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一根烟的时间,樊辣椒到了,三个人,那天我在不夜天大酒店里看见的她的助理,还有一个是我的老熟人,王律师,这个死老色鬼。
“宁总,好久不见。”王律师笑呵呵道。
“是好久不见了!”我也呵呵笑着,“我天天到黄泥岗就没看见过你。”
“我去外地刚回来。”
“要聊天工作完以后你们再找个时间聊,现在是工作时间。”樊辣椒冷冷地挤出一句话。
我和王律师顿时哑巴。
樊辣椒的助理去按电梯,我们上了顶层的大会议室。
“大会议半小时以后才开始,现在我们先开个小会。”进了会议室坐好,樊辣椒说。
“开什么大会议?”我问,我有点糊涂,关我什么事?
“上市用的是飞雅的名义,不是不夜天大酒店,我把所有我名下的公司都拼入了飞雅集团。”樊辣椒说,“飞雅是黄小淑的,黄小淑……我问过她了,她让我问你,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始。”
“你那天不跟我说?”
“你同意不同意?”
我突然说不出话。
我同意吗?不知道,如果我同意了,那么飞雅……到底属于黄小淑还是属于樊辣椒?这不单单只是飞雅,还涉及许多生意,大华、蓝猫、小王都包含其中,还有别的一些子公司。黄小淑同意……她那是盲目同意,樊辣椒说什么她都不会有意见。
“你同意不同意?”樊辣椒又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我坦白道,“既然黄小淑都同意,按理说我也应该同意,但是……或者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辣椒,上市后……飞雅属于谁?”我……其实不太想问这个问题,我问出来表示我怀疑樊辣椒,怀疑她想吞黄小淑的飞雅……哎,不问却不行,如果她真的想吞呢?当然她不是这样的人,但这个事情……现在让我看见的这是事实。
“属于我。”樊辣椒语调有点冷,她不高兴了,“黄小淑已经同意了,你只需说同意或不同意,别的问题……我不想跟你说。”
“要不要把天麟酒店、曼乔、怡香都拼进去?你自己做上市你的事情你干嘛得拉上飞雅?”
“第一,救回飞雅,辅助飞雅回归正轨。第二,以最大的力量去赚钱。你满意没有?”樊辣椒哼了声,“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那天不跟我说,你甚至不提起,你现在跟我说,你把我叫来这里再说,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我不同意……大家都白来了,整个计划也失败了,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我有点生气,真的,我说了我帮她,可是她仍然对我用计。
“你猜对了,我就是逼你。”樊辣椒干脆承认了!
我瞪着她,不说话,说不出话,不知道说什么,她那么干脆承认了,故意气我还是真的那么想?哎,这个女人真的越来越奇怪。
“我看,我是不是该出去一下?”王律师说。
“不用。”樊辣椒说,“坐着等,我也是,宁总需要时间考虑。”说完,樊辣椒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整个空间都凝固了,我们对视着,思考着、等待着,最后,我放弃了……
“随便你吧,我不管了,反正是黄小淑的。”我站起来,转身走人,开了门,我又停下来,转过身道,“辣椒,黄小淑她是对你最好的一个,她……我希望你不要欺负她。”
“你呢?你对我好吗?你怀疑我,而且你欺负我欺负的还少?”
