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晚心中一惊,难道她暴露了?
不会吧?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的确并不是她自己的呀,所以她并没有暴露,难道是声音?可是她方才已经刻意改变了声音,怎么可能还会被他发现?
“楼公子,我是与你哪位朋友如此相似,才让的你出手相救呢?”
楼澈皱眉:“你认识我?”
月清晚呵呵的笑了笑,她发现,她今晚是不是受伤了之后伤到脑子了?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都是如此没有经过思考的?
但是……
她依旧坚定的点了点头,毕竟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楼公子曾经来过我晚月楼,我自然是识得楼公子的,虽未正式见过面,但是上次的事情清染已经和我说过了。”
楼澈心下一惊,脱口而出道:“江晚月?!”
月清晚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并没有真的认出自己,那这就好了。
“没错,我就是晚月楼的楼主江晚月。”
“原来你就是晚月楼的楼主江晚月!”
楼澈有些震惊,不是说晚月楼很厉害吗?身为楼主,怎么会被别人追得如此狼狈?
似乎是感觉到了楼澈眼中的那份狐疑,月清晚轻咳了一声,保持着一贯的清冷:“今天的事情比较特殊,事关晚月楼的机密,并不能告之楼公子,还望楼公子见谅。”
楼澈点头,他也明白晚月楼自然有他的做法,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
只听得对面的江晚月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你方才说我和你的一位朋友很像,你说的该不会是月家的大小姐月清晚吧?”
在夜色之中,月清晚并没有看到楼澈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恼怒:“你怎么知道的?”
她笑了起来:“楼公子难道忘记了吗?你前些时候曾经到过晚月楼,去做什么心中应该很明白才是。”
楼澈一阵释然,原来他那件事情竟然连晚月楼的楼主都知道啊。
“江姑娘放心,今夜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待得明日一早再回晚月楼,只是你的伤势……”
听着楼澈那有些迟疑的话语,月清晚知道他应该是想请个大夫来给她看一看自己的伤势吧?
不过寻常的大夫恐怕不能医好她的伤呢,她还是明天回晚月楼再想办法好了。
“楼公子不必顾虑许多,我的伤我自有分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倒是今夜真的是要讨扰楼公子了。”
“姑娘不必介怀。”
楼澈起身,将床铺让给了月清晚,而自己则是坐到了桌边,在桌上枕着手臂这样休息了一夜。
月清晚躺下去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身体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天呐,她的经脉恐怕都被打断了好几根吧,这萧别离出手还真是重。
她睡觉的时候,手中的那把宝剑牢牢的抓在手中,而且还要保持一丝清明,她可不敢肯定她这一睡下去究竟还会不会醒过来呀,毕竟她伤的其实还是很重的。
第二日一大早,艳阳高照,楼澈睡得并不是很熟,自然很快就醒了。
来到床边查看她的伤势,发现她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好歹还有呼吸。
而她手中的一把剑……
江晚月的佩剑……
楼澈那天似乎听月清晚说江晚月的那把剑就是叫做晚照。
月清晚手中的那一把也是仿照这一把制成的。
是不是真的一模一样?
趁着那姑娘熟睡之际,他悄悄地将手伸向了那把剑。
一道亮光闪过,冰冷的长剑再次紧贴着他的肌肤。
他的勃颈上还留着昨夜被她不小心割开的一个小口子,只是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而月清晚的眼神还有些迷蒙,待看清面前的人是楼澈之后,松了一口气,收剑回鞘。
“抱歉了楼公子,我这个人在睡梦之中也是比较警惕的,若是真的误伤了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楼澈此刻已经被吓得满身冷汗,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差一点就真的要了他的命呢。
原来这就是所谓习武之人他们的习惯吗?就算是在睡梦之中,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之后,也能随时随地的出剑取敌人性命,还真是没假呢。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关系,没关系。”
月清晚看着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感受着自己体内似乎血液都有些流动不畅了,必须尽快治疗才行,连忙告辞道:“楼公子打扰了,改日若是有机会,必当登门道谢,告辞!”
“哎,等等……”楼澈有些不放心,“江姑娘,可需我派些人保护你回去?”
