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忆之旅》第129章 如戏

    什么是善意？
    善意就是将自己内心的温暖分享给需要的人。
    善意就是保持本心，用自己的能力，向别人伸出自己的手。
    善意就是哪怕会受到伤害，也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不知是谁这么说过。
    于是，我坚持着这一点，不停向前。
    并且，一直以来，哪怕会有悲伤，会有难过，会有不快，这条路上所相遇的，也依旧是快乐，是开心，是温柔。
    果然对世界报以善意，能够换回的，也终会是善意。
    如果能有更多的人，可以明白这个道理的话，那就太好了呢。
    我一直在内心如此祈祷。
    希望这个不算愿望的小小愿望，能够实现。
    于是，我小小的善意成功传递给了其他人。
    但是，别人只是对我报以微笑……而已。
    但是，后来啊。
    终于有一天，我遇到了，能够接受我的善意的人。
    于是，我做出了选择。
    向她们伸出手，也回握住她们向我伸出的手。
    那是我所感受过的，最温柔的手。
    这一定是因为，她们同样将她们的善意，传递给了我。
    因此，我一直都相信，怀抱善意，就能拥有幸福。
    真的，实现了。
    于是，我的内心之中，一直有着这么一个疑问。
    你觉得——
    从不知道哪一天起，一直烙印在我心中的疑问。
    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在那片模糊的记忆之中，显得无比清晰的那一瞬间。
    真的——
    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不，是不能忘却的一瞬间。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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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琴视角）
    “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希姐姐奖品还没有拿呢。”
    在我们六个人迅速混入人群中远离擂台之后，尤索小妹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你和希小姐刚才的表现太过于显眼了，如果我们再走慢一些，到时候只会陷入一堆麻烦的。”一旁的伊尔小姐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尤索小妹似乎还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参加不就行了？”
    短暂的沉默，看起来这个问题必须由我来回答了。
    “这个嘛……既然邀请你们来了就希望你们能好好玩玩，加上我也很好奇你们有多厉害，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你们强得出乎我的意料，周围的其他人虽然反响也不错，但是我已经听见有人开始怀疑你们的身份了……”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简单来说……就是希小姐和尤索小姐的表现都太……夸张了。”最后是艾替我将问题总结了一下。“诶……但是我又输了，好不甘心啊啊啊~”尤索只是双手握拳，不甘地说道。
    “又？尤索你什么时候还和希小姐打过？”结果没想到的是，伊尔小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尤索小妹一脸的迷茫，然后换成了一副眯着眼睛绞尽脑汁思考的脸。
    “没有诶……”结果回答也很让人脱力。
    “……”
    沉默。
    怎么感觉现在的气氛怪怪的？
    “这样吧，艾你先陪希小姐她们一会儿，我去帮大家买点喝的回来。”我想了想，还是先这样吧，“艾你想喝什么？”
    “唉？我……我的话……水就可以了……”
    “希小姐你们呢？”我扭头问了问她们。
    “我们么……我和希的话，水就可以了。”维特瑞嘉小姐看了希小姐一眼，给出了和艾一样的选择。
    “多谢，我就不用了。”
    “我想要果汁可以么？”尤索小妹微微举起了手，像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似地让视线在我们的身上来回转。
    “那就三瓶水一瓶果汁是吧，你们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等我吧。”
    随后我便转身离开，向着小卖部跑去。
    结果跑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应该有人在白银花广场摆摊卖这些东西的，再不济也应该请她们喝杯咖啡什么的……
    算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就先买了再说吧。
    我穿过已经被装潢成了各种功能的教室，尽管教学楼这边比起白银花广场来说人相对少了一些，但是各式各样的活动依旧以教室为场地有序地开展着。
    要不然一会儿就带她们来这里玩吧？
    我顺着已经走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路前往小卖部。
    结果小卖部没有营业。
    因为今天是庆典所以干脆就没有开张么……不……门口贴了一张写着“已转移到白银花广场西侧露天场地”的字条，看起来是想趁着庆典期间到学生活动最多的地方去卖么……
    西侧……真是白跑一趟，明明我们就在白银花广场附近，结果非绕到了这边。
