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第232章 过去！

    在我一个人吃饱了我自己烤焦的肉之后，看着饿着肚子的阿德里亚娜找了一处有草丛的地方，就这样和衣而睡了。她躺在地上背对着我和火堆，安静的躺下了。
    从背影上看看，完全是看不出这个柔弱的女子是让贤者议会几乎毁灭的幕后黑手，虽然通过之前交谈，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防备反而更深了。这种对任何靠近过来的人警惕，就仿佛是从小野生在外的小猫咪一样，让我想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那就是我自己。
    不管再亲密的人，别人说的话语做出的行动都会下意识的仔细思考，小心斟酌
    再三，害怕其中背后的还有什么意义。那是曾经认为绝对不会动摇的东西，结果发现其实是那么脆弱一样，害怕面对现实的悲哀之人。
    就在我看着火堆胡思乱想的时候，本来应该睡着的阿德里亚娜突然发出声音。
    “你不睡觉么？”
    “嗯，我睡得够多了，这个世界里。”
    “啊哈哈，是哦，你可是有两个身体的怪物嘛。”
    “……用的着说这么难听么，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就是啦。”
    “不过真的很厉害，那个世界，看看你，完全没有人造的感觉。”
    “所谓的克隆就是这个样子，虽然说现代科学，不如说也是属于精英的尖端技术吧。”我看着自己手和身体，“我是没什么实感啦。”
    “嘿嘿嘿。”
    “干嘛傻笑。”
    一下子转过身子，用活泼的样子看着我的阿德里亚娜。“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你可是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也明白这个身体是通过你们的科学技术和我们的魔法所结合的情况下，你才能来到这个地方。但是信延大人不仅仅没有那种啊，这是真的么！我怎么办！的混乱想法，也毫无动摇。甚至发挥了正常的战斗技术击败了我的罗根，但是据我所知，信延大人在那个世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不是么，到底是什么你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要做出帮助我，解决MSS和黑影会。怎么说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吧。”
    接着，在地上挪动的阿德里亚娜爬到我身边，火焰倒影在她眼中闪动。
    “告诉我，为什么传说中的【奇迹】，那个给无数人带去希望的人，却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发现你从内心深处都腐烂的秘密吧。”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阿德里亚娜露出笑容。
    “当然是，不放心啦。”
    不放心，不安心，像我这样的人贸然来说帮助她什么，正常来说也不可能相信的，更加别提比其他人敏感一万倍的阿德里亚娜。虽然我感觉说不说都没啥区别，阿德里亚娜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可能对任何人卸下心防。
    不过，我还是开了口。
    “并不是什么大事啦，也比不上阿德里亚娜你的万分之一吧。只是一个傻乎乎的无聊过去吧。”
    “说嘛，说嘛，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过去，我也告诉你我的，这样一来你也有所收获了吧。”
    这倒是让人心中一动的提议，不过阿德里亚娜的话语肯定不是这么单纯，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我看了看她，仿佛察觉我心中所想一样，她偷偷一笑，挑衅式的看着我。
    我暗叹一口气。
    “一开始，我也只是普通人哦。正常的上学，恋爱，然后工作，也没有想过什么太多的事情，也没有感觉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不一样的人。对那时候的生活很满意，可以的话现在也想回到那个时候。”
    “哦！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你的那位女朋友就是主要原因呢。”
    “……”
    看着兴奋起来的阿德里亚娜，我感觉有人太聪明也不太好，特别当那个人和自己的思考逻辑几乎一模一样的时刻，仿佛是在被读心一样。
    “然后当我工作的一帆风顺，恋爱关系也到圆满，可以说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吧。”是的，那时候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心中还没有留下裂缝，可以自在的信任别人，有着值得一辈子珍惜的晨雪，有着可以依靠的好友，现在来看就是如同梦中的日子。
    “但是，我在工作中的一件事情失败了。我本来以为能做到的事情，没有做到。那个我精心准备的计划，最后却是身边关系最好的同事背叛而告终，而且从一开始，我就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一直都没有发现。接着，原本信赖的手下也离去了，上司把问题全部推到我头上，一时间我的工作可以说是分崩离析，完全失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事情，让我对这个世界失去了自信。”
