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买到的情报没错,云天宗确实在北边,但直接过去太远了,只能借道于此。”
傅山枝一边娓娓道来,一边掐诀,弹指往四周动作。
两人眼前平坦的戈壁滩突然发生变化,出现了一座毁坏大半的古老堡垒。
这是一栋圆形的多层小堡,如今只剩下一半的一层、二层的部分地板和墙角等残骸了。地底下多半还有屋子,魏姝能听到风堡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无数风怪自里面窜出,跟排着队出门似的。
在遥远的过去,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大几率是用来驻守、望风的。但长风滩出现后,这里只能被废弃,变成了真正的“望风”点。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堡!”
魏姝感慨道:“我听人说,长风滩的怪风都出自这里。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想把风堡彻底摧毁,或是堵住它,不让那些怪风再出来。但,没人做得到。似乎是几百年前,风堡就突然消失……难道是前辈您……”
傅山枝点点头:“没错,是我在此设下法阵,将其隐蔽起来。这里无法摧毁,但总有人时不时过来以身试探。我不希望他们死在这里,只能这么做。”
他瞟了魏姝一眼,补充道:“如今的我可没那个能耐,把风堡封住。当初,是因为我成了人人喊打的煞魔,实力突飞猛进,才勉力为之。”
傅山枝手下动作不停,无数光团从他袖底飞出,交织汇聚在一起。
周围的风停了下来,变得很安静,只有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风声,仿佛这里和外界被隔绝开来。
魏姝看着傅山枝的动作,犹豫了下,没好意思问她最好奇的那个问题。
傅山枝到底是怎么成为煞魔的?
难道是像罗明德那样,被逼得走投无路,悲愤之下入的魔?
如果是这样,问了就是给人添堵,还是装糊涂吧。
方才魏姝跟着傅山枝走进这片区域,就察觉到一股微弱而熟悉的灵能波动,而且,这股灵能随着傅山枝的动作逐渐增强,像是被唤醒了似的。
这里大几率存在着某个不容易察觉的法阵。
她本以为这是云天宗护山大阵的一角,正欣喜于自己对其感到熟悉,没想到,这竟只是将风堡藏起来的隐蔽法阵!
“前辈是在布置传送阵吗?”她礼貌询问。
魏姝也会布置传送阵,但耗费材料太多,她可不舍得用这招,还不如用“移花接木”在天南海北的凶地之间穿梭,挑个离目的地最近的据点挪移过去,再乘机关鸟飞行。
可这传送阵有些特殊,居然不是在脚下布置,而是在半空中渐渐成型,还将他们包围。
二人很快被光芒交织成的线条覆盖,魏姝几乎看不清傅山枝的模样,自己仿佛也成了个五彩斑斓的人形煞怪。
她好奇道:“前辈这个传送阵,为何不需消耗灵璧等材料?而且,这个传送阵似乎和外头的不大一样。”
傅山枝神秘道:“因为,我这个是风阵”
话音未落,他们就被一阵狂风卷起,以极快的速度被卷向远方,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长风滩上难得安静了几瞬,才恢复到平时那种风声呜呜咽咽的状态。
不过,今日的鬼哭狼嚎声似乎比过去更加凄惨些,许是因为不少风怪被傅山枝抓去当了风阵启动材料的缘故吧。
一阵古怪的混沌感过后,魏姝试探着睁开眼睛。
她看到自己置身于一个夹杂着黄沙之色的半透明通道里,而这通道是由看不见摸不着的风之元素组成。稍微动一动手指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便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被加倍放大,响彻耳畔。
这像是一条极为狭长、看不清前路来处的管子,她正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被管子输送过去。
她看到刺目的昏黄色彩被拉得很长,仿佛跟管子一样长。
她又艰难地转了个身,往下看,就看到了大地的模糊形状。
魏姝仰头,看向前方的傅山枝,强忍着说话漏风的古怪违和感,问:“前辈,这风阵大概要多久抵达我们的目的地?”
老实说,这种被当成货物运输的体验并不美妙。
当然,如果她曾体验过栾谷痴迷的移形换影,她一定会觉得这种体验已经无与伦比了。
傅山枝的回答伴随着风声悠悠传来:“不会超过一炷香。”
魏姝默默收起腹诽,开始在识海里翻找这一风阵的修习法门,以此打发时间。
专心修行时,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
她还在细细推敲风阵的本质原理,傅山枝便提醒她:“快到了。”
风管子陡然晃了晃,她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跌坐在冷硬的冰面上。
一只虎视眈眈的雪兽龇牙咧嘴地要扑过来,魏姝都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气息了。结果,不过短短一息,它就闻到两个猎物身上的强大气息,忙灰溜溜跑了。
魏姝无语地站起身来,环视四周。
“这是兽冰原?”
傅山枝道:“确切地说,是在兽冰原和火焰川之间。”
魏姝眯着眼望向远处,果然在那高耸的突起处看到了一抹幽绿色。
兽冰原、火焰川都是十三大凶地中赫赫有名的存在,都位于大陆北面,光听名字就知道,它们跟冰这一属性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它们还是长风滩,魏姝都去过好几次,但没有久留。
兽冰原就是一大片广袤的冰原,上面住着一大堆雪兽。最奇妙的是这里的雪兽都是冰雪化成的,击杀后也能很快化作冰雪,可以说是非常难缠,跟长风滩的风怪有得一拼。
对付这些雪兽也不算特别难,只要是金丹以上的火灵根修士,基本上都能安安稳稳出来。
但,紧挨着兽冰原的火焰川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火焰川的川字代表的不是普通的山川,而是积年的冰川。这里的冰川极为特殊,上面居然还生有某种诡异的幽绿火焰。
兽冰原在南,火焰川在北。
和其他凶地最不同的一点是,它们之间紧紧挨着,几乎没有一点缝隙。
傅山枝就带着魏姝来到两者之间那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分界线处,在一个黝黑的冰洞旁停了下来。
“如无意外,这里就是唯一一条进去的路了。不过,过了几百年,我不确定这条路会不会出错。还有,这条路是单向的,我不能先进去一探究竟,再出来告诉你结果……”
魏姝不假思索道:“有前辈在,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您不在,我也会义无反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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