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薜影桦不打算停下来,但是又来个不识相的声音,气得大怒:“知道打扰了还不快混!”
这可是丁丁的班主任老师啊,沐桐拉了下他的衣袖,赶紧写了张字条,礼貌地递过去。
那个无辜的老师接过纸条,手指哆哆嗦嗦拿着,把那娟秀的字迹看了好几眼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就,就是你们忘了,留联系电话。”平时伶牙俐齿的女教师,也会落魄到语塞,真是汗颜。
都是被吓的,唉!
沐桐歉意地点头,再次拿出小巧的记事本,薜影桦平时工作繁忙,接到学校的这种琐碎电话,肯定会火冒三丈的,沐桐想了下,这才写了自己的号码。
丁丁的班主任捡起文件夹,收起纸条就十万火急地逃了,沐桐娇嗔薜影桦一眼,抓着他的手往门外走,他的指间有些冰凉,也许是刚才拿冰淇凌的缘故,亦或者是……沐桐觉得自己又想多了,刚摇晃一下头,就听到他叫她的名字:“沐桐。”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他把手握得更紧了一点:“我可以不恨末兮,但是对于丁丁,我做不到。”
刚咬下一口冰淇凌,就听到这种话,沐桐是凉在口里,寒在心底,为什么恨末兮,为什么恨丁丁,为什么把他们俩扯在一起,难道……想问个究竟,正是欲言又止,却被他拉进了车里。
他只是开车,开着黑色的劳斯莱斯穿梭在繁华的都市里,漫无目的,两边擦过的都是喧闹美丽的景象,可是车里却安静得像是只有空气,沐桐没敢问什么,纵使心里疑惑重重,也只是静静陪伴。
……
等两人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晚饭时间也已经过了,刚进大厅,就是喧闹一片:
“你混蛋,谁同意你这么干的?”
“大小姐,请注意,火气大了伤人。”
“你还好意思说,把我气死你就开心了,是吗是吗?”
“你有点爱心好不好,薜雪琳,我说你这女人……”
“我这女人怎么了?嫌我没爱心是吧,你有,那把你自己送人去!”雪琳怒地手指乱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扔,抬起大果盘,正想甩过去呢,就被拉住了,“谁呀,谁敢帮这个死东西,我一起收拾……”
雪琳骂骂咧咧,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白马一声“嫂子你来了”成功让这丫头分神,狠下毒手,把一个苹果塞她嘴里,堵住,使劲堵住。
雪琳泪目,怨恨地看着沐桐,恨她见死不救,她在真皮沙发上扑腾两下,还没来得及报仇,就响起了电话铃声,随即是低吼:“见我,你好像从来没有这个资格!”
电话那边顿了顿,似乎忍了很久才继续开口:“我以末兮的名义见你!”
薜影桦绷紧神经,深吸一口气就出去了,身后隐隐传出怒骂:“给我闭上嘴,你算什么东西,你不配……”
客厅里的人是听得捏出一把汗,电话那边的人到底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沐桐想跟出去看看,白马却抢先一步:“我陪影出去一下,你们就在家……好好休息。”很有深意地看着雪琳挤了一下眼。
雪琳好像莫名得知道白马的暗示,缠住沐桐诉苦:“沐桐,你不知道,白马那个混蛋,把我的绒绒送给了导盲中心,呜呜呜……都没跟我说一下,我的绒绒好可怜……”说的是惨绝人寰,心痛不已,只是为了不给沐桐分身的机会。
唉,电视里的片段是一个接一个,可是沐桐是一个画面也没看进去,不知道雪琳蹭了她多久,才尴尬地打手语“那个,送导盲中心也很好的,就当是做善事吧,没想到白马这么会……”不伦不类地解释,还生涩地笑了两下。
雪琳嘀咕一句“牛头不对马嘴”,大喝一口柠檬汁,强自镇定:“我是问你,你和我哥,这一天都去哪儿了,死白马的话题已经过去式了,你现在才……”
停住,拜托不要说了!
沐桐羞愧的无地自容,赶紧往雪琳嘴里塞葡萄,塞了一棵又一颗,掏心掏肺地说这说那,说他们俩去看画展,逛商场,听音乐会,吃西餐……说到吃西餐,她是想捂着肚子冲进厨房,因为饿啊啊啊!
雪琳是有感而发,感叹这些事都够自己做一年的了。
“去逛商场,为什么不买点吃的回来?”
“我……忘了。”
“你们都去看什么名人著作了?”
