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陈元结结巴巴说道。
他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上涨的通红,只觉整个人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疯了,老皇帝疯了!
“你心里如何想的,那便是何意思。”
老皇帝轻轻咳嗽了一下,煞白的脸色带上一抹潮红,沉声道:“孙平,取画像来!”
门外的孙公公急忙推门而进,双手捧着一副画卷,恭敬递到陈元手里,便又急忙退了出去。
陈元手里捧着画卷,心中却是疑惑重重,皇上还没把事说清楚,怎么又扯到画像上去了。
“你打开看看。”老皇帝掩住口鼻,费力的咳嗽了一声,缓缓望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这是什么?”陈元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皇帝今天处处透着古怪,还是问清楚了再打开为好。
“朕叫你打开,你便打开,啰唆什么。”老皇帝重重哼了一声,眼中射出一抹精光,不耐烦道。
看你是病人,不和你计较,陈大人安慰了一下自己,缓缓摊开那画卷。
却见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跃然纸上,他吃了一惊道:“小甜甜?”
老皇帝哼了一声道:“当初因为修建运河之事,宇文化及上奏说许多难民逃亡岭南之地,而岭南又是镇南侯的封地,当初先帝曾经许诺,岭南一切事物,皆由镇南侯管辖,朝廷不得插手。”
“镇南侯对大隋忠心耿耿,朕何尝不知?可是镇南侯的权利,却让文武百官眼红不已,这些朕都是知道的,可是朕却依旧放任岭南之地归镇南侯管辖,并没有收回他的兵权,你可知为何?”
陈元有些尴尬:“这个——这个,想必是为了平衡吧?”
“不错。”皇上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陈元,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朝中百官如何上奏?朕全部压了下去?可是宇文化及的奏折,朕便知道了?朝中与镇南侯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皇上,您是宇文化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染指岭南之地?”
“当然,不然的话?他暗中与突厥勾结所为何?”
陈元大汗?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皇帝,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起来昏庸,但是任何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为了堵住宇文化及以及文武百官的口舌?所以朕委派昭阳前往岭南?一来暗中查探岭南实情,二来也好解决此事。”
听到这,陈元心中有些了然,看来皇上对镇南侯并非百分百相信啊。
这也难怪,为君之道?讲究的是平衡。
若是太过相信倚仗一方,真要有个万一怎么办?
“可是?正因这个决定,导致了昭阳委身与你?消息传来,朕恨不得砍掉你的脑袋。”
陈元浑身冷飕飕的:“皇上?这事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宇文化及?他居心叵测,三番两次暗杀于我,要不是因为他对我动手,昭阳也不会——咳咳。”
“哼!”皇上重重的冷哼一声,让陈元心中有些凉飕飕的。
“老爷子,小甜甜呢,现在在哪里?”陈元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你先答应朕一件事,朕再告诉你。”老皇帝神色肃穆道。
“答应答应,我全都答应,老爷子你快说。”陈元念着小甜甜,心急火燎说道。
“你要答应我,一辈子爱护昭阳,照顾昭阳,你能不能做到?”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提高了声音问道。
“能做到,一定做到的。”
皇帝微微一笑道:“好,那你便与昭阳拜上一拜吧。”
老丈人要我和小甜甜拜堂?
真是的,这么着急干嘛,见到小甜甜再拜也不迟嘛!
见老皇帝目光如炬,脸上满是坚定,他只得手持小甜甜的画像,缓缓跪了下去。
皇帝开口道:“朕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我陈元自愿,与昭阳公主结为——”
“我陈元自愿——与昭阳公主结为——”陈元老老实实跟着念。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轻声接道:“——结为兄妹!”
“什么?”
陈元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手中画卷收起,大声叫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小甜甜是我老婆,此次来京也是为了她,绝不是什么兄妹。”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皇帝神色转冷,阴阴说道:“昭阳之身份,对于常人或有诱惑,但对于你来说,则是一个大大的阻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必须要学会舍弃,方能修成正果。”
“正果?什么是正果?皇上,你修炼了一辈子,这就是你想要的正果?”
陈元不怒反笑,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方才还在想着要好好待小甜甜,眨眼之间,她老爹却来了这么一记当头闷棒,怎么能不让他郁闷。
“话,朕已说尽,是好是坏你自己选择,不要说朕没有给你机会。”
老皇帝阴阴一笑,眼中射出一阵寒光,与方才那慈祥和蔼的样子相比,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陈元脊背一阵嗖嗖的冷汗,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咬牙道:“皇上,是不是我不答应,就走不出这间屋子?”
“陈元,朕不否认,你是个人才,也真的很聪明,但是皇家事,皇家知,朕与你说了这些,你以为是在讲故事?”
“不传的秘辛既然传入你耳,要么,你便答应我说的事,要么——”
老皇帝双眼微闭,不再说下去,脸上泛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想想今日老皇帝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深意,都是绝不允许第三者知道的秘密。
看来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屋里一时静谧之极。沙漏缓缓流下,皇帝闭着眼睛寂静无声,似是熟睡过去了。
陈元站在那里直直发呆,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个地步。
想想小甜甜对自己情深义重,在如今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为了救自己,却甘愿委身于自己。
这让他心里如同刀搅一般,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皇帝一言不发仿佛冬眠了一样。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陈元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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