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军回来那天,她满心欢喜的跑去城门口,只是想念的话语还没能说出口,便见了他怀里那倾城佳人。
将军向皇上请旨,要娶那女子为妻,她不管不顾便冲进了御书房,所谓撒泼打闹也不过如此,只是将军给予的除了一阵厌恶与嫌弃,便再无其他。
她是当朝的公主,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自十岁那年遇见他之后,天下间的万事万物她所想的便只剩了一个他,他也曾在她耳边深情低语,说这辈子除了她谁都不娶……
她质问他当年的承诺,他却冷着脸告诉她那是年少轻狂的口无遮拦,她一步步后退,哭得梨花带雨,而他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纵使皇上深爱他的女儿,可看到将军的样子,他也不忍强行将女儿许配给他,毕竟强来的感情有多苦,他是品尝过的。
将军大婚那日长安城里十里红妆,从城西的别苑一直到城南的将军府,一路上鞭炮不断,喜庆不断,就连皇上都亲临将军府去主持了大婚,宴席上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只有她一脸伤痛欲绝,她不知道年少的承诺怎么就成了年少轻狂的口无遮拦,她也不知道为何有些人的心说变就会变……
明明上个月她都还收到过他写的酸溜溜的情诗。
婚宴进行到最高潮,她已喝得脚下轻飘,视野模糊,可是当那把闪着寒光的剑刺向自己父皇的那一刻,她却一个踉跄立马清醒了过来,连忙上前不顾一切的挡在了皇上的身前,这个时候她看见了手握剑柄一脸错愕的他。
有惊慌,也有心疼,她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于是流血的嘴角带着绵绵笑意。
将军可是在心疼我?她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轻问出口,眼前人早已是泪流满面的将她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为她拭去嘴角的血和脸上的泪。
将军知道了一切是不是?她近乎哀求的询问眼前的男子,是否早已经知晓了父皇和他一家的血海深仇。
将军震惊的望向她,原来那一切她早已知晓。
十年前,将军一家惨遭灭门,一百八十多口人除了他无一生还,是皇上寻到了他将他养育成人,只是谁知道就在上个月,他收到了来自自己娘亲的信,原来当年自己的娘亲和他一样也活了下来,只是娘亲被皇上带进了宫,以他性命威逼她做他的女人,娘亲爱子如命不得已便答应了,只是冷淡的性子并非皇上所求,没有几年娘亲便被折磨死了……
带回来的女子是当年娘亲的贴身婢女,她告诉了他娘亲当年所遭受的痛,还告诉他娘亲希望他能报仇,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他喜欢她,可是她却是仇人的女儿,他迈不过心里的坎于是以为自己是可以放下她的,谁曾想当手里的剑刺进她胸口的那一刻,他却半点都淡定不下来了。
是我父皇有错在先,我不怪你,可是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她语调温婉,虚弱无力。
我爱你,我爱你!他几乎是嘶吼说出来的,她满意的笑了,然后艰难的开口,那,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的父皇,如今邻国虎视眈眈,父皇是断断不能出事的。
她想也没想便点头应允了,这时她才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大仇人就近在眼前,将军却如此儿女情长,我真是看走了眼。原本柔弱的女子突然一改温柔手中剑凌厉的刺向了还沉浸在失去爱女的皇上胸口。
你到底是谁?将军上前连忙拽住了该女子恶狠狠的询问。