月清晚摇了摇头:“不必了,这里离晚月楼也没有多大的路程,我自己回去便好,告辞。”
一个时辰之后,楼澈收到了一瓶药,还有一张纸,想来是那个江晚月写的。
“多谢楼公子昨夜伸出援手救我一命,误伤了楼公子实属无奈,现下特赠与一瓶药于楼公子,楼公子的伤很快就能痊愈,多谢!”
楼澈看着那瓶伤药笑了笑,而很快的,因为事务繁忙,这件事情就已经被他忘到了脑后,基本上都没有记得了。
而那一天早上,当月清晚回到晚月楼的时候,清染已经焦急的在这里等待着了。
见她满身伤痕,无精打采的回来,不由得关切的问道:“你昨天晚上没事吧?”
月清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但是她真的没事吗?
清染自从月清晚踏入晚月楼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现在那伤有多糟糕。
连忙扶着她往密室而去,给她疗伤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出了密室,月清晚的脸色看起来也好多了,只是最近还需要调养才是。
“你昨天晚上究竟去了哪里?你家我也去过了,没有人,你到底躲哪啦?”
月清晚无奈的摊了摊手:“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敢回家,否则将那些人引到我家去,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于是我去了对面的丞相府。”
清染眉头一皱:“楼澈的丞相府?”
月清晚点头。
清染语重心长的道:“你以月清晚的身份和他接触倒也罢了,但千万不要再用江晚月这个身份和他接触了,你要知道你成为楼主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竹攸悠虽然是一个例外,但是她的手还没有能够伸到这边来,但是你也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你以江晚月的身份和别人走的比较近,那个人恐怕会有危险的。”
听她这么一提,月清晚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在夜国,她是月清晚,那么就算竹攸悠想要对付她,也得顾忌一下夜国的这些人,可若她是江晚月,晚月楼楼主,性质就不同了。
毕竟晚月楼也不属于夜国,若是竹攸悠真的想要对付她,就有了更好的理由。
月清晚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清染将月清晚送回去的时候,她爹娘又是一阵担心,这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今天回来怎么就无精打采一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月清晚可没有敢说什么,而清染更是闭口不谈,只说出了一点小意外,但并没有什么大事,如此,月清晚就在家里养伤啦。
这一躺就是大半个月,任谁来看望,她爹都说月清晚病了,正在休养当中,一律不会客。
也的确,不过月清晚倒是对清染那一天究竟如何从萧别离手中逃出来的比较感兴趣,但是在知道了这个答案之后,她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原来还是有背后的靠山的好处啊!
清染背后的靠山便是云族,而她背后的靠山,貌似只能是晚月楼,晚月楼背后的靠山才是云族。
哎!
她这一病,帝都之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看望她,却都纷纷被她爹娘挡在了门外。
对外虽然宣称是病了,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是受伤了,要是被有心人看出了些什么,那可不得了,所以她只管好好养伤就行,其余的事情他们替她挡掉了。
除了慕容雪和夜青玄两人之外,其余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进来。
他们两人,月清晚还是信得过的,虽然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们她是晚月楼的人。
慕容雪知道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夜青玄,月清晚也没想着能够瞒过他,但是夜青玄却是至今还没有知道月清晚的真实身份。
不过没有谁知道那也很好,如此她也能少了一些麻烦。
再说夜青玄也是信得过的。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的月清晚,慕容雪起初也是被吓了一跳。
但是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便只能说她一句,太大胆了,这么冒险的事也就她能去做吧?
他们两人走后,月家又迎来了另一个人——楼澈。
楼澈看着躺在床上的月清晚,心中一阵感叹。
她不是武功高强吗?虽然京城之中并没有听说月清晚的那些与她有关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也不能乱说什么。
不过……
她现在躺在这里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之前他病了的时候呢。
月清晚眼角带着一点笑意,望着楼澈踏入她的房间:“楼丞相大驾光临,恕小女子有失远迎啊!”
看着她眼里那笑意,楼澈知道她是在说笑,便道:“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你生病了我若是不来看望一下,你还不得在心里骂我几十遍呢。”
月清晚只觉心中一阵暖意闪过,不过……
“听说楼公子前几天夜里又遭遇了一出英雄救美呢,就是不知救的究竟是哪个姑娘?”
楼澈脚步一顿,倒了一杯茶端到床边递给月清晚,目光直视着她,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我那夜救了人?”
