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霍楚灵就拎着个编花小篮站在霍捷房门外翘首以盼,“爹爹大懒虫!赖床羞羞羞!”
“哎哟!我的小祖宗哟!”霍五急得抓耳挠腮,跟在她身后小声劝她:“主子他、他他他……还在忙呢,咱有啥事儿能等会说不?”
“骗人!睡懒觉还说自己忙!”霍楚灵鼓起腮帮子瞪霍五:“臭霍五,走开!”
“属下哪儿臭了?”霍五抬起胳膊左嗅右嗅,囧着脸委屈巴巴:“属下香着呢!”
“走开啦!”霍楚灵小心护着自己的小篮子,挤开他就去拍门,御前侍卫干看着不敢拦。
“嘎吱~”
门开,霍捷单着里衣,松松垮垮的领口处蔓延出点点暧昧红痕,眼角眉梢皆舒展着餍足,他低头一看,神色慵懒,“大清早来闹我作甚?”
霍楚灵皱了皱鼻子,“懒虫爹爹,现在一点都不早啦!”随即她献宝似的把镂空小篮送到霍捷跟前,“爹爹,你看!”
篮子垫着柔软锦布,锦帛里窝着只小小的橘色猫崽儿。
霍捷挑眉,“怎么,白虎失了你的宠,又去寻了只猫崽儿?”
“才没有,”霍楚灵噘嘴,“小黄是大白叼回来的,脏兮兮没有猫爹爹,也没有猫娘亲,好可怜……”
“你想养?”霍捷好笑的看着她,“想留就留着,不必来特意问过我。”
“唔……”霍楚灵将篮子抱在怀里,“可是娘亲说过不可以……”
霍捷伸手,恶劣的掐住她的腮帮,霍楚灵便张着嘴说不了话了,霍捷挑眉,“现在,天下事都由你爹说了算,乖乖听话,嗯?”
霍楚灵眨巴着眼,乖乖点头。
霍捷这才满意的收回手,“自个儿回去玩儿,这两日为父甚忙,无事莫要来扰我。”
霍楚灵噘嘴,“爹爹在忙什么?”
“忙什么?”霍捷挑眉,悠悠道:“忙着造小人儿。”
“造小人?”霍楚灵眸儿亮晶晶,“爹爹造小人为什么不带楚灵玩儿?”
“砰咚!”
屋内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霍捷忍笑道:“这可不行,不能带你玩的,”他锢住霍楚灵的肩膀向后一转,“快让霍五送你回清廷宫,找季恒去。”
霍楚灵被他推着往外走,眉头纠结,“可是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霍捷动作一顿,便道:“过几日待我忙完,我带你出宫游玩,可好?”
霍楚灵这才心甘情愿的跟着霍五回了清廷宫。
霍捷转身进门,关门,再一把捞起摔在地毯上的白玉枕,幽幽道:“还有力气使小性子?”
殷楚缩了缩脖子,羞愤交加,“霍捷,你不要脸!”
他竟然、他竟然在灵儿面前说那些!真是……真是极其不要脸!好歹也是为人父的,为老不尊!
霍捷瞥她一眼,伸手撩她被子,“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没摸过?遮什么?”
“你、你你你!”殷楚差点咬着舌头,急道:“你做什么?”
“抱你去沐浴,”霍捷将她捞在怀里,不耐皱眉,“啧,老实点,你不一直吵着身上黏糊不爽利么?”
“那……那也不该……这、我……衣不蔽体,成何体统!”殷楚窝在他怀中缩成小小一团,向来皇家礼仪无可挑剔的楚公主羞得几乎要哭出来,“被子给我!”
她这幅模样却极大的取悦了霍捷,低沉而又性感的嗓音十分愉悦:“难得见你势弱模样,若是早知扒你衣服便能逼得你躲在我怀中哭泣,我早就这么做了。”
知你嘴硬心软傲气非常,却不知该怎样哄你低头,若是知晓,彼此又哪里会相互折磨十年之久?
殷楚不知道霍捷心思转变之快,却觉得霍捷与前世相比差异未免过大,她颤着手,“你……你不要脸!”
走到隔间浴室,霍捷倏然松手将她丢入浴池,笑容恶劣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她在水里扑腾。
“咳!咳咳……这池子……怎的这般高!”