我无言以对,走了出去,按电梯,离开飞雅,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往后的几天,我没再去黄泥岗,因为樊辣椒在黄泥岗,她开了一个现场的新闻发布会,把上市消息高调地公布出去,飞雅集团即将在香港上市。她这几天都在忙这些事情吧,把所有企业都拼入到飞雅集团,包括黄泥岗,这原本就在她的名下,她爱怎么弄就能怎么弄,没人敢干涉。我听陈才说这几天她都非常累,日以继夜研究和实施她的上市计划,而且给人一种很仓促的感觉,其实这一点我也发现了,说做就做雷厉风行虽然是她一贯的风格,但这次未免走得快了一点,反正我觉得好奇怪,但我却无法问她,问也没用,她绝对不会告诉我。
又一个探访日,我独自去见黄小淑,我是下午去的,避开了樊辣椒,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她,就是有这个意识我需要避开,然后我就避开了……
我和黄小淑聊了许多,直到狱警说时间到了要赶我走我才离开。我和黄小淑聊的时候,我仿佛发泄搬把我心里所有的不满通通对黄小淑倾吐了出来,其中大部份都是因为樊辣椒的,我不满,我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原来我已经严重的不满。黄小淑……她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沉默,我说樊辣椒的时候她沉默,我说蒋冰的时候她也沉默,最后才说了一句,让我放宽心,多谅解。
从看守所出来后,我又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我近来仿佛很浮躁,是那种很奇怪的仿佛没有安全感一样的烦躁。事实上我真的没有安全感,除此之外我还感觉到空虚、寂寞,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醒了就无法再入睡,孤坐到天明。而且蒋冰给我打电话的次数,一天天在减少,一次比一次短时间,有时候我才刚接通说了几句,算上沉默的时间大概两分钟不到就已经挂断。挂断以后想想,说的都是一些……很无厘头的话,上个厕所就能把它忘记,再也想不起自己说过些什么内容。
我感觉,一切都在飞速变化,是我所害怕的一种无法掌控的变化。
今天是星期六,是蒋冰去苏格兰的第二十五天。这二十五天我过得迷迷糊糊,什么有建设性的事情都没干成,发生在我身上的多数不是好事,不过今天时来运转了,武颂告诉我黄小淑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三天后可以出来。
两个月,漫长的两个月时间,黄小淑失去了自由,现在她可以恢复自由了,我发现我竟然热泪满腔,继而像个脆弱的小女人一样哭个稀里哗啦。
哭完了,我迫不及待打电话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我第一个给蒋冰打,刚说几句她就说要去告诉丁丁,然后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她的理由好合理,但我总觉得她故意躲我。接下来我告诉陈才、告诉陈芊芊、告诉莫小烟、告诉袁琳,告诉丁少月以及丁少阳。纪若兰,我打过她的电话,她关机,大白天关机,不知道她干什么。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是对的,郁闷了那么多天,我总算恢复活力,能够带着笑容走出家门。
我要去和张舒儿吃饭,在这个城市最高档的一个西餐厅。张舒儿近来都在这边筹备演唱会,她要在本地开演唱会了,新闻满天飞,才刚开始筹备已经闹到街知巷闻。张舒儿说她说话算数,之前我帮了她,她会守承诺给我一千张演唱会的门票,我用来送人也好卖也罢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千张票能卖多少钱?”我问。
“给你的都是前座,大概……七八百那种吧!”
“哦,算七百块一张,一千张是七十万,呵呵,你挺大方的。”
“演唱会主要赚钱的不是门票……哎,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喝酒,这瓶红酒我自己带来的,别人送的我。”张舒儿笑道,笑的还蛮甜,估计是男人送的,她喜欢的男人。
“就没人送我,不过我不太喜欢喝红酒,我觉得啤酒更好。”
“犯贱呢,你已经那么有钱。”
“我没钱,我还欠别人很多钱没还,都以亿为单位那种。”
“欠一亿的是富翁,欠一千块的才叫穷鬼。”张舒儿又给我倒了杯红酒,“干杯,富翁。”
和张舒儿聊天总是无拘无束,她会说许多我不知道、我不懂的事情。这个女人挺有趣,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而看不起人。我看啊,她如果不当明星了可以去当亲善大使,她笑的那么美,能行。离开的时候我跟她说了我这个想法,她说:我其实挺邪恶的,你不知道而已!
傍晚,纪若兰终于肯回我电话,她和樊辣椒一起去香港办上市的事情,我上午给她打电话那会儿她刚好在坐飞机,下机后一直忙,这会儿刚忙完回酒店,几分钟后还要出去。她说上市的事情已经基本落实,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到高兴。
正聊着,忽然纪若兰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我听见一阵吵杂声,接着电话断线了,再打过去,没人接。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纪若兰不回复我,最后甚至关机。打樊辣椒手机一样,亦是关机。我脑海里萌生了一种不好预感,我觉得她们是出事了,否则纪若兰不会那么没交代,不会不回我电话!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我实在不想再等。给陈才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事情,他说樊辣椒的助理有一起去香港,让我打过去问。拿到电话号码我立刻拨打,接通的时候我松了口气,可是说几句之后我又紧张起来,比刚刚的紧张更紧张。助理告诉我,樊辣椒住的酒店被劫匪控制了,她是出去给樊辣椒买药才逃过一劫。现在酒店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不过问题一时三刻无法解决,而樊辣椒……她需要药,否则她会很危险。
挂断助理的电话,我立刻给黄琼打,让他火速带上护照到机场与我汇合。
我驾驶着车子飞快的往机场而去,我心情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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