衣,离开了浴池。
浴池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是引起了洛渊的注意,他到浴池一看时,就见到了那碎了一地的琉璃和那几滴落在地板上的血珠。
“怎么回事?”
他面色冷峻,询问了一句。
冬灵心头一颤,不得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洛渊听得皱眉,一路从浴池回到了烟雨阁,恰好看见知春在给她后背的伤上药。
而她后背的那朵红玫瑰栩栩如生,给她平添了几分妖娆的美感。
“下去。”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很自然伸手去将药膏接了过来,坐在一侧给她上药。
“我没想到她会推倒了屏风。”艺容察觉他的不悦时,赶忙开口委屈地解释。
男人抿紧了薄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美眸中水汽氤氲时,心底立时软化,责怪的话也没法再说出了。
“你比我清楚她的为人,该是小心些。”
他上完药后把瓷罐放在一旁后才淡淡地说道。
艺容倒是很乖觉地点头,没半句反驳。
她仍旧趴在床榻上,纤瘦的手掌撑着下巴,抬头看着他问:“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今天朝堂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靖安王昨夜就随着影密卫秘密回到了帝都,今日在养心殿时,他也在。”
他略略沉默后,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不是说还有几日才到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艺容吃了一惊,永元帝这么着急又神秘地让靖安王回到帝都,这是为了什么?
“用了障眼法,为了不打草惊蛇,探子没有近身试探。又是影密卫去接应,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可以的。”
他的话让艺容沉默了,难怪他回来时脸色便不对劲。
靖安王一脉那可是皇室正统的血脉,并非是宁亲王的子嗣,也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先帝同母兄弟。
如今的靖安王就是永元帝的皇叔,他一直镇守在岭南道,从未回过帝都。
而他如今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呢?
“那皇上可有说什么吗?”
她询问道,若只是靖安王回来,这还不至于会让阿渊露出那样的神色来,应当是还有别的事情。
“皇上要他接管天脊山城池,我为副将。”
男人淡淡道。
闻此,艺容的眉头便立即紧锁了起来。
让靖安王去接管天脊山的城池也就罢了,还要让阿渊做副将,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她原以为皇上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很过分了,却是没想到还有如此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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