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尽长安》066 族长的温柔，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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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姬在奉乾殿里看到了夷夜清宸登上族长之位的虚影。”
    “就因为这个？”
    阿姬垂眸：“是。”
    雲孚灵子眸中掠过一丝精光，猛地站起来，一挥手，“啪——”，狠狠地扇了阿姬一耳光：“你是不是对夷夜清宸有私心了！”
    雲孚灵子用了力，阿姬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她微微地掩下了眸底的情绪，不管嘴角的血迹，正了正身子不答话。雲孚灵子咬着牙：“雲孚姬，你太让我失望了！”
    “母亲觉得，为了与夷夜清宸争这一个族长之位，我们还要搭进去多少东西，”阿姬抬起头反问道，“我们搭进去的还不够多吗？”
    “……”
    “阿姬错了，阿姬从一开始就不该与夷夜清宸争。那样，五长老就不必受噬神杀，十、九长老就不会死，更不会连累到帛湮。”阿姬淡淡地陈述道，目光平静而坚定。
    “这只是意外。”
    “若阿姬早日放弃，这些意外就不会发生。”阿姬反驳。
    雲孚灵子深深地蹙着眉：“那你么怎么保证夷夜清宸上位之后会做什么？夷夜清宸可是浮漓夷夜的儿子，而整个六尾狐宗逼死浮漓夷夜！”雲孚灵子终于将那个名字了出来，眼圈因为激动而猩红了几分。阿姬突然就笑了一下，直直看着雲孚灵子，声音很轻：“阿娘，您不了解舅母，也不了解夷夜清宸。”
    “我是不了解，可我至少很清醒！”
    “阿娘不是清醒，是固执地偏见。”
    “……”
    “阿娘觉得阿姬有私心，可阿娘，这份私心，阿姬已经有了几千年了，”阿姬淡淡地开，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雲孚灵子打入了冷窖，“舅母死的时候，阿姬自击妖穴，便是为了夷夜清宸。”
    雲孚灵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遗恨、不解、震惊，还有痛心。那日的阿姬七窍流血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怎么会呢，她一直以为阿姬是受了浮漓夷夜的攻击才——而阿姬刚刚告诉她，她是自己故意的，为了夷夜清宸？雲孚灵子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是钻骨的寒意。
    “阿姬不能保证什么，但如果夷夜清宸做什么有损六尾狐宗利益之事，阿姬会动手，将他拉下来。”在一片平静又诡异的交接中，清宸终于还是接下了象征族长身份与权力的狐纹水玉章。他站在巨大的落地铜面镜前，看着镜像里那个一袭赤金狐衮袍的狐妖，忽然觉得那个镜像离他十分遥远。夷夜清宸是踩着巨大的代价才坐上这个高位的，而清宸，本不愿去背负这些。
    浮漓夷兰站在他身后，看他这一袭盛装也是心情复杂。终于如偿将宸子送上了六尾族长的高位，这也就意味着，她在他身边呆不了多久了。她将他送上了这条路，却无法陪着他走下去。
    明明没有什么差错，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
    “兰姨，你，我还能脱下这身衣服吗？”清宸突然开了。
    夷兰一愣，继而起身，将狐形冠戴在了他头上：“宸子，当你穿上了这一身赤金狐衮袍，你便不再是夷夜清宸了。你是雲孚清宸，六尾族长。”
    清宸垂头，认真地问道：“我可以不姓雲孚吗？”
    “宸子，六尾族谱里，只会有王姓雲孚，”兰姨掸了掸他的衣领，安慰道，“只要你做好自己，又何必去计较一个名号？”
    清宸皱眉，固执地拗道：“我与雲孚一族无甚干系，我不姓雲孚！”
    “你必须去面对。”夷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她依旧冷淡着，带了几分威严：“你现今已是六尾族长，就该做六尾族长该做的事。我允许你闹，但若是你乱来，不顾整个六尾狐宗，我会亲自废了你。”
    清宸脸色一白，夷深却威严地瞪了过来：“听明白了？”
    “……”清宸依旧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埋下了头。只见夷深忽然目光一厉，一道妖力便狠狠地袭向了清宸，将清宸打翻在地：“明白了？六尾族长？！”
    一旁的兰姨破天荒地没有去扶清宸，站着没动：“宸子，实话，你还真没学会如何做一个族长。重情固然好，但若将感情与责任混杂在一起，便是混账。”
    清宸沉默。他明白，他早就知道，做了六尾族长，他必须抛下私情，护着整个六尾狐宗，这是他的责任！即使当初六尾狐宗如何对待娘与他，他现在都要反过来去保护，甚至为他付出一切……他要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接近当年的真相，为娘沉冤昭雪。
    他慢慢地爬起来，深吐一气。面上立即就换上了冷静的模样：“清宸明白了。九尾族长放心，雲……孚清宸定不负九尾族长期望。”
    夷深的眼底掠过一丝肯定，不再话，一挥袖便离开了。兰姨朝他微微一笑：“六尾族长，好好地做。我便不陪你走下去了。”完，她向后一退，一个漂亮的转身便也消失在清宸的视线里。
    只剩下他一个了。
    清宸回头，看着镜像的自己微微勾起了唇角：“夷夜清宸，走下去吧。”不管如何，都走下去。突然，清宸的脑海里跳进一个身影，她看着他：“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清宸回来。”
    嗯，夷夜清宸要回来了。
    门外怯怯地走来一个狐仆：“族长大人，仪式开始了，您准备好了吗？”
    清宸点点头：“嗯，好了。走吧。”
    狐仆一听，差点没一跤给摔下去：这个新族长昨天还是一脸的冰霜……怎么突然就变得温柔了？他应该事狠狠地瞪它一眼，然后抢过它手里的族长权杖才是正常的剧情啊！
    嗯？这算温柔吗？
    等它反应过来，清宸早已大步地走前了好远。它一愣：“族长！等等我。”
    然后他看见新族长果真停了下来，在等它！新族长伸出手：“哎，我的族长权杖！快给我！慢死了。”
    咦！刚才的温柔呢？！
    －－－－－－题外话－－－－－－
    清宸做族长啦！噔噔噔，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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