    于是我慢慢地掉头，顺着很少有人走的，教学楼后面返回白银花广场。
    自从和艾一起住了之后貌似我就再也没有抽过烟了，但是以前我可是偶尔会躲到这里抽烟的。
    要不然来一根……还是算了，毕竟我也没有什么非抽不可的理由。
    只是为了改变自己，为了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而抽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你看看，果然是个魔女不是么？”原本有些安静的教学楼后方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让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声音就是从教学楼拐角另一侧传过来的。
    并且……这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有些耳熟。“真是没想到，那个魔女不止是在学校……在外面也……”拐角另一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这一边，继续吐出恶毒的话语。
    “哈？看她那样不就知道了，学院居然还允许这样的人在这里读书……还风纪委员，真是搞笑……”
    本来我应该直接走出去，或者转身离开的。
    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停住了。
    因为听见了……不能忽视的内容。
    “不过她在恩尔万街区……果然是在那啥么？”这个人的声音比较低，但是站在我的这个位置，也可以听得很清楚了。
    “不然呢？那种货色也只能靠卖，不是么？我都和那个白痴说过了那个魔女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她还像条狗似地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那个魔女身后，完全就被骗了，真是想不明白……”
    谎言与欺骗。
    “啊……每天看她在教室也挺老实的，我还以为她……”
    表面的虚假与内在的真实。
    “她要是在教室都不老实早就被审判了好么？所以我说表面上看见的东西都是假的，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得不行，实际上背地里不就是——”
    ——你还真的觉得，你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问题吗？
    啪！
    我向前踏了一步，从拐角处现身。
    两个人。
    一个站着背靠教学楼的墙壁站着摆弄手机，另一个则是蹲在她身边。
    站着的那个，不就是那天在厕所里欺负艾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不重要了。
    惊讶，这是她们的脸上唯一剩下的表情。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
    “哎呀，原来这里已经不再是可以秘密约会的场所了啊。”
    从身后传来的带着些许轻佻的平静女声将本来紧张起来的气氛一瞬间打破了，我慢慢回国头去，结果看见了微笑着的诺诺学姐。
    我因为注意力太过于集中在眼前，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她靠近了。
    我看见她笑着眨了眨眼，我没能理解她这个动作的含义。
    结果等我回过头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跑了。
    我再次回过头去，有些脱力地盯着诺诺学姐。
    她只是对着我笑了笑。
    “边走边说吧？”
    我想了想，带头走在了教学楼的后方。
    “你刚才的表情很可怕呢。”走在我身边的诺诺学姐率先说道。
    现在我们走在了安静的教学楼后面，这里没有如同大路两边一样的行道树，有的只是经过简单修剪成球壮的低矮灌木丛，以及从地面奋力破土而出的青草。
    “有吗？”我歪着头看着诺诺学姐，从她的脸上我读出了一丝担忧。
    总觉得，稍微冷静一些了。
    “嗯，你刚才的架势很像要打架，这一点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这都能感觉出来么？明明我什么都还没有做。感觉就和伊尔小姐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诺诺学姐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相信耶琴你不是主动找事的人。”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于是索性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突然过来，我也许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我嘛……故地重游呗，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呢哼哼。”诺诺学姐环顾着四周，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些许的坏笑，“你呢？为什么没有和她们几个在一起？”
    我们从教学楼后面走了出来，走上了成荫的大路，各种各样的人的身影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视野里。
    故地重游么……
