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请进,5号顶级场,每局底数是十枚季罗莫拉币。”侍者弯腰,肩膀与手臂连成一线,狄奥多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摆满鎏金饰品及精雕大理石的房间内,只有三个人和一张红木桌。
三个肩扣银夹子、身披柔顺的希玛纯的男人顿时看过来,表示抗议。
他将视线放在桌上,百来块金色方块引人注目,如同叠起的金山——亮瞎眼睛。他毫不介意地跨入船舱,拉过垫着白狐皮毛的大理石椅,“看什么?说什么?有钱就能进来!”
“好呀,随便你。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要给我们送钱,我们干嘛拒绝?”其中一个赌客冷笑着说。他上下打量狄奥多西,“就怕你和你身后的小姑娘,输了却付不出钱。”
他左手边的男人附和道:“就小丫头那几两肉,切开来卖都卖不了多少钱。这小鬼倒挺值钱的”这人眼角放光,欲望刺穿了他的面具。
狄奥多西趁他们骂骂咧咧之时,已让在旁的侍者讲解了一遍麻将的规则。
所谓麻将——即所有赌博中最复杂的玩法,一百五十二张牌、八十一种赢法,有如和风拂过金色的小麦田,打麦人扬起的麦粒被风吹落至四处,麻将也像这样复杂。
其中基本规则有四种,吃、碰、杠、听;基本的玩法过程有七部分,洗牌、码牌、开牌、理牌、审牌、补花和行牌。
狄奥多西感到有人在拉自己衣角,他看向小玲,“怎么了?你好奇怪。”
女孩鼓了鼓嘴,气得胸脯起伏不停,“你还问我怎么了!”她挪动脚掌,不安地在原地扭转,“你不是说去找姐姐吗!为什么现在来这赌?”
“哦,这个啊。..co狄奥多西看向侍者,后者避开他目光。“我是准备找姐姐,也拜托侍者带我们去顶级场,谁知道他错解我的意思,居然把我们带来这。”
“不过来了就来了,不如赌几把再走嘛。”
“你!”小玲扬起拳头,瞪着他看了几秒,最终瘫软地放下手。她咬紧嘴唇,“你有把握赢吗?这些人可不是外面那些新手,都是常年到赌场的老客。你这个小混蛋,一个擦甲板的杂役干嘛充大佬。”
“喂喂,你这什么意思。”狄奥多西撇了撇嘴,其他人正催促他快开始,要不然就滚出去。“我当然赢定了。”
这话似投入湖面的一粒石子,波纹掠过水面,赌客们把他当作狂言妄语和挑衅。
可狄奥多西对此置之不理,“别小看任何人,昔年麻布短袖身,他日说不定就是一代赌王。小刀也能砍死人,母猪还能爬上树哩。”
“我看是被小刀砍死的母猪。”小玲站在他身后,打击道。
男孩的气质和他在船上的时日不同,就像贵胄子弟和乞丐少年间的区别,可他们却是同一人的不同行动,混沌迷离般的矛盾有如漩涡一样引人心神。
四个人、八只手掌掀开一场战争,这场战争从洗牌阶段就开始了。..co奥多西察觉到他们在默记麻将牌的顺序,于是他极力破坏这点,白皙如玉的手掌好似扫帚般将所有牌的顺序打乱。
“遇到疯子了。”赌客骂骂咧咧道,“自己不会,还要把我们拉上。”
他左手边的男人说:“老兄,愿赌服输啊!”他笑得开心,这里默记能力最弱的是自己,有人出头搅乱顺序是件好事。
洗牌均匀之后,每人要码三十六张牌,两张牌上下摞在一起为一墩,各自为18墩,并码成牌墙摆在自己门前,四人牌墙左右相接成正方形。
“庄家先抛骰子。”一直不说话的男人开口,扫了遍狄奥多西三人,见没人反对就拿起桌角里的两枚骰子。