“我……也忘了。”
“你们都听了什么名曲?”
这个,那个……沐桐被逼问的一把冷汗一把心酸,这回再说忘了,连自己都想唾弃自己了“我……不知道,因为曲名是英文。”
哼哼哼,这女人不会骗人还骗人,该怎么收拾她?
雪琳在黑皮沙发上摸索着,像是要找个触手能及的东西,把沐桐砸两下,大腿旁边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让她触电似的麻了两下,连忙抱起来看。
原来就一条短信,字数少的吓人,却还是被她窜改成了长篇大论:“沐桐还没吃饭,快去给她弄点好吃的,如果饿到了,你哥我会心疼的,让她多吃……啊……”
手机忽然被抢走,雪琳叫得凄惨,见粉蓝色的手机被沐桐纤长的手指环扣着,没敢下狠手,两根手指抖了抖,去夹着拉,拉一下不松手,拉两下还是不松手,唉,算了算了,雪琳累地一屁股躺坐旁边。
粉色的触屏,六个字的短信,被沐桐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眼里含着笑,心里藏着甜,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过了“一个世纪”,雪琳才忍无可忍:“看够没,这么几个字就把你弄成这样了?哎哟我的天,这就是女人……”
雪琳“女人女人”地感叹起来,觉得女人真没出息,真是经不起诱惑,眼前这个就是赤裸裸的铁证,只得掩面哀嚎。
沐桐是脸不红心不跳,因为根本就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是少女心自语:“要不要发个短信,叫他路上小心点,要不问他夜宵想吃什么……”
其实真的只是六个字,“沐桐没有吃饭”,这么简单的话,却让她感动的不行,女人就这么傻了。
星茜飞珥露天餐厅。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能以末兮的名义约我见面?”他满身不可侵犯的磁场,孤冷地看着桌旁的人。
“她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让她得不到安宁。”
一句很平和的话却掀起了狂风浪潮,“砰”地一声巨响,薜影桦把拍在桌上的手捏成拳,指向飞鱼:“敢在我面前说这么放肆的话,知道下场是什么?!”
四周是质地很好的隔音玻璃,外面的喧闹传不进来,只能看到那安静的人影晃动,还有静静的夜,两人的声音飘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散不尽的空气。
飞鱼依然是淡定如常,把一杯红酒推到薜影桦的桌角上:“喝吧,你最爱的罗曼丽.康帝,不用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口碑,是末兮说的。”他站起来,看向水天衔接的边际,等听到杯子被抬起的声音才继续话题:“她总是跟我说你的事情,对于一个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女人来说,看到你如此伤害她唯一的亲人,你觉得她能得到安宁吗?”
薜影桦把酒含在喉咙里,深深地回味着末兮残留的记忆,许久才开口:“我只是还击,对季冲,我从来就没主动挑衅过……”
飞鱼气息间夹着不明所以的笑:“可是,你的还击毫不逊色。”他转过身,把手抵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你这次把他弄的不轻。
是不轻,毁了他好几个重要账号,应该损失了不少钱,还背上了牢狱之苦……
薜影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昨天才进去,难道今天就受不了,所以才让你来求情?”只顾倒酒只顾喝,几乎都懒得正眼看身旁的人。
季冲是无疑的卑鄙无耻,可是对于眼前这个人嘛,该怎么评价他呢,薜影桦暂时还没想到,只是一味的迷醉于心,也不想去多想。
沉默,又是一阵让人无所适从的沉默,当飞鱼意识到身旁的人有要走的打算,才勉强开口:“还记得末兮的二十岁生日马?”见薜影桦面色稍作缓和,有要听下去的意思,这才继续那似乎有些遥远的话题:“那一次你出差了,没能赶回来和她一起过生日,她就坐在这家露天餐厅里,看着天空忍着眼泪。”他感情起伏了一下,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那一夜,星光稀疏,可是泪眼闪烁的她,却还在微笑,还说等你是一种幸福……她有多少个夜是因你而孤独,有多少个日子是因你而悲伤,你欠她的这辈子还不清……”
举起冰冷的酒杯,当烈酒入喉的时候,他声音低哑的像是在嘶吼:“为了末兮,你要我在季冲身上做补偿?”见飞鱼不置可否,他眸子里的愠色一触即怒:“你觉得可能吗?那个垃圾,不配做末兮的哥哥,所以,我也没必要在他身上做补偿!”
片刻的沉默,他淡定心神,刚向玻璃门跨步,飞鱼蓦地站起:“你认为,你比他好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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