    虽然说是过去，其实现在想想，也仿佛是昨天一样。
    “结果，我逃到家中，逃到那个我爱的人身边，本来想着舔着自己的伤口，有朝一日重新站起来的吧。但是，在开始之前，我变得胆小而害怕，不敢不出也不敢和别人沟通，整天沉迷虚拟的游戏世界里，不过我内心还是想着，期待着，就算如此如果是她的话，会包容我的吧。这样的话。也许哪一天，我就能走出来。那是我当时唯一的安慰。”
    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不用开口，阿德里亚娜也能猜出来。她理所当然的说道，“失去了吧，你那个爱的人。”
    “恩，那时候只是想着自己了，却没有从她的角度上来考虑。对她来说，我这个样子一定是看不下去的话，所以离开我也是非常正常的，我自己对我也是感觉到失望了。”“哼。”阿德里亚娜冷笑一声。“感情就是如此的东西哦，那时候的你竟然愚蠢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不管再热烈的感情，都是限度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如此，所以，真心期盼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人只能靠自己哦。”
    虽然不太对，但是阿德里亚娜的话我还是觉得非常赞同。
    接着，她转过头来问我。
    “然后呢？你那全世界唯一的安慰离开之后，一定是一段让你终生难忘的日子吧。”
    “并不是她的错哦，只是我不好而已。”我瞪了瞪阿德里亚娜，帮晨雪说几句好话。“嘛，确实，那时候是真的觉得她背叛了我，所以失落，伤心，已经不是那种程度的说法了。绝望才是正确的词吧，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就通过了那时候的事情，发现了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可以依靠的感情。那时候的我情况恶化的很快，换到了一个小城市躲起来，闭门不住，这样一来就过去了好几年的日子。”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我明白那几年才是真的噩梦一样的日子。和现实中受伤的疼痛不同，那种心仿佛已经死去了一样，当所有你觉得在你身边的人全部都离开，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容身之处的绝境。现在连回忆一下，都觉得痛苦难耐。
    “嘿嘿，”阿德里亚娜一直在发出笑声，仿佛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我说的就这么搞笑么？突然间，我就不太想接着说下去了，直接草草结束。
    “直接就进了这个游戏世界，还以为是游戏，就这样结束了哦。”
    “哎？总感觉是不是跳了一大段啊。”
    “有吗？错觉吧。”
    鄙视的看了我一眼，阿德里亚娜接着慢慢说道。
    “你说的情况我都理解，不过按理来说，为什么你现在还这么正常，到处扮演【奇迹】去做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你没有变成更加糟糕的，为什么你反而没有绝望呢，你完全有理由啊，不是么？”
    “因为游戏。”
    “游戏？这个世界你当成游戏的游戏？”
    “其实不是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游戏而已。”
    阿德里亚娜不太明白，“游戏，就是指你们世界，制作出来给一般人玩的东西。”
    “对。”在那个时刻，唯一给我安慰的，却是恰恰就是这些游戏。“因为对现实彻底失去信心，我逃避到游戏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却某种意义上帮了我。游戏的世界都是虚假的，虚拟的剧情和人物，完全虚拟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但是正是因为虚假的，却能得到真实中得不到的东西。”
    “友情，恋爱，可以互相信赖的伙伴。只有在游戏中设定他是你的同伴之后，他永远都是你的同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动摇。在各种游戏的世界里，度过了日日夜夜，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冒险，也从游戏的故事中，得到了许许多多，而那时候的游戏，正好是填充了那些我需要的感情。”
    “真是可怜啊，从虚假的东西中才能得到的感情。”
    “我不否认，很可怜也很凄惨。但是，不能说谎的是如果不是那些游戏，我也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成为你了吧。”
    “……”
    “虚假的也好，程序设定的故事也好，从中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那些我认为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感情也好，友谊也好。只是一点点，我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上并不是真的不存在，也许在其他地方存在着，这样想到。”
