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天亮就走,我睡了你也没回家,你哪里会知道我会不会炒菜”齐欢随口回应道。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她学了不少东西,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她每天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爸爸从来都以为这些年她吃的是外卖吧。
说到这,齐泰满心不是滋味,越发的内疚起来,这两天在医院跟齐欢聊了许多,也知道是自己太过于疏忽她,他只知道给她更好的生活,却从来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到自己的病,齐泰就沉默起来。
第一次吃到齐欢炒的菜,齐泰一度红了眼眶,齐欢心里不好受,强颜欢笑:“爸,你看你,你女儿我不过是给你炒了一次菜,你用不着感动成这样吧”
“我当然感动,是爸爸的失职,你长这么大,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会炒菜”齐泰很内疚。
云慕活生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电灯泡,安静的吃着自己的饭,他父女两聊着,突然聊到体坛方面的。
一说到这,齐泰自觉就把目光扫向了云慕:“真是可惜了一根好苗子,我这辈子,大概再没机会陪养出一个国际冠军了”
云慕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失笑道:“齐叔,这个荣誉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齐欢接过话:“当然重要,在我记忆里,他的那些个徒弟可比我这个女儿重要得多,他当年培养那些徒弟的精神,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至于恨他那么久了”
“那不是你生来体子差嘛,你是不知道,你小时候,胖呼呼的,跑步都跑不动,看着很结实的身体,却没有什么力气,我从前观察过你一段时间,你也吃不了这个苦,就没让你走这条路了”齐泰解释着。
齐欢撇嘴:“你没生我之前不也是个运动员嘛,你自己体格尚好都没能拿到冠军,更何况我一个女孩子”
齐泰第一次见她,就是看她跑得快,想培养她,才停车让她上车的。
云慕心下却暗暗思量起来,有一个飘浮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即过,她很想帮一帮这个大叔。又怕自己不能胜任,反倒让他失望了,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齐泰遗憾道:“从事这行这么多年,云慕你是第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只可惜啊…我”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齐泰越发的失落起来,云慕却突然开口:“齐叔,你既然那么执着于这块金牌,不如我们试试…”
云慕讪讪的笑着;“只是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毕竟我对这些不太懂,我只是武术好,体能方面,我还真是从没有做过测试”
齐泰向是捡到宝一样,一扫先前的阴埋:“你说真的?”
齐欢也笑了:“如果你愿意,只怕我爸做梦都要笑了,这两日在医院,我爸跟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明明他见你不过两次,却大赞特赞,还一直遗憾自己没能收你为徒,你现在愿意,那是再好不过”
云慕倒是没料到齐泰这么看好自己,居然会在齐欢面前讲,突然有些后怕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让齐泰更难过。
“齐叔,我试试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就怕我的能力会辜负你的期望”云慕说着。
“我相信你”齐泰开口:“哪怕最后不成功,有你这么个徒弟,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齐泰希望云慕一有时间就去体育馆找他。
云慕思量了下便应下了,晚上回到工作室,看了看日程排期,好在并不是所有顾客都一定指名要她服务,除了今天没拍的外景,还有两三场预约,在几天之后。
第二天一上班,云慕就找了金子光谈话,店里大小事务,暂时交由他处理,还有她最近几个月不接受约拍,除非是很难缠的客人非要她拍时,她才会接单,其余的一律交给工作室的摄影师。
还有叮嘱金子光,他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一名专用助理,前提是这人必须得可靠。
金子光连声应下,好奇道:“老板,你这才开业没多久,就丢下这些事务,是有什么大事要忙吗?不会是要去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吧”
云慕失笑:“想什么呢,我只是有点事要忙”
“老板,如果真有喜事,就别瞒着我了,你如果要结婚,我一定得准备个大红包啊,我都听肖红她们说了,那日从H市回来,是君临亲自送你的…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啊…”金子光丢了媚眼。
云慕喝下一口水,揶揄的看了他一眼:“金子光,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有一个缺点”
“什么?”金子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工作没做好,让云慕不满意了。
“你工作能力出色,样样皆优,唯独太过于八卦了…你不会对顾客也这么八卦吧?”云慕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样很容易得罪客人的。
金子光连连摇头,讪笑道:“没有没有,我也就是对老板你的事比较好奇而已”
“那还差不多,得了,你别瞎猜了,要我哪天真结婚了,少不了请你的,可得提前把荷苞塞满啊,太少我可不会收”云慕开着玩笑。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前往体育馆,她第一次到体育馆来,场面之大,就如电视里那般宏伟壮观,人站在里面,显得极其渺小。
遥远的扫视了一下,齐泰一身黑色运动服,早已等在那里,云慕一身白色运动衣,轻灵的步伐朝齐泰走去,长长的马尾在脑后飘扬。
齐泰看到她,显得极为激动:“我等了许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云慕轻笑:“我可是按约定的时间赶到的,是你来得太早了”
“的确”齐泰点头:“我就是有些激动,好苗子千年难得一遇,你的体格,绝对比我年轻时要好几倍,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之前一直叫你加入你都不听,你昨日突然答应,我是受宠弱惊啊”
