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长安》081 完美的幻境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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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清脆响亮的一巴掌下去，清宸毫无血色的脸微微显现了些红印。而那些呛入他鼻的水，也被这一巴掌打了出来。清宸软软地栽在地上，头也狠狠地砸在地上的石头上，发出闷闷的“咚——”一声。夷兰是又气又心疼，将他扶了起来：“清宸，算兰姨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清宸双目无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长安，长安，长安……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忙地挣开了夷兰，跌跌撞撞着就跑去翻箱倒柜找着什么。找不到，找不到，他怎么会找不到！清宸一把将柜子都给掀翻，又爬到榻上去胡乱地掀开被褥，摸索着找遍每一个角落。
    没有。
    清宸睁大了眼睛，中喃喃着：“在哪，在哪……”他颓然地坐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又突然跳下床来。有什么东西硌住了他的脚，他也顾不得疼，便又摇摇晃晃地朝外奔去。忽然，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在了那一只的木狐之上。
    在这里，在这里。清宸开心地奔了过来，将还带着自己温热的血的木狐攥在了手心。然后，他像是安了心，直直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夷兰颓然地倚靠在门边，看着一片狼藉之中安然躺下的清宸，不觉便湿了眼眶。她知道清宸对长安用情至深，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长安的死，会把他逼到如此境地。
    而她该怎么办？要怎样做，才能让他放下寻死的心？夷夜，你，我该怎么办？
    六尾狐宗——
    “怎么样了，夷夜清宸是否已经陷在幻境之中了？”四长老瞟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清宸，又转过目光看向坐在阴影里的身影。那个身影蜷缩着，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百转幻生镜，沙哑着开：“你以为击溃他的心境是件容易的事吗？”
    四长老冷笑一声：“对别人来是，但对于当年妖界闻名的”百象罗生“朏朏族长，这可算不上难事。”
    老者似乎很不乐意再听见这个话，阴森着开：“百像罗生早已死。”
    “是吗？”四长老的语气中带着恨意，“你百像罗生还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虽然你毁了自己的原貌，换了个什么‘易宝老头’名号在妖界逍遥，但你背的罪孽，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妖界中又还有谁会想到当年号称奇才的“百像罗生”现在只是一个看起来已活了万年之久的老头？也更无妖知道，百像罗生就是现在妖界号称积宝无数的“易宝老头”？
    易宝老头的眼底闪过一丝撼然与哀恸：“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将此事办妥。再过两个时辰，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四长老看了一眼，放过了他：“最好如此。”完，便甩袖离去。
    直到门外脚步已稀，易宝老头才缓过神，盯着那百转幻生镜中的镜像渐渐出神。在很久以前，他确实是朏朏一族里的翘楚，不过三千岁便继承了族长之位，幻术更是精湛无人能敌。外界也由此送了“百像罗生”的称号。
    一直在顺风顺水的他不免年少轻狂，目中无人，也十分地滥情。在一次出访六尾狐宗的行程里，他对六尾狐宗一位佳人动了心。在一个喝高了酒的夜晚，他拦住佳人倾吐倾慕之心，佳人却拒绝了。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哪一个女妖不是爱慕他的面相与才能，甚至地位。他一时受了激，便与佳人争执起来。几番纠缠，他一时冲动便犯了错。
    他竟然强要了佳人！
    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佳人羞愤自杀，朏朏族人唾弃他，六尾狐宗承受了如此侮辱，得了允许便要将他刑罚至死。
    他一直都不愿相信天子之骄的他会落到如此田地，便一直想着会有人来救他。
    可是，没有。
    他在绝望之中终于是妥协了，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等死。但后来，有人救了他，也就是现在的四长老。他将他扔出六尾狐宗：“滚出去，给我好好活着，等我有一天亲手杀了你！慰我亡妻在天之灵！”
    想想他那个时候还真的是怕死，居然还真的苟延残喘活下来。他浪荡在人间，妖界，活得越久，这件事情竟然渐渐演化成了他的噩梦，日日折磨着他。他后来自毁了容貌，毒哑了嗓子，只求心里好受一些。再后来，他听闻有些宝物能让人赎清自己的罪责，他便想着去试试。
    而这一试，便是几千年。他通过以宝换宝，确实找到了不少宝物，甚至有一次，他通过宝物的指引，找到了那个女妖的转世。为了赎罪，他便护了她一世的安康富贵。
    如此之后，开始不断有妖找上他要求换宝，因为他自称无名无姓，外界便又送了他一个“易宝老头”的名号。做久了一件事，就会变成习惯。他由此便继续着与妖换宝贝，并或多或少地接触了不少的妖与趣事。比如希莹紫苏那个执着的丫头。
    而正当他遗忘前尘的时候，四长老却找上了他，要求他创造一个幻境，彻底毁了夷夜清宸。
    易宝老头回过神来，又看了床上的夷夜清宸一眼。
    所谓创造一个完美的幻境，就是要与现实完美衔接，攻击人心底的弱处，使人心底深信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所以，他进入了夷夜清宸的心境，找到了他心底的软肋——兿久长安！那个与他有数面之缘的木妖。他还记得紫苏丫头的事，她从中帮了不少忙。
    而这个新晋的六尾族长心底，却是兿久长安！
    这个幻境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收手了。夷夜清宸已经在兿久长安死去的假象里无法自拔，一心求死。他只要稍加收尾，便可以让四长老将他随便往外一扔，任凭他自生自灭。而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夷夜清宸会选择死亡。这样一来，四长老的托付他也算完成了。
    －－－－－－题外话－－－－－－
    嘻嘻嘻，这只是一个幻境呦，长安还好好哒在之涣身边，但是清宸，他却是在真真实实地经受这一折磨。
    而易宝老头会对清宸手下留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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