狄奥多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人是赌场的人——负责从赌徒们身上搜刮利益,有如剪去绵羊的羊毛一般,事实上他才是他们的敌人,因为这人准备赢所有人。
不过呢,狄奥多西摇摇头,赌徒们才不管这个。因为所有人都可能通吃,所以他们宁愿不成为被通吃的人,也不愿联手对付庄家。
两枚骰子滚落桌面,先是朝某一方向滚动,再开始绕桌面某点旋转。好像心脏被置入铁锅里油炸,赌徒们也是这种心态,唯有狄奥多西优哉游哉地翘着腿瞥向小玲,气得小玲连翻白眼。
“九点。”庄家低下头,看了眼两枚骰子,接着抬头说:“两枚骰子的总和就是开牌的基数,以我为第一位,按逆时针方向顺序点数,数到点数的位置为开牌的牌墙。从右向左依次数到与点数相同的一墩,由庄家开始抓下两墩牌,下一家再按顺时针方向顺序抓牌,直到每个人抓3次共12张牌,再由庄家跳牌(隔一墩)抓上层两牌,其他人依次各抓一张。庄家共有14张牌,其他人各有13张牌。”
“别说了啊,这里都不是什么新人。”赌客不耐烦道,眼睛却盯着狄奥多西,十足蔑视。
狄奥多西与这人面对面地坐着,猥琐男人在他的右手边,庄家在他左手边,反之对于他眼前的那个赌客来说,这个顺序会像是映在镜中的影子般倒过来。
猥琐男人在他左手边,庄家在他右手边。
又因为骰子的总和是9,所以开牌的牌墙是庄家码的牌。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庄家点过九个墩,在那里停下。他抓住一个墩、两只麻将牌,接着按顺时针方向——与狄奥多西面对面的赌客开始抓一个墩,然后是他左手边的猥琐男,再就轮到狄奥多西。
依照此规律,每人抓了六个墩和一只麻将牌,而庄家则抓了七个墩,因为他需要首先出牌。
他们迅速审视自己的牌,将两两相同或依次顺序的麻将牌放一起,赢法虽多,但基本牌型却只有一种——aaan*ab可以为0)!
“一只花。”猥琐男咧开嘴,将兰牌打在自己牌前。庄家从牌墙的尾端抓了只牌,递给他。“嘿嘿,底数是十枚季罗莫拉币,一只花加五枚,这下你们要给我十五枚季罗莫拉币。”
赌客恼火了,他抓起四只花打在牌前,“你这人脑子被石头砸了吧!给你钱?这得要你先和牌(糊牌),别做白日梦。”他接过庄家递来的四只牌,手指攒动,敏捷地排入自己的牌。
接着他突然惊叫起来,弄得猥琐男和庄家皱眉,“我又摸到一只花,是春。”
“下一轮我就可以再补一次牌。”赌客说,“这下你们要输给我,就要付我三十五枚季罗莫拉币,今天我真走了好运。”
“得。”狄奥多西打了个哈欠,他终于挺直身子,先前一直懒洋洋地托住下巴发呆。“那也要有下一局啊,不好意思了各位”
他猛地推翻自己的牌,三张索子牌(1、2、3、4)、三张筒子牌(4、5、6)、三张万字牌(7、8、9)和七个单张的东南西北中发白,赫然是二十四番七星不靠。
“天天和??”赌客因为站得太快,把大理石椅都推开了。庄家和猥琐男和他一样震惊,赌客却更为恼怒,他指着狄奥多西的鼻子,颤巍巍道:“你这个老千,这个算什么?变戏法吗!这种东西怎么能承认,怎么能承认。”
他看向庄家,“砍了他双手,他出千、他出千。”
见小玲害怕,狄奥多西耸耸肩,好笑地看着他们,“你说出就是出?你说我出千,可也要证据啊。你张嘴说我出千,那我还说你偷我钱呢!”
庄家叹了口气,“这位客人说得没错,是我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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