邻国公主!女子邪魅一笑,手中剑已然改道刺向了将军。
将军武艺高强,女子当然无法伤他半分,最终被制裁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将军才知晓自家十年前的惨案是拜邻国所赐,皇上娶了他娘亲不嫁,可那是因为爱情,而后来他娘亲惨死宫中,也不过是邻国奸细作祟。
真相就像一个个笑话般曝光于人前,而最无辜的公主却因为他的愚蠢而丧命了。
我突然想起了在顾谨墨去当兵前对他的祝愿——愿他无病、无灾、无悲、无伤,一直潇洒不羁。
可是现在我发现,那个唯一带给他伤与痛的人,一直都是我,我终于理解为何离开杨皓宇的那天会有那么多人说我不是个东西,原来我真的还挺不是东西的。
不管是对杨皓宇还是顾谨墨,我竟是从来都没有做到真正的善待。
世人皆知相府的大小姐是黎国举世无双的美人,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半分不差,十六岁时一曲惊鸿舞更是一舞动天下,不多时日便被自己刚刚登基为王的表哥纳为了王后。
一夜之间举国上下女子皆以相府大小姐为榜样,一颦一笑皆效仿之。
于是乎大街小巷开始坐满了贩卖样板的商贩,他们不知从何处弄来相府大小姐以往的闺阁画册,几时习歌何时练舞无一不细致精确。
如此厉害的东西,想必来历定然不凡,然,给他们提供物源的供货商却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公子,那书生总是一袭白色,个子虽不是太高却有几分少年老成,尤其是对待钱财尤为精明,明察秋毫之致常常让很多想要坑他一把的商贩望而却步。
于是乎两年过去了,再过一年便是黎国选秀之大事,小公子的生意便越发的好了,其销售渠道已经遍布黎国大江南北,往日的小公子已经长成了大公子,气宇轩昂、帅气翩翩的气质早已是街头巷尾男女老少所日思夜幕的对象了,他的商铺里每日门庭若市,来批发画册和攻略的商人往往一早就已经从西市排到了东市,而我们的公子却不一定会每天过来,饶是这样每天却依旧会有一大批前赴后继的商贩到来。
只是这一天,情况却有些特殊了。
当今皇上的弟弟宣王打算纳妃了,成千上万的彩礼不一会儿便堆满了相府的院子,而另一边小公子也遇见了做生意两年以来最最最难缠的顾客。
他首先是派兵将门外的顾客统统都给驱散掉了,继而拉着公子的手一脸含情脉脉:“我知你脸皮薄,有些话只能悄悄的和你说,这些年我的心意我知道你都是晓得的,如今皇兄逼我娶亲,你可愿嫁与我?”
相府小厮来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了,那宣王虽好,人品样貌样样精致,可,可咱们家的公子却也是个真真切切的公子啊,这王爷若是要娶个小姐,这必定又会是黎国的一段佳话,可他若是要娶个公子,这估计就变作了黎国的一大笑话喽。
“十多年了,你从四岁那年初到我家亲了我以后,这样的疯话就没断过,皇表哥为了断你这断袖的梦想特意打发你去了江南两年,本以为江南美女多,那些莺莺燕燕总能使你断了这龌蹉的想法,可你......”
“那些胭脂俗粉哪能和你的国色天香媲美,卿本为佳人,绝世而独立,又怎可妄自菲薄的以为些许莺燕就能勾去心心念念思慕着你的良人。”
相爷到来的时候恰好落入耳中的便是这一句,摇了摇头便拉着趴在门外听墙角的小厮走了。
三日之后,宣王抬来的彩礼全部被悉数抬回,相府另附十个铜板作为相府公子迎娶宣王的彩礼,宣王接过红线串好的十个铜板,想起那一日在西市屋中和公子的场景“你特玛说谁是佳人,谁是良人?”然后是突如其来狂风骤雨般的吻。
毫不温柔,毫不含糊,粗暴狂掠......这几日每每想起总会叫他羞红了脸。
还记得那一日宣王小娘子状态的娇羞求饶,“夫君,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三日后叫人将你的彩礼统统抬回,我另附十个铜板做聘礼,半月以后是个黄道吉日,你快些回府准备吧!”
