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桐,你跑什么?”
刚转身,刚往楼上跑,身后的人就开始喊,还追了上来,沐桐吓得是心惊胆战,头也不敢回。
“沐桐!”
快到二楼楼梯口时,李永健就直接加快脚步,扑了过来,沐桐惊慌失措,“啊”的一声,脚下不稳,差点滚落楼梯,幸亏被拉住了。
可是,可是被李永健拉住,算是幸事吗?若有的选择,她情愿滚下楼梯。
放开,放开啊!沐桐甩动着被拽着的手,也顾不上唇语或是手语,只是“呃呃啊啊”的用人听不懂的声音喊。
李永健拽得更紧,貌似有很多话想说:“你不要怕,安静下,听着,我有话跟你说……”
谁想听你那些鬼话啊,沐桐不停地甩手,拼命扭动身体,不愿与他靠近。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李永健想去勾沐桐的腰,却被她躲掉,“你就只知道薜影桦,他有什么好的?难道就因为他有钱?!”
这一问,倒是把沐桐弄呆了,她努力保持镇定,急促地喘着气,看着狭窄的楼梯里,这个衣着光鲜的伪君子,觉得特别的气愤。
李永健一句:“薜影桦有的我也能给你!”就又是去放肆地侵犯,沐桐一急,一巴掌“啪”地摔在他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一响即过,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略显暗淡的灯光下,李永健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是保持着被打的姿势,微微侧着头,脸上的皮肉不停挑动,好像不是被打疼了,而是……恼羞成怒!
沐桐吓得腿软,但还是猛地抽回手“别碰我,你个肮脏无耻的家伙……”
李永健一把抓回那细嫩的胳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气得低声嘶叫,手腕上不断用力,想把沐桐拉到自己怀里,她却紧抓楼梯扶手不肯松开“我说你肮脏无耻,你懂什么是爱?你根本就不懂,也不配爱!”唇语说得一字一顿,表达的非常清楚。
这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是成心要把人气疯吗?
“腾”的一声,泯灭人性的怒火在心里窜出,李永健放开沐桐的胳膊,索性亲自逼近,她容颜惨白,睁大惊恐的双眼,看着那狰狞的面孔,怎么办,怎么办,已经没有逃路了!
周围的空间被渐渐压缩,空气稀薄,让人压抑到胸闷。
“不要碰我!”
沐桐强撑着,刚说出四个字,就被李永健双手左右围困,他双手抓住楼梯扶手,嚣张的把这女人困在中间,正想去吻她的脸,她却拼命扭动脖子,把头猛侧一边,勉强躲过去了,耳畔随即是低低沉沉的笑:“你最好叫大声一点,把别人都引来了,看到我们快活更好!”
什么意思,这个混蛋,要干什么?沐桐猛然一怔,刚明白过来,李永健眼底阴冷一闪,整个人朝她扑来,她浑身颤抖着,就在两人间只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一个苍劲的声音及时制止:“永健!”
沐桐泪水潸然,视线被挡着,看不见说话的人,李永健只是一滞,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少爷让你去他办公室!”声音吼得有些喑哑,哑然中带着点痛心。
李永健猛出一口气,紧咬着牙,发出的声音几乎只有两人间能听到:“我不会放过你的!”很不甘心地走人,都不看一眼那略显佝偻的身影。
沐桐擦着泪水,向下看去,楼梯下是李管家,其实,不看她也知道是谁,刚才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了,只是用眼证明是他的时候,心情难免有些沉重,那被憔悴催促而苍老的样子,那羞愧的抬不起头的样子,让人都不忍心看。
片刻的沉默,沐桐缓缓下楼,对于刚才的事,装得毫不在意,眼中的泪水还没干,却还硬扯出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李管家毫无预兆的先开口:“沐桐小姐,对不起……”后面似乎还有话,但终于还是梗塞住。
沐桐呆滞几秒,刚反应过来,摇着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就佝偻着腰转身,拄着拐棍走向客厅外,脚步放得有些快,削瘦略驼的背影是渐行渐远。
瞬间,隐隐约约似乎有声叹息传来,沐桐从恍惚中回过神时,客厅里空荡荡一片,只剩下自己,她跑去卧室,那个属于她和薜影桦的卧室,现在,她不想再和他赌气,只想在他身边,哪怕只能远远地站着看他,也能感觉到一些安全感。
到了卧室,他竟然不在,乳白色的被子叠的很整齐,沐桐走到床边,手指划过丝滑柔软的床单,感受不到一丝余温,心中莫名的觉得,他昨晚没躺这张床上,是一夜没睡,还是……蓦然垂下眼帘,努力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又跑去其他地方找,书房,浴室,茶水间,庭院,花园,车库……几乎是别墅里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而且每个地方都找了好几遍,依然没有找到,直到找得累了,她才想起李管家对李永健说的那句“少爷叫你去他办公室”,或许,他早就去上班了。
一想到这里,沐桐顿时泪眼婆娑,他去上班了竟然没有叫她,平时他都会带上她的,这算什么?做错事的人明明是他,竟然还……心里难受得疼,她第一次感觉这么委屈,委屈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佣人住宅楼里。
“你是越来越过分了,怎么敢对沐桐小姐又做那种事,难道你就……”
“你说够了没有?”李永健对着镜子整理着身上的银色西装,抹了几下头发,转过身就是对李管家一眼不屑,“你是要我留下来听你说教,还是去上班?”
