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镜界的彼岸》013 心如刀割

    离开酒店，向洋怀着愉快的心情直奔家中。
    敲了两下爸妈房间的房门后，他插入钥匙将门打开。
    门开了以后，他看到妈妈就站在窗前，穿着整齐，甚至久违地化了妆，显得端庄大方。
    “妈，你这是？”向洋不解地看着妈妈。
    “向洋！你女朋友呢？刚才你不是说去接女朋友了吗？”向妈妈问道。
    向洋恍然大悟，原来妈妈是为了迎接自己的女友才精心打扮了一番。
    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向洋，那女孩子呢？”向妈妈又问。
    “妈，她她她没跟我回来。”
    “啊！为什么？”向妈妈面露失望。
    “她昨晚在火车上没休息好，我送她去酒店休息了。”向洋解释，“而且我们才刚交往没多久，她不太好意思到家里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快把她叫到家里来，妈亲自下厨做给她吃。”向妈妈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与昨天傍晚在路边歇斯底里的疯女人完判若两人。
    “那我晚上再征求下她的意见行吗？”
    “好！”向妈妈点头，“人姑娘家远道而来，可别怠慢了。”
    “我会的！”向洋有些茫然地看着妈妈，今天的妈妈看上去太正常了，这对他而言反倒成为一种反常。
    “你也是的，”向妈妈接着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你爸和我说一声，我们也好亲自去接她。”
    “她来之前也没跟我说，到了这边才联系我的。”
    “这样呀，”向妈妈从窗边走到向洋面前，“还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啊！”向洋感到受宠若惊，“妈，我我我我想吃鸡蛋肉饼汤。”
    “好了，妈这就去给你做。那中午你想吃什么？妈去买。”
    向洋眼中闪过一道异光，“妈，我随便，冰箱里还有很多菜。”
    “向洋，午饭我想做牛蛙，要不你陪妈去菜市场买吧。”
    听到这，向洋脸色一沉！
    他没听没错，妈妈说要他陪她一起去买东西。
    若妈妈真的正常，怎么会说让他陪她去！
    很有可能，妈妈心里清楚他不会允许她出门，所以才以此为借口让他放她出去，然后在离开家后再想法摆脱掉他，如此一来她就能去找妹妹了！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意味着刚才的一切都是妈妈演的。她努力装作自己很正常的样子，是想让他认为她很清醒很正常，而并非是听说若初的到来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想到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道：“妈，我中午不想吃牛蛙，只想吃鸡肉，刚好冰箱里还有。”
    “可妈妈想吃。”向妈妈道，脸上依旧挂着浅浅地笑。
    不过，对于此时的向洋而言，妈妈的浅笑不再知性大方，而是有些阴森可怕。
    “那我待会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下午回来买两只牛蛙回来。”
    “你爸爸那么晚才下班，估计到时候都没有买了吧。”向妈妈道。
    向洋皱眉，总觉得和妈妈之间像是在见招拆招。
    “那妈你去做早饭，我去买牛蛙，等你做完早饭我也刚好买完回来！”
    “向洋！你没买过牛蛙，不知道怎么挑好坏。”
    “没事，我会上网查一下。”
    说完，向洋便转身往门的方向走去，内心十分难受。
    “向洋！”妈妈对着他发出一声怒吼。
    向洋难过地闭上眼睛，妈妈终于憋不住了。
    “难道你想跟你爸一样，把我关在这家里一辈子？”妈妈问。
    向洋摇了摇头，没有转身，他不知道此刻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妈妈。
    “明明昨天都看到晓欣了，为什么你要阻止我去找她，为什么你要骗你爸爸说你没看到她！”妈妈对着他的后背咆哮。
    “妈，我比你还想找到妹妹！”向洋沙哑着嗓子道，眼中强行忍着泪水。
    “别骗人了，当初就是你故意把你妹妹弄丢的！”
    妈妈说完这句话后，向洋便再也撑不住了，掩面嚎啕大哭。
    “妈，我这么喜欢妹妹，为什么要把她弄丢！”
    “因为你嫉妒她，嫉妒她比你更受宠爱。”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嫉妒妹妹呢！再说了，我和她都是你和爸爸的孩子，难道不是该获得你们一样的爱？”
    “我可不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就不喜欢你！”
    向洋回头，泪如雨下道：“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向妈妈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才道，“可你把晓欣弄丢了，我恨你！”
    向洋面若死灰！妈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一样刺入他的胸口。他左手搔头，右手紧紧扯着裤子，整个人颤抖得十分厉害。
    见他如此，向妈妈眉头深锁，面露惭愧，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
    一阵后，向洋抬起眼来，圆睁着双眼对向妈妈道：“妈，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妹妹找回来还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是你儿子！”向洋撕心裂肺道。
    向妈妈没有再言语，而是转身返回房间。见她将房门关上，向洋突然倒在了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妈妈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历历贯耳。
    到了傍晚的时候，爸爸回来了。
    看到爸爸进门，坐在沙发上的向洋当即起身，“爸，你回来了，我有急事要出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呀？”
    “几个高中同学聚餐，马上就迟到了。”向洋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去吧！”爸爸点头，“对了，你妈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还算正常吧？”
    “很正常！”
    “那就好！”向爸爸常舒了一口气，“向洋，你妈妈现在神志不清了，有时候会疯言疯语的，希望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听到爸爸的这番话，向洋心里觉得好受了不少。在经过爸爸身旁时，他停下脚步，长大眼睛看着爸爸问道：“爸，如果当初失踪的人是我，家里的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胡说些什么！无论少了谁，这个家都不完整了。”爸爸训斥道。
    “知道了，爸，谢谢你！”。
    说完，向洋便离开了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天空，发现正下着好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