月清晚笑着笑着,眼里的笑意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楼公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是想奉劝楼公子一句,晚月楼的人并非是好惹的,你若是与他们沾上了关系,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楼澈忽然俯身在月清晚的耳畔轻轻的说道:“晚晚,莫非我救了别人,你这是吃醋了吗?”
温热的气息令得月清晚一时有些不安。
她推开楼澈:“楼公子说笑了,你救了哪个姑娘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以朋友的立场,我告诉你这件事罢了,不要和晚月楼的人有过多的纠缠。”
“那么你呢?”楼澈拿起月清晚放在一旁的佩剑,轻轻的说道:“晚晚,你和晚月楼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的眼眸之中,有的只有冰冷,没有温情,仿佛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两个陌生人而已,并不是什么所谓朋友。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握着那支玉簪,月清晚久久没有言语,自那一天之后,她和楼澈可以说是真正的从未见过面了。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没有再和他见过,一直躲在家中,要不然就是在晚月楼。
于是乎,她都快成了夜国的一个传说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是因为不见,而是因为不敢见。
竹攸悠的手段她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厉害,但是她知道,若是竹攸悠对她下手,她还能应付得来,可若是对她身边的人下手,恐怕她就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若是楼澈真的因此而被竹攸悠记住了,那她真的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后果?
楼澈最近有些烦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月清晚了。
此次去她家提亲,虽说是贸然,但是也并非贸然而已。
他能够肯定,他是真的喜欢月清晚的,想要介入她的生活,与她一起同甘共苦,一年前就有这样的念头了。
但是看起来,她恐怕还是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吧,否则她怎么会像今日那般失态呢?
至少认识了这么久,他从未见过月清晚在别人面前露出那脆弱的一幕,更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今天是第一次。
他不明白她究竟在顾虑着些什么?难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未有将事情说清楚吗?
可是不应该啊,虽然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月清晚了,但是在接到命令要去云宫接倾凰公主回京的时候,他曾经去找过月清晚的。
而那个时候,她分明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她亲口说过喜欢他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对他如此的抗拒?
夜国最近离开了许多人,夜青玄,慕容雪他们都已经不见。
算来,他在这京城之中仅有的几个朋友,貌似最近都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里?
随着一些人消失不见的情况,却并没有影响到夜国的正事。
当然,那些老一辈的人物却是心知肚明,这些人究竟是去了哪里,年轻一辈的虽然不太懂,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而最近若说这京中有什么比较重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楼澈和月家的大小姐月清晚的婚事。
不过很多人却都不太能理解,毕竟前段时间传得纷纷扬扬的,不是都说楼家公子楼澈喜欢的人是他们夜国的公主吗?
可这现在要娶亲了,为什么娶的却是月家的大小姐呢?
更何况月家的大小姐据说和倾凰公主还是好朋友,莫非这其中又有她横刀夺爱?
经过那些人这么一想象,顿时变成了月家大小姐月清晚横刀夺爱,不顾一切也要嫁给楼澈的传闻。
……
两个人当事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只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些不懂的人怎么能随意的来评判呢?
随着两人的好事越来越近,月清晚整个人更是显得有些迷茫不已。
他怎么会突然就要娶自己了呢?她至今还是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毕竟他们自从一年半前那一次对话之后,就真的没有好好见过面了,唯一的一次见面似乎是在他去接夜倾凰之前的那一个月吧。
自从那一次和楼澈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将整个人的精神都投入到了晚月楼的那些事情当中,妄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但是好像丝毫都没有起效。
而楼澈那天之后也再没有来找过她,变成了京城之中人人称赞的温润如玉世家公子。
而她也是月家落落大方,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对方的心中却决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月清晚在楼澈的心中恐怕就是一个武功极高,而且有着很多秘密的女人吧。
而他楼澈在她月清晚的心中,却是一个有时候有点幼稚的人。
根本就不能想象他在人前装的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究竟累不累?
世人只知道楼澈从一个商家子弟摇身一变,变成了夜国权倾朝野的丞相,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初见之时,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直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也记得她后来跟他说的话:“想要英雄救美,首先就得要有这个实力。”
所以他开始慢慢的巩固自己的地位了,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月清晚一面。
直到夜青玄跟他说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让他和他一起到云宫去接人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云宫之中还有一位公主吗?