云慕笑了笑,突然正色起来:“其实齐叔,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齐泰不语,知道她的用意,微叹口气才道:“我知道”
“昨晚我想了许多,突如其来的病魔的确让我一度抓狂,但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都走过来了,我的确是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被打倒,更何况,我还有齐欢,我要是倒下了,她日后该怎么办,她妈妈自打生了孩子以后,也不怎么待见她,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我愿意赌上一赌,我一直活在体坛,没有这条腿我固然难以接受,可是比起我的命,这也许就不算什么了…我在家就在,只是可惜了,以后我都不能夫我女儿撑腰了,你说将来要是碰上个渣男,我还没本事教训他,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想到截肢的事,齐泰脑子里就不自觉浮现出日后的一些画面,他最怕自己没本事保护齐欢,更怕自己不在了齐欢会过得颠沛流离,衡量之下,一条腿比起生命,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云慕看他没有钻牛角尖,心里很是欣慰,好在他心态豁达,她本想,齐泰就是不同意手术,她也会拿入体坛这事来威胁他的,本以为要苦口婆心劝一番,现在倒是省了她的事了,内心莫名的轻松起来。
“齐叔,齐欢还年轻呢,嫁人最起码也是几年后的事了,她现在变好了,看人的眼光应该不会差的,你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想,不要担心些有的没的,就如你所说,你在,家就在。我相信对齐欢来说,只要你好好活着,那就是最好的恩赐”云慕劝解着。
云慕还有一个担忧:“齐叔,我这个年纪,对一个运动员来说,似乎偏大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齐泰摇头:“你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一个资质好的运动员,不在乎年岁”
齐泰跟她聊了会,领她到了训练室,里头还有好一些运动员,正在那里训练着,男女都有,齐泰拍了拍手如集大家过来,指着云慕给大家介绍道:“大家过来一下,这是云慕,我新收的徒弟,从今天开始,她正式成为我们体队队员”
众队员听着,却是惊呆了,看云慕面容好看,身姿飒爽,高挑清瘦的模样极为好看,齐教练手下学生不少,但从没对外收过徒,是因为教齐眼光极为挑剔,一般人他根本看不上,这个叫云慕的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教练另眼相看。
云慕冲大家点头,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当队员们听到她二十四岁时,更是惊掉了下巴,要知道他们这一众队员里面,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不到,惊归惊,都还是礼貌性的喊了她一声:“学姐”
队员们训练有素的在那里重复着一个又一个动作,在云慕眼里看来,这些动作都极为标准了,齐泰却还是能从他们的动作中挑出毛病,左右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云慕站在一旁观察了会,倒没觉得有多难,她练武的时候,曾经也像他们一样,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的动作,所以她底子却实是还不错的,只要知道了注意事项和规范动作,勤加练习,她想问题应该是不大,只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其它省市一样人才倍出,想从那么多人当中脱颖而出,这个把握,她还真是没有。
齐泰指点了一圈走过来对她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你曾经练过武术,相信以你的功底,定然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云慕点头:“看着是不难,不知道实行起来会怎么样”
“那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上午就跟他们一起训练,下午你就回去忙吧,我知道你还有那么大一家店要打理,要不是我执着,你也不用丢下那么多事了”齐泰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这是一个很好的中折办法,他相信云慕的能力可以不用跟其他队员一样耗费那么多时间一点点从头开始。
云慕轻笑道:“这样会不会落下话柄”想着,又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练好每一个规范动作”
云慕指了指训练室外,示意他出去说,齐泰点头,走出来之后,云慕才开口道:“齐叔,如今我人也来了,你就不担心我会反悔,你身体要紧,我希望你能尽快回医院要医生给你安排手术”
齐泰目光挑向远方,眸底满是幽深与痛楚,截肢意味着什么,齐泰心底深深的清楚,以后他不会再有机会从事体坛工作,甚至连云慕的训练他都没有机会参与,之所以把云慕拉到这里,不过是不想失去这么好一根苗子,而他是云慕的师父一天,便终身都是,不管云慕日后在哪个教练员手下,他都是骄傲的,都有一份光荣。
“再给我一天时间吧,我想到处走走看看,还有一些交接工作要做一下,我也得带你去见见新的教练员”齐泰压住内心不稳的情绪,使外人看不出异常。
云慕点头,跟着齐泰一起见了几位教练,看他们聊成一片,定然是关系不错的,体操,田径,游泳三位教练员,两女一男。
一行人听到齐泰说要离开,都相当惊讶,要知道齐泰世界运动会的执着,在这个圈子里可是出名的,而且他对学员也非常苛刻,在这个圈里有铁面军师的称号。
今天一来,居然直接就把云慕托付给他们,而且在时间上还那么宽限,再看云慕,漂亮则已,对比于任何一个运动员来说,身体看着就偏瘦了些,他们都不禁怀疑,这齐泰是不是被美色迷惑到了,这云慕怎么看也不像是块当运动员的料。
负责水上项目的李华教练打量着云慕,眯了眯细眼:“我瞧着她好像有些眼熟…好像、好像那谁来着”
李华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女子体操教练吕丽华开口:“我觉得她像哪个明星…齐泰,这小女生你在哪里认识的?”
齐泰笑了笑,人家会误会也是正常,要是没见过云慕的腿速,他只怕也会觉得云慕就是一个空有外表的花架子,对云慕招了招手:“云慕,来我给你介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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