    “只是来买点喝的而已，可惜找错了地方。”
    还遇见了这样的事。
    我看了看身边的诺诺学姐，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脸上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更多的是怀念，对往事的怀念。
    怀念从这里走过的青春。
    “解下来有什么打算么？诺诺学姐。”
    “已经没有了，几年了有些地方变化挺大的，想去的地方已经去完了。”
    “反正……也没能遇到呢……”
    最后这一句话，她的神情总觉得有些眼熟。
    就像过去每一天照镜子时，自己的表情那般。
    “那么接下来，就和我们一起吧？”我试着邀请了她。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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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希小姐她们汇合之后，我们决定先去看戏剧社的戏剧表演。
    这是我推荐的，因为之前看他们拼了命地想要争取在王之兵装旁抢一块地，我的确很好奇他们究竟想要表演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事实上……非抢这个位置的话……要演什么大致能猜到，就看他们准备怎么做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倒是把戏剧社露天的舞台围了起来，到这里来观看的人远比之前围在擂台周围的人要多得多。
    然后，果不其然啊……
    不如说在这个学院里，不演这个故事都有些说不过去呢。
    “我乃，行走在黑暗之中的阴影。”尤其是那个穿着漆黑礼服裙，摘下了眼镜，把黑色长发肆意散开的简.休拉尔出场的时候，周围的声音就仿佛爆炸了一般。
    让在前几天刚获选成为圣女的简.休拉尔来演那个鲜血的魔女，我只能说你们会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演技和发挥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违和。
    嘛……不过要说违和的话毕竟她可是“圣女”啊，演魔女的话违和也是很正常的，至于周围的人……
    “好漂亮……”这样的声音已经听得耳朵都生老茧了，反正无论男女基本上都被吸引住了……这也算成功吧。
    “愿世间所有的人都能获得幸福。”与之相对的……反逆之圣女的扮演者就显得比较不起眼了，虽然被白色的长袍包裹着的身躯搭配着金色长马尾的造型与简.休拉尔比也没有逊色多少，但是毕竟名气摆在那里，话说这个扮演者是谁也完全不清楚，至少名气没能大到连我这种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的地步。
    选这么一个人来演那个简.休拉尔的对手戏……好在那个人拥有哪怕是我这种外行也能看出的优秀演技，一个充满善意的圣女形象便出现在了舞台上。
    接下来，善良的圣女与邪恶的魔女相遇了，圣女试图说服魔女改邪归正，但是没能换来对方的理解，后来，从其他城镇来到卡瑟缇莱尔巡游的那个传奇的王——希尔莉丝受到民众的委托讨伐魔女，在魔女即将被杀死之际，圣女赶到为魔女求情，但是魔女犯下的罪过无法被民众所接受，于是圣女选择以自己的生命换取魔女的生命，这一举动成功感化了魔女，最终两人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跟随在了希尔莉丝的身后……
    这剧本谁写的让他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喂……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不要看得这么开心？演员、布景、演技都还可以但是这剧情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圣女与魔女在处刑台前相拥那一段你们能不能不要尖叫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还有……让你们非得在真的王之兵装旁演戏……结果高潮部分“希尔莉丝”拔出王之兵装号令全城人民时只好用事先准备好的道具剑来替代了。
    额……算了……好累。
    “演得……不错啊……”艾一边鼓掌一边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哪里不错了这不合常理的剧情……”
    善意什么的……
    “耶琴你就被要求太高了……这个表演真的很不错了。”身边的诺诺学姐也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弄得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这个……好像是有些不对……”一旁的维特瑞嘉小姐虽然一边在鼓掌，但也说出了和我相同的观点。
    “是吧？我就说……”结果我的话还没说完——
    “我们可是一直都站在格蕾琴小姐和艾西卡小姐那一边的。”
    “……”
    “……”
    “……”
    “……”
    “……”
    “……”
    沉默。
    除了维特瑞嘉小姐，其他所有人都沉默了，若有所思地撇开了视线。
    “后来劫法场的时候真是好危险啊……”
    只有维特瑞嘉小姐笑着说明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由周围人嘈杂的说话声组成的背景，格外清晰地留在了我们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