也就是在那之前的一个月,他偷偷的去看了月清晚一次。
没错,是偷偷去看的。
他去爬了她家的墙……
他们两家虽不说挨着,可是也在对门,明明从正门就能进的,他偏没有,要从墙上爬。
要不就不能让他看到那样的一幕了。
院子之中,月清晚和竹非远对立而坐,两人好不惬意?
楼澈刚冒出了一个头,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
装作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到想要看一看,他们两个在聊些什么……
哼哼!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露头之后,就已经被竹非远和月清晚发现了。
月清晚有些讶然,他与楼澈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再次见面,他怎么都开始爬墙了?
而竹非远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似的:“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年没有过来,这边你们俩的相处模式就变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月清晚摇了摇头:“你明明知道的,现在情况比较特殊,竹攸悠那边盯我盯的那么紧,我若是在这个关头和他接触的话,恐怕竹攸悠会对他下手的。”
“下手又如何,你怕什么?反正你们俩人之间一般情况之下都是你来救他的,如此你也能让他对你芳心暗许呀。”
月清晚瞪了他一眼:“你说话怎么和夜倾凰一模一样,当初我遇到楼澈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结果我就真的遇到了他,你今日这么说又是有什么意义?”
竹非远叹了口气,目光真诚的看着她:“晚晚,我这么说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他遭受伤害,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对他坦白,或许你们两人之间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有些生疏了。”
“我与他之间有什么生疏的呢?我们俩人又没有什么关系。”
“晚晚,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你其实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而不自知,你最近为什么从来不肯见他?不就是因为担心竹攸悠对他下手吗?如此的关心你还能说自己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情吗?”
在墙头上的楼澈一惊,心下暗喜。
月清晚喜欢他,可是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而且这阵子他也不是没再找过她,可是每一次都被她拒绝了。
难道说她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有危险吗?
这又是什么道理?
竹非远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在了月清晚的身上。
月清晚不禁回想这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自从楼澈送给她那根玉簪之后,她确实是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而那一晚她受伤,不小心闯进了他的屋子之中,被他救了一次。
可是后来清染告诫他,若是和楼澈走得近,恐怕会给他带来危险。
也就是这样,她在担忧着他,所以才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她喜欢楼澈,不想给他带来危险,原来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楼澈吗?
只不过她那天并没有承认,谁都没有说。
楼澈并没有来找月清晚问些什么,而月清晚也没有跟楼澈说,那天她其实知道他就在墙头上偷听。
可是一个月之后,当传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传来的时候,月清晚才觉得心口一阵恍惚。
她本想走出那段让她伤心的时间,当她遇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在人前是温柔如玉的公子,而在她面前却幼稚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遇到一个托付终身的人了,却没想到那个消息却让她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无非就是在说,丞相楼澈在见过夜国公主夜倾凰一面之后,就对她一见倾心,经常到皇宫之中去找她。
也是自那一天之后,月清晚将楼澈曾经送给她的那根玉簪放入了密室之中,再也没有取出来过。
之后便是跟随着夜倾凰离开了夜国,从始至终都没有去见楼澈一面。
有些事情不说破就好,既然那个人对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又何必要强求呢?
或许之前真的是她误会了,他对她真的只是朋友之情。
而自从月清晚离开了之后,楼澈却是有些茫然了。
他到哪里都不能找到月清晚,最后还是在皇宫之中遇到了淑贵妃,她告诉楼澈。
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月清晚居然有那样的身份,她就是当初他救了一次的江晚月。
他知道晚月楼楼主的身份很是危险,可是他没有想到,月清晚居然就是江晚月。
但是两人长得分明就不同啊……
可是她现在离开了,而他又不知该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她。
也因为夜倾凰的那件事情,帝千绝警告过他之后,他爹娘就开始准备安排他的亲事。
无数女子的画像被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爹甚至已经发话,让他必须挑一个女子成家立业,否则就和他断绝关系。
其实他对夜倾凰并没有什么深沉的爱意,只是莫名的会被她吸引而已。
所以当他爹跟他说让他娶一个女子成家立业的时候,他脑海之中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居然是月清晚,然后他思索了一下,若是真的要让他娶亲,那么娶月清晚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他看着他爹娘:“将那些画像都扔了吧,去向月家提亲便好。”
月家?!
