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长安》074 受不住他的视线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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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咚——”檐边的角铃被风吹着一晃一晃的，发出清脆的声音来。角铃偶尔溅上了雨珠，便发出一声细的啪嗒声，柔和在铃声里。
    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檐下，看着雨幕渐渐出神。长安缓缓抬头，看着檐前聚水成珠，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下来。她不禁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雨珠。雨珠一颗颗打碎在她的手心，溅洒在那腕上束着的血红茱萸子之上。
    廊道的转角，立着一道身影，远远地注视着她细瘦的背影。他停驻了片刻，便走前。长安未察觉到，不知身侧何时出现一道身影与她并肩而立。直到视线里缓缓伸出了一只手，长安才微微愣神。顺着那只突然出现的手掌往上，便看见了侧着脸檐下接雨的倚夜之涣。
    他右手微微撸起了长袖，左手伸入了雨帘之中，雨珠“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手心。雨珠既碎，便纷纷从他的指缝间滴落。看起来倒像一卷美人图，身侧晕染了浅浅的淡墨，安静地沉到时间里。岁月静好，当如是。
    “王师。”长安收回心绪，微微缩回了手。
    倚夜之涣偏过头：“怎么不继续接雨水了？”着，他便抬头看向了檐边滴落的雨珠，另一边不时地调移着手去接，浅笑道：“听，雨水带了世间的百千种味道，再经过檐顶陈木的调和，便凝练了世间最为干净温凉的味道。让它落中手心，这股味道便能传到心里，凝神顺气。”
    长安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做这么了无聊的事，却还有个听着便像莫须有的由头。之涣看过来，见了她的样子唇一勾，邀请道：“刚才看你手都不曾移过半分，不如你也试试？”
    他的目光径直与她相对，眸底的期待与真诚却一点一点晕出了温柔的意味。长安微微偏过头，将手再度伸了出去，然后微不可闻地应了：“嗯。”
    长安想，或许是心理的作用，她好像真的闻到了丝丝缕缕微弱却清淡藏香的气味。而那打中手心的雨珠，也将一份宁静悠然带到了心底。这样的偷闲时光，不觉让人心生贪恋。
    之涣得偿所愿，心情自然愉悦。目光一转，便又瞧见了长安手腕上系着的那一颗千年茱萸子。他心想：那样血红的颜色衬上她的皓腕，十分好看。
    二妖这般孩子心性地接了半天的雨水，倒是谁也未曾再开话。不觉间，雨倒是渐渐地停了。檐边落下的雨珠也越来越，越来越疏。
    “雨停了。”长安倒是主动开了。
    “嗯，”之涣手心微微回拢，一瞬间，手上的残留的雨水便被妖力蒸腾干净，“对了，明日我们便动身前往霍山。”
    霍山，朏朏一族的聚居之地。
    “嗯。好。”长安微微颔首，下一秒一个什么东西却猛地一蹿，蹿到长安的怀里去了。
    二妖皆是一愣。
    定睛一看，原来是已经胖得回不了头的七笑。之涣的眉扬了扬，微微看了七笑一眼。长安感觉到怀里的重量，也是蹙了蹙眉。
    七笑兴奋地嗷嗷叫着，一个劲儿地在长安怀里拱来拱去撒娇求摸头。
    然后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但是却一把抓着它的头皮，将他它提起，离开了长安的怀抱。七笑激烈地反抗，但是，无效。
    之涣将七笑放下：“你不知道你已经很沉了吗？”潜台词：累着我家长安怎么办！
    七笑恨恨地瞪着他。之涣轻笑一声，语气中倒有几分玩味：“怎么了？还不服气呢？”
    他都还没好好找它算账仗着自己是宠物动辄钻长安的怀抱，占长安的便宜！想他如此心翼翼了八百年，也才做到近身长安一尺之距而已。它这样，简直犯规！
    更何况，他也能隐隐猜到七笑这几百年来不再开话的因由！
    就算是宠物，也得防！
    一旁的长安看着二妖之间的诡异气氛，微微蹙眉：怎么感觉这俩货杠起来了？她不经意地看向了之涣，那副认认真真与一只宠物抬杠的样子，真是……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倚夜之涣这样幼稚？
    不过，这个模样倒也可爱真实。长安如此想着，不禁就微微地勾起了唇角。之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就看了过来，朝着她微微一笑。之涣心底已是乐开了，长安笑了！算上这次，今日她在他身边已是第二次了，一天之中难得的上了两次呢。
    长安察觉到他真心的笑容，微微转开了目光。
    真是的，兿久长安，你怎么越来越受不住他的视线与笑了？还有心底那种微微涌动的感觉，又是什么？
    之涣的眸光一闪，便也将视线移开了，可是他唇边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慰然。
    姑且就算是长安开窍地“害羞”了……
    一直被无视的七笑不开心了，看到之涣的表情更是要暴走了。它压着嗓子，发出低低的呜叫声，甚至一只短腿还“吭哧吭哧”地蹬地，表示着它的不悦。之涣伸手摸摸它的头：“七笑，明日你与我们一同启程去霍山。这一路上不许胡来，听从安排。否则，我随时将你扔回来。听明白了吗？”
    七笑一听，立即欢快地拔开了短腿，乐颠颠地跑到长安的面前，扑腾着爪子：他可以和长安一起去玩了！虽然还多余了一个倚夜之涣……之涣将七笑那道嫌弃与无奈的目光尽收眼底，不禁扶额：它还不明白它才是附带的那一个么？真是，一点作为宠物的自觉都没有！
    “长安你们明日就动身了？”远远来了三道身影，为首的正是倚夜之胤。长安闻声转身：“嗯。可能还要些时日。”
    “长安——那你一定要带我去的。”慕清儿连忙奔过去挽住了长安的手。这样光明正大出去玩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过？
    之涣看着黏着长安的慕清儿，眉一扬：又要多加一个？！不行！
    “咳，不用了，慕清你留下来。近日族中事宜众多，你与服儿一同留下帮着之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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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好歹是有点正常的反应了，之涣也开启了“护妻”模式！
    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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