李管家气得气息都在颤,说不出一个字,李永健目空一切,昂着头从他旁边走过,像极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畜生,简直是个畜生!李管家摒住一口气,手上一抖,抬起拐棍就挥过去,因为刹那间的心软,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点,就趁着这个间隙,李永健猛然回头,迅速转身,手上一抓,咬着牙猛拉,脚上毫不留情地踩下去,“噼啪”一声,将圆木拐棍折成两段:“如果你再自讨苦吃,这个就是你的下场!”
“你!你……”李管家用手指着这个不孝之子,痛苦地嘴角抽搐,“这也是人说的话?!我养育了你……”
“啪!”李永健一把拍在那只干瘦的手上,狠狠攥住,“自从出生以来,我就跟你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天天吃下人吃的饭。住下人住的地方,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知道吗?!”他眼睛阴测测地环视一下四周,把攥着的手嫌恶地甩开:“别跟我说什么养育之恩,也别说你养育了我二十多年,我不稀罕!”
“畜生!”做父亲的痛心疾首,一巴掌扇过去,却被拦住,一把推开,“啪啪!”的被两巴掌打回来,李永健面目可憎地怒视着他:“别忘了,在薜家,你本应卑躬屈膝地叫我一声少爷!别想扭曲事实,妄想做我父亲!教训我,你不配,你不配,懂吗?”
我不配,好,我不配……李管家苦笑,悲愤不已:“真是养虎为患,我当初就该……”
“对,你当初就应该掐死我!”李永健把李管家一脚踹倒在地,“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狂风骤雨般向外走去,身后的人趴在地上,哀声大喊:“李永健,你这是引火自焚,难道你就不怕报应!”
他在门口的光影下忽然停步,在阴冷的笑声中回头漠视:“你听好了,就算是引火自焚我也愿意,像以前那样活着,无疑是自甘堕落!”
那狂妄的声音在宽敞的卧室里回荡,直到他走了,却依然久久不散。
李永健是一把老骨头被打散在地上,两边的脸也红肿了,可是身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永健,你这样一错再错,才是自甘堕落啊!”在一声声的哀叹中,他是老泪纵横。
午饭过后,雪琳是又拉着沐桐进了厨房,说是要做咖喱饭,带去医院给梓逸哥哥吃,沐桐也不好推脱,只好帮着一起做。
雪琳拿着个菜谱,肌肉,胡萝卜,土豆,大葱,洋葱,咖喱……的在旁边念念有词,沐桐却总是心不在焉,切菜差点割破手指,烧油差点烫出水泡。
将近一个多小时后,第三份咖喱饭成功烧糊,没办法,只能重新做,沐桐拿起菜刀,想再切点鸡肉丝,刚要切下去的时候,心惊肉跳的喊声炸响:“沐桐,我来!”她这才发现,刀刃正抵在自己的手指上。
雪琳唉声叹气的不敢再偷懒,只好自己操刀,速战速决,时间快来不及了,浪费不起啊!其实这丫头做饭还不错,就是一个“懒”字害的,总是十指不想沾染阳春水,所以经常装作不会做饭。
不到半小时,两份毒不死人的咖喱饭就出炉了,沐桐不解“为什么要做两份?”
“因为……梓逸哥哥饭量大!”不由追问,把她拉进车里,嘿嘿一笑,就把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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