彼时,他爹娘都有些膛目结舌的望着他。
月家那个姑娘如今可是十八了呀,至今还未嫁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虽然从前听说自家儿子和那位月姑娘走的比较近,可是这近一年来,并未听说他们两人之间曾经见过面呀。
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娶月家的那个姑娘呢?”
楼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在她面前,他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吧。
时间过得非常之快,一个月的时光转瞬而逝。
夜国丞相娶妻,娶的还是朝中重臣月修江的女儿月清晚,更何况这还是圣上赐婚,如此盛大的婚宴中,那些人岂能不来?
更何况月家可是这夜国能够和云家并立的门阀之一,家世雄厚。
更有夜皇亲口御赐月家家主一品俸禄,如此之荣宠,他的女儿成亲,况且还是夜皇亲自下旨,如此,不知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她们羡慕的人是月清晚,嫉妒的人却也是月清晚。
楼彻年纪轻轻便已是夜国的丞相,家世虽然比不上月家那样的大门户,但是在这京中也是少有见的了。
有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想要嫁进这丞相府,可是楼澈却说,自己只愿求得一心人。
所以她们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楼澈的那个一心人究竟是谁?
前段日子传出来的那些流言蜚语,据说他对夜国公主一见钟情。
却没想到事情急转而下,一个月之后,圣旨亲下,是为楼丞相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居然是月家的月清晚。
所以她们都觉得,楼澈恐怕根本就不会喜欢月清晚。
因为是陛下赐婚,所以楼澈也违抗不得。
但是她们似乎忘了两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楼澈和月清晚其实是有交集的。
月家从来都是以书香门第自称,月家的女儿月清晚自小就知书达礼,而她的婚事也全权由皇后娘娘包办,与一般女子不同,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那一天,歌舞升平,踌躇交错,流水宴摆满了整整一条街。
羞珍美玉,极尽奢华,这便是月家女子与当朝丞相的婚事。
夜已入深,楼澈才带着满身清冽的酒气推开了房门。
四臂红烛燃烧,桌上摆放着的各色糕点丝毫未动,更添一分凄迷。
而他的新娘,此刻正襟危坐于喜床之上,双手交握,脊背挺直,竟连衣角都未曾有半分移动。
恍惚之间,楼澈竟觉得在他面前的人似乎不是月清晚,而是另外一个女子。
像极了那一年闯入她房中的那个女子,但是她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吗?为什么他还会有这样的错觉。
缓缓挑开大红盖头,楼澈终于看清了今夜月清晚的容貌。
素雅的眉目清淡如水,袅袅婷婷之间像是沾上了露珠的荷花,透出了一股独有的婉约。
端庄大方,她的眼底弥漫出有些飘渺的薄雾,阻隔了他的视线。
楼澈轻叹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道,温柔的说道:“晚晚,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现在的月清晚眼神平静,面上虽然柔和,但是他竟看不出半分的喜悦。
月清晚站起身来,缓缓俯身,动作浑然优雅。
“夫君,晚晚并未不愿意,只是事情太过仓促,让晚晚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她那冰冷的神色,楼澈眉头皱了皱:“你是在担心你的身份会为我带来危险吗?”
果然,月清晚的眼神之中划过一抹诧异,却只是是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夫君说笑了,晚晚就是月家的大小姐,哪会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呢?”
“比如,晚月楼的楼主呢?”
终于,他在月清晚的眼神之中看到,她倒是没有冰冷了,而多了一抹嘲讽。
她也不像方才那样恭恭敬敬的,而是像极了她以前的习性一般:“楼澈,你以为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有怎样?我们之间终究是隔了一层,我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做你楼家的媳妇,我还有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楼澈看着如此疏离的月清晚:“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去做?难道我们不能一起吗?”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楼澈,既然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我本无牵无挂,我嫁给了你,会为你带来危险,到时候还要护你周全,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自私吗?”
