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然不肯做王后》第三百五十二章 乱

    在金宁大殿内,皇帝颇为安宁地坐在金黄的龙椅上头,周边的软枕簇拥着,他应该不会冷。可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他见到了二十年前,自己还是怡王,他同样在战。
    二十年后,当主次替换,他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心境。
    可他甚至一点都不急切,这都是自己的局,是自己的决定。他明白优胜劣汰,胜者为王。
    他就是不愿意听从那些老臣的胡乱安排。所以他才一手助长了这兄弟之间的一场厮杀。甚至,维王逼宫也是在他的筹谋之中。
    他要赌一场,赌上自己的信仰,赌上所有的遗憾。他要让儿子们用自己真正的实力坐上这辉煌的宝座。而不是如自己一般时时在受诟病,抢夺了旁人的功劳。
    “陛下?”丞相看见的君王仿佛被操控了心智,对老臣们的诉求充耳不闻。“陛下!”他跪了下去,随后众官也陆续跪了下去。
    这金殿上,一片红色官服的人们瞬间矮了一截。
    丞相深埋着头道:“请陛下立即定夺!”
    “请陛下拟定东宫之位!”
    皇帝依旧气定神闲,直到一只带火的羽箭直直冲来插在了大殿的门上时,皇帝的眼睛微微眨了眨。
    “戒备!”大殿的守卫们尽数围去了殿门,银色的铠甲受到烛光照射此刻竟微微发金。
    数名内侍围在了皇帝的周围,他身边的内侍无不是武力深厚,这便是相传已久的宦臣。
    皇帝依旧懒懒地靠在椅上,他攥紧了一旁的扶手。
    外头的是维王。此刻他未着铠甲而是一身常服,淡淡的金色与身旁的黑色护卫成了一种反差。
    维王并未从南华门闯进,他派去了大量人手,为的就是牵制住守门的先将,自己的皇兄。而他本人则是按着刘咏给的路径从金西门长驱直入,手令一出,无人敢违。刚进门他便抛掉了手中的假令,摔去地上四分五裂。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维王手中还握着浴血的长剑,他正义凛然,来了一场贼喊捉贼。
    金宁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刘咏适时站了出来,来了一场无比诡异的解释。只道是被凌王逼迫,不得已找维王驰援,而且还道凌王马上就会露出他真实面目。
    这种一拆就穿的谎言他们不必在意是否有人相信,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理由。
    门内无人敢哗,直到皇帝重重咳嗽了一声,那些人才齐刷刷地告诫着让他们的陛下保重龙体。
    “父皇,父皇可曾安好?”维王微微弯着腰将剑锋抵在了脚旁的石缝中,又伸脚过去踩了踩,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关心父亲身体状况的模样。
    殿内舆声渐起,有人开始蛊惑,有人开始动摇。忽然,他们不再去逼迫他们高高在上的陛下,而是开始私下讨论究竟谁才是那个幕后操控者。
    维王接过了旁侧人递来的手帕,他一下一下擦着间刃,又一面警示道:“父皇,那儿臣便过来了。”
    “不可!”殿内有人率先唤了出来。
    “如今双方各执一词,你我皆不能目睹。你又如何确定维王殿下一定是在撒谎?”维王的拥护者也及时跳了出来。
    “这还需要目睹什么?你蠢,带着旁人一起愚蠢不成?”单忠行看着那名为维王出头的言官,一派鄙夷神色。
    丞相转过头微微抽了抽嘴角,他又对着单忠行道:“单大人慎言。你道我们不需要目睹,莫非你比陛下还要英明神武不成?”
    单忠行瞥了丞相一眼,不曾反驳却也十分不屑。
    丞相发了话,四下的维王一派也算是渐渐得了指示,预备接下来会有一场唇枪舌战。
    “故此仍旧要听陛下的意思。”作为常年混迹在边缘的言太师如今破天荒说了话,众官皆吃了一惊。
    众所周知,这位言太师,连陛下都要让着他两分的。
    皇帝看着底下百鬼夜行一般,烦躁地闭上了眼睛,他颇为不悦地道:“谁也不能进来。”
    随之是一片哗然。皇帝的态度模糊不清,如今他这样一句,便也是将两位皇子放在了同样位置的意思。
    维王等着丞相在里头周旋,稍有空隙他便会一举进殿,紧接着就是受封纳赏。若有异常,他便捷通身后众军厮杀进去。里头的护卫虽然令人头疼,可终究是寡不敌众的,维王十分自信这一点。
    文官们在里头唇枪舌战激烈议论争讨,武将仍然在抵御那些被蒙骗的不速之客们。
    只几个回合,广陵便认出了闯进来的骑军里头有护城卫的踪迹,他切齿道:“刘咏!”
    维王不来,凌王自然也不会出动。然而,新进的消息却是给了他当头棒喝。“维王进了宫门,从金西门斜入。此刻怕是已经去了大殿。”
    来不及细究,凌王立马冲下了城楼。
    面前源源不断的兵将不过只是诱饵,只是这诱饵未免也过于奢侈了些。
    对面众兵见了凌王似乎更兴奋了,他们嘶吼着要杀叛贼,殊不知叛贼就是自己。
    凌王到了白落衡旁侧,将消息告知了他。
    “可面前这些亦是威胁,我不能动,你走。”白落衡匆匆交代了一句,然而就在这个间隙,他身下的战马被一枪刺伤,瞬间惊马。
    白落衡瞬间被甩倒在地,他纵身一侧又迅速用长剑将自己给支棱了起来。他将长剑一推,那剑刃便刺穿了“罪魁祸首”的胸膛。
    一片嘈杂中广陵骑着战马在其中嘶吼道:“护城卫何在!”
    对面混迹其中的护城卫怎可能不熟悉这声,只是他们如今也是受到了总督的指示,依令依例,他们都不能再脱身了。况且广陵早就升了官职,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小小的五百户了。
    然而下一刻广陵便掏出了随军令,这是他曾经得来的,后来一直不曾交还,刘咏也未曾追问。“我的那支,过来!”他的随军令随不能号令所有护城卫,可当初他带的那一支仍旧可以被其驱动。
    果然,数名黑衣铠甲的战士往广陵身旁奔去。
    “谁是叛军,你们瞎了吗!你们是在做什么,嗯?你们攻城是为了什么?愚蠢!”广陵的声音显然已经嘶哑了,刺骨的寒风仿佛都一齐灌进了喉咙里,仿佛生出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护城卫不可违令。”一名战士无可奈何地向其解释了一通。
    看着前方涌来的叛军愈来愈少,守军们仿佛又重新生了力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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