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裳裳哭着跑进电梯里,贴着冰凉的铁壁泪流不止的时候,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被拉开,随即钻进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她只是一怔,随即把身转到一边:“你还来干什么?!”
“裳裳,不要生气了,我刚才只是……”
“不用说了,以后我再也不来烦你,再也不来找你了,可以了吗?!再也不……”陶裳裳抽抽搭搭的,忽然喊不出来了。
无奈,阿懿说不过这女人,只是上前环抱住她。
“不要碰我,放开呀!”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裳裳……”阿懿抱的更紧,更用力,把嘴角贴在那艳丽的侧脸旁低语。
随着温润气息飘来的话语显得迷惑人心,让人沉沦,陶裳裳却装作不为所动,把眼泪往阿懿肩膀上擦了擦:“你呀,哪里会知道错,七八天都不回家,也不知道人家会想你的……”
薜影桦一直沉浸在失去沐桐的悲痛中,无心忙工作,所以,他只能留在公司里没日没夜的加班,的确冷漠了自己的妻子,这让他顿时愧疚不已。
“对不起,裳裳,最近真的太忙了,我保证,以后……”
“你就不要保证了,每天中午跑到隔壁的餐厅,和我吃顿午餐就行。”陶裳裳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泪,脸上却扬起了笑意,“我知道薜影桦讨厌我,他也的确应该……讨厌我,他是你弟弟,你夹在我们俩之间很是为难,可是怎么办呢,每天见不到你,我就吃不下饭……”
“好,我答应你!”阿懿浅笑出声,捧着她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
两人很久没亲密了,所有的想念顿时被点燃,很快便交织纠缠,难分难舍。
狭小的电梯里暖昧飘香,混乱交错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骂骂咧咧的冲出盛起集团的旋转玻璃门,扭过头往后啐了口唾沫后,跳进自己的商务车里就扬长而去。
季冲愤愤地抓着方向盘,恨不得把它捏碎扯烂。
盛起集团的总裁是他的老朋友,熟到有女人可以一起玩,有乐子可以一起享受的那种,可是,刚才去找他帮忙,竟然翻脸不认人,还凶神恶煞的赶人走。
心中的那些怒那些恨,都快让季冲爆炸了。
季家唯一的产业,那家小药品公司最近资金很是匮乏,员工的工资两个多月没发了,他租的那间2室1厅的小公寓,房租费也到期了……
钱钱钱,什么都需要用钱来解决,可是现在这种境况,一个人都不肯帮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是完全没了主意,顿时精神颓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车开的是慢悠悠的。
车里闷的让人发疯,季冲单手扶着方向盘,然后粗鲁地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扔到一边。
神情恍惚间,一辆劳斯莱斯飞扑而来,如同一头猛兽,铺天盖地,张牙舞爪……
季冲怔了几秒钟,等感应到危险,反应过来那车是冲着他来的时候,正要调转车头,可是一切都晚了,只听“砰”的一声,他是连人带车一起被撞飞出去。
“砰隆哗啦”的一阵巨响,那辆破旧的商务车跌跌撞撞飞到几十米外。
该路段瞬间骚动起来,路人们尖叫着,在人行道上汇集成一片,很多车也陆续停下来,一辆接一辆地排着队,堵塞不前。
肇事的劳斯莱斯却丝毫未损,稳速停下,随即走出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
季冲上半身被甩出车门外,下半身被斜翻的商务车压着,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逼近,他是咬牙切齿,却因浑身剧痛难当,一句也骂不出来。
满身霸气的男子走过来,俯视着脚下狼狈的人,那俊美的令人折服的脸,染满沉郁,比阴云的天还让人压抑。
季冲的脸被痛苦撕扯得狰狞:“你,你竟然……”
“很难受,是吗?”薜影桦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这点痛,抵不上我的万分之一,我要一辈子折磨你,作为偿还!”