殷楚不会水,这浴池底子又着实矮了些,甫一下水就沾不了地,霍捷慢悠悠褪去衣裳,等到殷楚能尽情呼吸时,才惊觉身后贴上了一具滚烫且精壮的男性躯体,头皮发麻。
霍捷分开她的双腿,顶身滑入,殷楚两股战战,腰间一软,“呜……你是禽兽么!”
“呵,”霍捷轻笑,俯首啃上她修长脖颈,“为夫素了许多年,难得娘子体贴一次,主动送上门来,我又哪里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嘶~”殷楚倒抽口气,美眸含怒:“霍捷!你是属狗的么!”
霍捷不答,动作间却尤其激烈。
“呜……”殷楚软在他怀里,明显已经带了些哭腔,“你以前不会这般粗鲁待我的!”
“那是以前,”霍捷神色突然转冷,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腰肢,逼她看向自己,“殷楚,我且再问你一次,当年救我的,究竟是谁?”
殷楚身子一僵,偏过了头,无言的冷漠疏离,“还能是谁,左右你已将她纳入府中,左右她已为你生儿育女,便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
“殷楚!”霍捷忍无可忍,抽身而退后将她抵在浴池边,眼底血色弥漫,“我放在心尖上的人除了你殷楚还有谁?!是,我是满心仇恨憎恶你父,可你对我而言终究是不同的,十年前,灭门之仇让我暴戾难消,可你的故作冷漠……却让我彻底心死,殷楚,你能否对我坦诚一次?哪怕一次?”
殷楚眼睫微颤,低低笑出声来,“没有办法啊,霍捷,这是死局。我在你身边时,你戾气难消,对我好,你有愧于霍家九族,对我不好,你便是负了我予你之情,你我之间,终究横贯了太多霍家血债。”殷楚抬头,嘴角轻轻勾着抹笑,“每次出门,你带伤方归,后来……我们的孩子没了,那时我就在想,霍捷,我不该逼你娶我的。我爱你至深,终究舍不得你这么折磨自己,便自请修佛避世,可是,你却越来越疯狂。离开扬州后,我想,我辈子再也不要见你了,你让我受了太多委屈和难过,”她伸手抚上霍捷面容,眼中有些恍惚,“可我,也伤害了你太多太多次,这并非我本意,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你伤心难过,可是……”
她有些挫败,摇了摇头道:“也许我们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你轻狂,我高傲,我们总是不能好好说话,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霍捷沉默着,按着她的手,许久才黯声道:“如果没有那道灭门圣旨,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就这么吵吵闹闹走完一辈子,我眼高于顶,你骄傲跋扈,我们总是不能好好相处,可我愿意忍着你,让着你,宠着你。”
“是啊,”殷楚含泪微笑,眼里极悲伤,笑容极畅快,“如果没有那道灭门圣旨。”
可惜,人生在世,没有如果一说。哪怕她重活一世,也依旧来不及拦下那道圣旨,十年筹谋,却不能阻止霍捷一丝一毫。
殷楚眼泪,泪水滴落,笑容却是不变,“老天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已经报了灭门之仇,现在,该我了。”
“笨蛋,”霍捷替她拭去泪水,低下头,两人额头相抵,他嗓音微哑:“你斗不过我的。”
埋在盛京十年的探子,不也一朝被他尽数拔出?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听他这话,此番进京的动作,他应是看在眼里了,殷楚苦笑,“看在楚灵的面子上,放过季恒吧。”
“好,”手掌滑下她的背,霍捷蹭了蹭她的鼻尖,“不过渡生谷的那帮老东西……”他轻笑,眼底阴霾,“你一个也保不了。”
殷楚瞳眸一缩,笑道:“你在说什么渡生谷……”
“顽皮,”霍捷将她搂紧,偏头亲吻她耳畔,“你潜伏渡生谷十年,当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与虎谋皮,夫人又在犯傻了。”
殷楚心底有些发颤,她轻声道:“霍捷,我向来知道你很可怕,可我万万没想到,你恐怖如斯。”
“呵……”霍捷愉悦发笑,“你乖乖的,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这大殷……便还是大殷。”
殷楚心底发寒,“霍捷,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霍捷撩起她一缕秀发于指尖缠绕,漫不经心的问她:“你觉得……让灵儿做女皇如何?”