    “呵，结果呢，你现在感觉到了，改变了么。”
    面对阿德里亚娜直接的提问，我摇了摇头。
    “做不到呢，相信什么人对我还是太难了。格洛丽雅甚至都发现了我的这个问题，但是让我期待别人，信任别人，我还是会觉得恐惧，胃就像是穿了洞一样。”
    “明明已经是【奇迹】，结果却和我是一个水平？”
    “【奇迹】只是我的加强型外壳而已。出自我对这个东西的渴望，我明白这并不存在，可是我又想要他存在的东西。”
    想要被拯救，被帮助，想要得到就算是违反全天下但是也会站在我身边的人。就算是帮助自己是毫无道理和逻辑的事情，是绝对错误的，但是，就是这样也想要得到帮助。只要说出委托，就能被完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这样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存在，就是所谓的【奇迹】，而正是因为我明白并不存在，所以我才自己去扮演，直到现在。
    “所以【奇迹】只是你的妄想咯。”
    “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之前和爱丽丝谈过之后，说不定也不是这样呢。”
    “这样那样，信延大人你也是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呢。”
    “是啊，我体内有一部分是现实中的自己，那个懦弱担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也无法信赖别人的自己。但是，不能否定的是【奇迹】也深刻的影响了我，成为了一部分，那些计划啊，盘算啊，战斗啊都是那边负责了。如果你要问我到底哪个才是的话，我也只能回答都是了。不管哪个都是我，也不管哪个都不是。”
    胆小的是我，强大的也是我。不愿意相信别人的是我，能伸出援手的也是我。
    “所以，想要帮助如此邪恶的我的计划，就是出自【奇迹】那边的信延大人哦。”
    但是我摇摇头。
    “恰恰相反呢，可是那边我对你看不过去，【奇迹】只是做出计划和行动而已，冲动的事情决定相反来说都是那个弱小的我做出的哦。”
    “……”“你也不是这样么？”我如此说道。“强大的【光芒】公主殿下，计划一切的谋划师，一个弱女子就可以摧毁贤者议会的恐怖存在的你。”然后，稍微停顿一下。“和，那个想要得到帮助，却被伤透了心而不敢接近的那位柔软的公主殿下。”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嘛，我又不是信延大人这种脑子不正常的人。”
    “是嘛。”
    “是啊。”阿德里亚娜轻描淡写的说道，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啊，今天可是听到好东西了呢，嗯，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可以利用呢，期待期待。”
    “喂。”
    “安心啦，信延大人，恩，好了，晚安咯。”
    “等等。”我一把抓住她肩膀，把她转过来。“我可是说了我的，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哦。”
    “知道了，信延大人又觉得如何呢？”
    笑眯眯的阿德里亚娜反问我。
    “同情么？感同身受么？我可是讨厌这种无聊到爆的感情安慰哦。而且，您要记住了，我可是杀了不止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哦，不管我过去遇到了什么，都不是我现在夺取别人生命的借口不是么。”
    “哈，没想到你觉悟这么高啊。”
    “难道不是么？”
    “是是是，不过我又不是法官也不是正义的英雄，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复杂的。”我不让她走，“不过呢，我好歹都说了这么多羞耻的东西给你听了，你可不能就这样听听就算了啊！”
    “……”
    仿佛看白痴一样，阿德里亚娜无语的看着我。
    最后，在我不弃不舍的努力之下，阿德里亚娜拍着胸口。
    “这份【光芒】的诅咒，就是我的过去哦。”
    “诅咒……”
    突然她一口咬在我手上，在我吃惊收手的时候，阿德里亚娜逃了出去，到我对面的地方躺下。
    “嗯，就这样该睡了。”
    “喂……”
    “信延大人，假如你得到一个怎么对待，都不会损坏的玩具，你又会如何处理呢。”
    她的声音，从火堆的那一边传来。
    怎么对待，都不会损坏么。看来在那个敌对皇子家成为人质的几年里，阿德里亚娜正是因为身负【光芒】的能力，所以才会变得如此么。
    “睡了，晚安撒。”
    这次，我并没有开口继续询问。只是一会，这边就能听到火焰烧的柴火的轻微爆裂声，和阿德里亚娜传来的均匀呼吸。她在这一天里面也和很多人战斗了，一定也累得不行了吧。就这样守着她的身子，本来想这样度过漫漫长夜的。
    但是，插在篝火中间的烈焰神剑突然闪发剧烈的光芒，一闪闪的跳动。
    我轻轻的叹口气，从火种拔出只是摸上去微热却异常兴奋的烈焰神剑。
    看来是，客人来了啊。
    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睡眠中的邪恶公主殿下，我把剑插回剑鞘，悄悄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