“你,你……”季冲艰难的喘着气,头晕目眩,几近昏厥。
交警迅速围上来,可是看到薜影桦正伫立在那里,便不敢多靠近。
这家伙的势力可是遍布各行各业,不说全国,在本市可是绝对的霸主。
他的手段虽然没几个人见识过,但也听说过不少了,连鬼都不愿去惹他,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更不想自讨没趣,所以,只能很识相的靠边站,等某人发话。
在那强大气场的笼罩下,众人不敢大声喧哗,只感微乎其微的小声议论,有点小激动的等待着下文。
不知从哪一秒开始,低沉如阴霾般的声音响起:“半个小时后再叫救护车……”
话音还在飘飘荡荡,萦绕耳际,人却已经架车绝尘而去,如同幻影一般。
车下的人气得脸色灰白,扯着嘴皮子,扯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最后直接晕过去了。
……
雨落阳天桥。
今天不是个晴天,天空却很蓝,蓝的很透彻,秋天的雨飘飘洒洒,有点凉,滴落在指尖,便冷彻心扉。
落叶一片片,片片擦过站在桥栏边的身影,长长的刘海随风飘扬,使那双深邃的眼眸若隐若现。
“沐桐,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还记得吗?”薜影桦低笑出声,望着海浪的双眸却湿意盎然,“结婚的日子,我把自己的新娘弄丢了,是不是很可笑……”
波浪在他明澈的眼底翻腾激荡,海风裹卷着沙粒拍打着桥岸,秋风阵阵,带着万物凋零之声……
世界喧嚣无比,可是,他的耳畔却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你敢去找女人,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薜影桦,除了艾莎和欣妍,你到底还有多少女人?”
“这个是小了一点,等我有钱了,给你买一个更大的。”
“他是我的孩子,跟末兮和你都没有关系!”
“把艾莎找回来,我们一起生活,我们一定能生活的很好很好的……”
……
风带着一片秋叶拍打在薜影桦的脸上,他顿时从回忆中清醒。
当那片落叶贴着他的侧脸,依依不舍得滑落,飘向大海的瞬间,他摘下中指的那枚钻戒,颤了好几下才套在无名指上:“沐桐,你是我最美的新娘,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听着海浪的声音,就如同听沐桐在说话,虽然伤依旧痛,却能让他得到一丝安宁。
薜影桦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秋雨已停,天空放晴,一缕暖暖的阳光洒在那消瘦的背脊上,只是暖不到他的心。
一个俊艇的身影缓缓走来,走到几步之遥便缓缓开口:“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薜影桦头也不回,望着海平线,海鸥时不时的飞过,为这一条直线添上一点苍白的色彩。
“如果不是我把她转送到隔离病房,你就可以一直守着她,也许,她就不会死……”
“她没有死!”薜影桦蓦地转身,一把拽住欧梓逸的衣领,“我的妻子没有死!绝对没有!”
他的反应太过于强烈,似乎能撼动天地。
欧梓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即抬起手,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拍打在他的肩上:“今天是你的婚礼,我可是来送祝福的,难道就只能得到这待遇?”
薜影桦松开手,却没有要接礼物的意思。
欧梓逸看着手心里捆扎着金色丝带的小盒子,带着点莫名的思绪将其翻转了几下:“这是……沐桐在住院期间写的日记,也许它能让你……”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薜影桦毫不客气的打断,一把夺走那个精致的盒子,捏在手上就要迫不及待的拆开。
“等我走了再看吧。”欧梓逸面色柔和地向后迈了几步,“我要去美国深造,半个小时后的飞机,不用送我了,因为,我随时都会回来……”
金秋的阳光下,他笑的很暖,比阳光还暖。
薜影桦停住手上的动作,心里觉得很是落寞。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平时没有太多的联系和交集,但是,他们的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他却不露声色:“为什么要走?”
欧梓逸摊着手答非所问:“没有早先把日记给你,是因为那个时候觉得你配不上她,现在才发现,你们是最适合的一对……相信你自己说过的话,她没有死……”
他是说完就转身离去,不给挽留的余地,转身的瞬间,他感觉无比的轻松,因为他知道……自己放下了。
那本日记他看过,沐桐走的当晚就看了,字字真挚,饱蘸深情。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女人真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选择了死亡,可即使这样,她却依然深爱着他。
那个时候,他觉得薜影桦不配得到这么好的女人的真爱,所以没把日记给他。
可是,沐桐走后,他看到了薜影桦对这女人的真心,特别是今天,能为一个死去的人带上婚钻的男人,还有什么能磨灭他的真心?
自己喜欢的女孩找到了最值得爱的人,即使这女孩已经不在了,他却依然为她高兴,也能坦然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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