“你疯了?!”殷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霍捷,你……”
“嘘……”霍捷点住她的唇,笑容残忍又恶劣,“灵儿为皇我摄政,霍家人替你们殷家看护这大殷江山,不好么?”
殷楚咬牙,“疯子!”
“别生气,”霍捷低头亲了她一口,“既然你不乐意,为夫打消这个主意便是。给我生个孩子,我便不动你大殷江山。”
殷楚缓缓瞪大眼,“你说什么?”
霍捷嘴角邪挑,将她抱起走出浴池,殷楚连忙搂住他的脖子,“你突然又发什么疯?”
霍捷大步走出浴室,不一会儿便将她抛到了床上,双手撑在她耳侧,低声暧昧道:“做什么?当然是努力耕耘以维持你大殷血统不乱啊。”
“等、等等!”殷楚反应过来脸一红,连忙伸手去推他,“你、你你你!荒唐!白日宣淫着实荒唐!”
霍捷忍无可忍,将头伸过去堵住她的嘴,良久,一吻毕,霍捷轻抚她脸颊,目光幽沉,“我不动你大殷根基,往后余生,你与我好好过,可好?”
殷楚指尖微颤,腕间藤草链忽而泛出乌黑的光,见之不详。
殷楚勾下他的脖子,第一次这般热情的与他亲密,霍捷眸光一沉,眼底便浅浅浮上蚀骨之欲。
此问,无答。
……
……
清廷宫内,两个男人一站一立,争锋相对。
兆紫砚神色颓郁,眉间杀气缭绕,“我记得我曾警告过你,莫要与楚灵太过亲密。”
季恒坐在木质轮椅上,左手撑着额侧,神情淡漠看向窗外,风动,雪白发丝微扬。
“季!恒!”兆紫砚忍不住提高嗓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冷落你未来的大舅哥的么?”
季恒懒懒敛眸,“楚灵至今尚未原谅你,我劝你,早些离去为好。”
兆紫砚一口血哽在心头,上不来下不去的,愤愤道:“你这人嘴巴真讨厌!”
“蠢货,”季恒神色更淡,直接挑明:“逗留在此还不离去,是在等着霍捷亲自来捉你么?”
兆紫砚汗毛一竖,“霍捷?”
季恒直起身,边转动轮椅边对他道:“姑姑踪迹消失已久,宫内外‘引子’断,你认为,此为何故?”
兆紫砚眉头紧锁,目光阴郁且深沉,“看来,姑姑已经有了决策。”
“蠢、货、”季恒眉心微不可察的跳了跳,面无表情:“霍捷已经断掉姑姑所有后路,只怕……我们筹谋的一切,他已经数知晓。”
兆紫砚一抖,转身就要出门,“我去救姑姑!”
季恒静静看着,并不阻拦,兆紫砚临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过头问季恒:“你说,我要是又被霍捷抓住了,喊他一声舅舅他会不会心慈手软放过我?”
季恒沉吟片刻,道:“放过你倒是不见得,但我笃定,他会亲自出手杀了你。”
兆紫砚浑身僵直,开始慌了。
见他这番做派,季恒又补上一句:“现在我开始相信,你与阿灵确为同父兄妹。”
阿灵单纯他质朴,阿灵天真他愚蠢,阿灵可爱他驽钝,真是……十分想像。
兆紫砚僵着脖子,垂下目光,“其实……我不是紫覆亲生之子。”
季恒倏然抬眸,目光锐利如剑,兆紫砚幽幽看他一眼,“别紧张,我对小楚灵可没什么不轨心思,我是她亲堂兄。”
季恒淡淡转眸,“当年究竟有何隐情,你和姑姑……又在暗中,做了些什么?”
兆紫砚沉眸想了片刻,才缓缓道来:“当年那事,错的最多是皇叔,受伤最深亦是皇叔。”
当年,紫覆潜入盛京劫了大殷命脉,抽身离去时不料被千机营发现,无奈只得乔装打扮随便混入了家府邸做小厮,好巧不巧,他藏身之处正是霍府,好死不死,碰巧让他遇见了霍香怜与殷淮定情之时。随后劫持美人逃出盛京一路畅通,正如画本子里讲的那样,美人命途总是多舛,说好逃出盛京就放人,不料那前朝余孽意志忒的不坚定,在美人冷脸之下还能动了心。
舔着脸就毁约将人掳回了贼窝,言而无信死皮赖脸往人家身边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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