“晚晚,我知道那天我说错了,我不该这么逼你的,我告诉你,我对夜倾凰只是有些欣赏而已,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些,当初京城之中会传出那些流言蜚语,其实是……”
说到此处,楼澈竟是略微有些吞吞吐吐,“其实是夜青玄给我的建议,他说让我看一看你究竟会不会……吃醋……”
月清晚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一切难道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楼澈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哄哄她,可不能再让她误会了,否则他就真的是要后悔死了。
月清晚有些半信半疑,这件事情虽然复杂,她也会去弄清楚的,更何况现在她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在楼澈的眼皮子底下,那么自然也不好隐瞒。
但是……
“楼澈,我并非与你开玩笑,我的身份不一般,不可能安分的待在楼家的,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你只会拖累我的。”
楼澈目光清澈:“我不怕,晚晚,至少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我有这个责任要保护你,我定不会让你独自陷入危险之中的。”
听着他的这一番话,月清晚忍不住揉了揉眉头。
他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但是他们两人却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所谓的隔阂好像不存在了呢!
他们之间的相处又像是从前那般。在楼澈的面前,月清晚永远是那么的强势:“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各自休息吧。”
“各自休息?”楼澈不满的看着月清晚:“晚晚啊,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月清晚的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笑意妍妍的看着楼澈道:“洞房花烛之夜?呵呵,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睡地上,不要妄想着睡到我的床上来,否则我在你身上戳两个洞,到时候他们发现的就只会是你的尸体,而不会是你的人了。”
看着月清晚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还有她身上那霸道无比的气势,楼彻败下阵来。
开始打地铺……
想他大好的洞房花烛之夜,居然要睡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真是毫无人性的女人啊……
“晚晚,这地上凉,睡久了恐怕会生病的。”
月清晚此刻已经卸了头饰,将被子和枕头扔给了楼澈,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张小榻:“看到了没?你要是嫌地上凉,就睡那张软榻上去,虽然没有这张床这么宽敞,但是好歹没有睡在地面上那么凉的,你可别说我没有良心啊。”
看着不远处那张软榻,楼澈抱着被子默默的走了过去。
你这还叫没有人性吗?简直就是没有人性到极点了吧!
但是无奈,若是普通女子那倒也就算了,可是对面的人是月清晚啊。
他可是见识过月清晚厉害的,想要用强?别开玩笑了,他又打不过她。
翌日一大早,天色大亮之时,楼澈才醒了过来。
在软榻上睡了一晚,虽然并没有这么难过,但是在软塌之上……总之一言难尽啊。
他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没有动静,不禁喊道:“晚晚,起床啦。”
没有动静……
“晚晚?”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他不由得走近一看呵,这床上哪还有半个人影。
那件红色的喜服,正叠的工工整整的放在床榻之上。
而她的人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想到此处,他一脚踢在床榻沿上。
顿时……
“嘶,好痛。”
待他洗漱好赶到大厅之时,一袭藕荷色烟萝衣裙的月清晚十指如兰,认真的将一碟碟晶莹剔透的糕点和羹汤摆上桌,一眼望去,仿佛绝美的莲瓣层层铺开。
楼澈进门之时,看见的便是一个佳人的侧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她今早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叫他,害得他到现在才醒,这下好了,他爹肯定又要说教他了。
果然……
他爹娘对于月家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已经十八岁了还未出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今日一瞧,这规矩,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都是世间无双,万里挑一的。
也唯有月家的大小姐才担得上明珠之称呢!
见着楼澈姗姗来迟,他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时辰已过了吗?”
楼澈偏头看了一眼月清晚,只见此刻的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笑来。
楼澈愤愤不平,都是她害的,月清晚做得如此之好,就越是体现出了他这个不孝子啊,但是他又不能说破什么,只好低着头任他爹责骂。
在他爹絮絮叨叨的责骂声中,月清晚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淡雅和笑意,轻声道:“爹爹莫要再责怪夫君,都是晚晚不好,初入府邸不懂规矩,害得夫君误了时辰。”
楼澈嘴角抽了抽。
而他爹则是一脸笑意地望着月清晚,看来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的嘛!
几人依次序落座,望着桌上那一桌的美味佳肴,美得赏心悦目。
楼澈不经意的问道:“都是你做的?”
月清晚似是害羞的点了点头:“也不知这些是否符合爹娘与夫君的口味?”
楼澈夹起一块色泽晶莹的软膏,听闻这话,筷子一抖,差一点手中的糕点就掉了下去了。
这能和昨天晚上那霸气侧漏的让他去睡软榻的女子合为一体吗?
他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她很像一只纯良无害的小绵羊啊?而昨天晚上那个就像是一只山中称王的老虎。
她的戏演的可真好。
他将糕点递到唇边,咬了一口,还真不错,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晚晚啊,关于昨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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