我们就在飞满了萤火虫的小池塘旁,将彼此的初吻给了对方,至此之后,我也和其他男子接了无数的吻,可唯有那天夜晚的吻让我怀念到至今。
那份犹如触电一般的酥麻,那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于紧张状态的感觉,尽管只是微微触碰的蜻蜓点水,可是那种无以言说的奇妙感觉,却是身体里永恒存在的浪漫。
我点头,微笑着说了一个‘好’字,心里却突然感觉少了什么东西,可是纵使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究竟,是少了点什么。
很久以后当我终于有机会和林逸舟一起单独坐在异国的公园椅子上时,随着满天飘落的梧桐叶,我的心却‘扑通扑通’的犹如小鹿乱撞个不停,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晚上,我和苏陌北之间,缺少的不过是一个花季少女遇见自己心仪的男孩时,应该所具有的紧张不安的少女心。
三个月前林逸舟传出了在罗马结婚的消息,那个时候我正在大草原上跟着顾谨墨学习骑马。
四月的天气,万物复苏,杨皓宇打来电话的时候顾谨墨刚教会我上马的动作。
我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微笑着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是的,我一切安好。
关于我和林逸舟、杨皓宇以及身边的顾谨墨实在有太多说不尽的纠葛。
说不尽,其实不尽然是有多少爱恨情仇,只是那是最宝贵的青春岁月中,最难忘的铭心刻骨。
很久以前,在我和林梓晴还没有彻底闹掰的时候,她曾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这样形容过我和他们。
她说,“林逸舟就如同黑夜里最明亮的星星,是你最渴望的爱而不得,他就算站在离你最远的天边,你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想要去接近、去追逐。
杨皓宇是你头顶上的白织灯,他霸道而又不失温柔、不管你爱不爱他,接不接受他,他都在那里,为你无条件付出,愿意包容你的一切。
至于顾谨墨,你说你们之间无关风月,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你手里的一只手电筒,你可以控制他的存在,,左右他的心情,他就是你最坚实的备胎,只要你一句话,他就可以为你做到一切。
所以说,田雨涵,你应该知足了。”
一句话总结,她的话不过想说明,林逸舟是我的爱而不得,杨皓宇是我的得而不爱,至于顾谨墨,他不过是我的退而求其次。
只不过她的话虽固然没错,可也不尽然都对。
或许每一个女孩的成长岁月中都会有一个林逸舟,他是人间的四月天,是最闪耀的星辰太阳,可是他永远都不会离你太近,尤其是不会离喜欢他的你太近。
当然,每一个女孩的成长岁月中都会出现一个杨皓宇,虽然他不一定霸道帅气,可他总是爱你的,无论你美丑贫富,他的心上永永远远都只会有你一个。
时光荏苒,你总会在那个你爱的和爱你的人之间徘徊难过,可最后在你身边陪伴你的却将会是另外一个,那个人可能极不上另外两个的分毫,可你就是愿意让他陪着你,走过细水长流,看尽云起云落。
或许你最后的选择会令很多人不解,甚至是斥责。
可是谁又能明白你之前的悲伤?你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别人的付出又令你满心愧疚,终其一生你不过是在寻找一份你所能承受之爱,他或许貌不惊人,或许平淡无奇,但若是让他陪着你,你会愉快,会欣喜。
夕阳袭卷大草原的时候,顾谨墨牵着我的手走回了白色的蒙古包。
这里是游牧名族的聚居地,这里有世间最美、最浩瀚的风景。
而留我在这里的不过一个他,一份我所能承受之爱。
我愿意在往后的颠沛流离里有他的陪伴,我愿意在往后的安居乐业里是他伴我左右……
那些人世悲喜我愿与他一起面对……
只是,理想往往不会尽如人愿……缘分这东西有时并非天意,事在人为却也会多出诸多伤痛……
阚梨微24岁生日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之后给聂凛虓打了通电话。
电话里她哭得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质问聂凛虓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对她动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心。
她问他要是高考志愿她没有被家人逼迫着更改,如今他们是不是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而就算现在没有在一起,那曾经也肯定有过在一起的岁月。
电话里的聂凛虓始终一言不发的听着阚梨微的醉语,末尾才轻声道了一句:“下个月20号,我结婚,请帖昨天已经给你寄过去了,请记得查收。”
阚梨微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电话听筒便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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