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光她要,其他人也卯足了劲儿要,可惜上天偏偏不眷顾……”郭明亮习惯性的看了眼后车镜。
“她有什么毛病吗?”
姚小幺这话问的郭明亮一脑门儿的浆糊。
“什么什么毛病?”
“不生孩子的毛病,你不说她找人偏方正方的看病,那,医生怎么说的?”
“啊?”郭明亮讪讪,轻咳了两声,声音略低了几分,“女人不容易怀孕生孩子不就那什么宫寒之类的嘛!”
开车的小警员下意识的转头看他,心想的是,这京都来的警察果然不一般,连中医知识都懂一些。
“医生这样说的?”
“我,我猜的,我姐跟我姐夫要孩子也困难,中西医各路都给看了,西医说那什么不成熟,中医说什么宫寒之类的,我妈带着我姐找老中医调的,喝了得大半年的中药才怀上我外甥!”当时,他只要有空就被他妈差遣当司机,还有他姐夫,为了一举得男,也没能逃脱了喝中药的命运。
是真是假的,他也不明白,这东西,邪乎的很。
现在,他妈不知道给那老中医推荐了多少个客户,有次在公交车上,一女的刚从医院出来,说什么不好怀孕,她妈说情况跟他姐挺像,结果,直接带着人家去找了那老中医。
他爸下班吃饭,家里连残羹剩饭都没有,这样的事儿,不胜枚举。
“你现在去找给张悦看过病的那个大夫细问,问问那大夫张悦底是怎么回事儿,顺便,还有彩旗队其他人的情况也问问,你不是说大家都卯足劲儿的要孩子,那按照概率学来说,这有些不太符合规律!就算张悦生不了,其他人呢?”
“还有一个可能……”话说到这儿,他微楞了一下,转而应了声好。
他猜测倪传艮不想要其他人生的孩子,可话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不对,既然不想要其他人生的孩子,那杨光生的呢?他真不想再要个儿子?
挂了电话,他说了声掉头,直奔了某个小诊所。
瑞慈医院综合实验楼。
盖克乐穿着患者统一的病号服在实验楼的活动室里做着伸展运动。
这个活动室约莫一百五十个平方,里面的人不少,男女都有,但比例悬殊挺大,男人居多,从他进来到现在,差不多只见到了七八个女人,年龄跨度挺大,最大的看着约莫五十多岁,最小的应该是正坐在窗前晒太阳的,那个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瘦瘦小小的,有二十岁吗?
西南角坐的五六个人,年龄偏大,约莫着有五十岁上下的样子,跟其他人基本不来往,估计是年龄差距太大。
盖克乐注意到,他们有些人的目光时不时的瞥着包括他在内的另一些人。
而另一些人,年龄略年轻些,三四十岁的也有,二十多岁的也不少,闲暇娱乐,三五成群的打牌,麻将,美其名曰益智游戏。
呆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经过一系列的抽血化验以及信息采集后,护士给他戴了一个蓝色的标示腕带,这个腕带和平时见到的标示腕带略有不同的是,平时的标示腕带上详细的记录患者的病区、床号、姓名、住院号、性别、年龄,诊断等重要信息,而这里的腕带上只有个条形码。
手机在进来的时候被收走了,理由是确保他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如果闷,有书,有电视。
整个实验楼内部,基本上被监控覆盖,不管是病房还是活动室,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就是卫生间。
说是活动室,也不过是来这里解闷,现代人离得了手机能静默几分钟?
又不能出了这个实验楼,也就只有活动室里人多,能聊天,看电视电影。
昨晚,盖克乐跟同病房的人聊了很长时间,这位是经常来这里的,他还介绍了三个朋友来,有一个说是身体状况不行没验收成功,走了,其他两个来了两次,这次去了别地儿的医院,他们这行就这样,来回的倒腾,有个群,哪有需要试的他们就往哪儿奔。
夜里的时候,估计药物反应的厉害,他吐了一次,这会儿人看着有些没精打采的。
“没事儿吧?”盖克乐碰碰他坐下。
“没,没事儿!诶……”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盖克乐看窗户那边的女孩,“那妮儿长得挺俊哈!”
盖克乐敷衍的嗯了一声。
病友啧啧了两声,目光朝盖克乐兄弟方向瞟了一眼,“那个过吗?”
靠!
盖克乐差点儿没忍住跟他磨拳相向,他轻咳,“嗯!”
“装,装,接着装!”他眯着眼笑,笑的很酸,略低了低声音,“哥给你个机会,猜猜那妞有多大!”
盖克乐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直接起身就走,病友拿起桌上的牌去追他,“啧啧啧,害羞了?呵呵呵……我跟你说,就咱打眼儿一看,绝对一手难握!”
下意识的,盖克乐看了过去,那女孩儿侧对着他们,娇小的身子装在宽松肥大的病号服里,怎么也看不出他说的一手难握啊!
“你吹吧!”盖克乐冷笑。
“切,不信了,要不我去……”他看了看女孩。
盖克乐哼笑,转身也坐到了飘窗上,目光却无意识的看向女孩。
病友哈哈大笑,牌摔在盖克乐身前,“炸一把?”
盖克乐目光在牌上扫过,这牌显然是动过手脚的,从昨天见他第一眼,盖克乐就知道他是个赌徒,他在办失踪案之前,可没少抓了黄赌,什么人带着什么味儿。
可品了一圈儿,他还真没品出那女孩儿的味道。
来这里做这行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有病,一类是没病。有病的包括两种,一种是真病,一种是懒病!没病的也包括两种,一种是贡献,一种是目的。
这位病友,是有病那类里的懒病人,这病比真病可怕!
他,盖克乐,是没病的那类中,带目的的那种。
第三张桌子上看报的那位,是贡献型的。
西南角的几位是真病的。
而窗口的这位,她,还真看不出是哪种,看脸色,像是有病的那种。
这个楼里,懒病的最多,奔着钱来的。
真病的也不少,也是因为钱而来的,这个钱是省钱,这里看病,不用花钱。
“炸一把,来来来!”病友拍着牌面,手腕上的黄色标示腕带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盖克乐目光一滞,下意识的转头扫向众人腕带的颜色。
蓝色,黄色,红色!
他收回视线,心却无法平静,就像他把这里面所有人都按类划分开了,实验楼的人也把他们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划分开来。
是有意还是无意?
作为警察,他条件发射的觉得,这是有意,很有意的那种!
看报的那位和他一样是蓝色的腕带,真病的几位里有红色和黄色两种颜色,三五成群推麻将的,有蓝色,黄色也有红色。
这是什么意思?
郭明亮的电话在姚小幺吃午饭的时候打了过来。
“那人说,她本身就属于先天性肾气比较虚的人,加上常熬夜导致内分泌失调,有些不易受孕,说是并不难调理,喝了一段时间的中药后,他就建议她可以要要孩子试试。
连续几个月都没好消息,他就提出最好也让丈夫,就是倪传艮也一起过来查查,这个生孩子的事儿,不光是女人的事儿!这是原话!”郭明亮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带卡的,他姐当时就这情况,看一回大夫说一次,基本上理论都差不多,他都会背了。
“小幺姐,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嗯!”
“你说,倪传艮这么恨马文灿,是不是因为马文灿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啊?”他之前调查的时候发现,倪传艮前几年还在家里住,后来就搬出来了,当然,偶尔也回去。
“你的猜测可能还不够大胆!”姚小幺想到了张悦的那句话,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示意甘蕾蕾跟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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