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在最初的年华里》1030

    “鸿园”在浙市的西郊，离“西山别墅”倒是只有半个小时路程，离市中心约莫两个小时。
    林默下午去警局处理了路德明的事，而后唐糖苏湘儿廖伊伊一块儿挑了个好时辰，让他和黎可可去民政局领了证。
    此时此刻，这一家三口正在一辆保时捷车内。
    默默坐在后座上，一只手扒着副驾驶座椅，一只手扒着驾驶座椅。
    一个小时前，爷爷和奶奶在林家大院要把他留下，林默硬是把他带走，说什么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待几天。
    “妈妈，那个红本本有那么好看吗？你都看了一下午了，现在还看。如果要看爸爸的话，直接偏过头看人呀，为什么要看照片？爸爸真人明明比照片好看。”
    黎可可回过神，立马合上结婚证，放进自己的包里。
    瞧着黎可可心虚的样子，林默偏头亲了一口默默的小脸。“我儿子真会说话。”
    默默：“……”
    谁让你是我爸爸呢？我说你长得丑，那不就间接地说我自己丑？我可是幼儿园里最帅的小宝贝，谁也比不上。
    “对了林默，明天带默默去上户口，虽然路德明服软，但默默一天不是你法律上的儿子，我……不放心。”
    林默偏过头，朝着黎可可点了点头。
    “上户口的话……儿子总不能叫林默默吧？要不今晚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给儿子取个名字？”
    黎可可的“好”字还没出口，就听见背后的默默说道：“就叫林楚。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美男子一枚呀。”
    林默挑了挑眉，他知道他儿子智商高，不过……是不是有点儿太自恋了？
    “默默，取名字这种大事还是让爷爷奶奶来。”
    “妈妈，你看爸爸的名字多难听，要是爷爷奶奶给我也取一个像爸爸一样难听的名字怎么办？”
    林默：“……”他名字难听？
    不过妈倒是跟他说过，取一个单字“默”，就是希望他缄默有礼。谁想到，他不但话多得要死，一张嘴能讲出天际，烂桃花还特多。
    “好，大名叫林楚。小名依旧叫默默。”
    “谢谢爸爸~”林楚蹦地一跳，在林默脸颊上亲了下。
    黎可可：“……”
    第一次被儿子亲的林默，喜悦冲上眉梢，一双指骨有力的手扭转着方向盘，稳稳地把车子停在红灯前。
    林默转过头看向后方的林楚小朋友：“默默，再亲一下爸爸。”
    林楚小朋友单手扒着林默驾驶座的后椅，那张满脸春光灿烂的英俊脸庞印入自己眼帘里，他凑上前，在林默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林楚小朋友亲完之后，低头时嫌弃地瞪了瞪眼，相比起来，他更喜欢亲女孩子，比如：妈妈。虽然有爸爸的滋味很好，但他还是不喜欢亲男人。
    “默默，再亲一下。”感觉到那小小糯糯的嘴巴离开自己的脸，林默很不客气地又要让林楚小朋友亲。
    林楚小朋友这次干脆走到副驾驶座后，一双手搭在黎可可的肩膀上，软软道：“爸爸，绿灯来了。开车要专心，不能分神。”
    林默：“……”
    后半个小时的路程，林楚小朋友一直站在后座，双手时不时摸摸黎可可的小脸，时不时低下头亲亲黎可可的脸蛋儿，甚至还亲了一下黎可可的嘴唇。
    林默：“……”他儿子是有恋母洁癖吗？
    林默再次偏头看向林楚小朋友，此时的林楚小朋友正在认认真真地把玩黎可可黑色柔软的发丝。他软嘟嘟的小手掌心里，放着几束黎可可的头发，正一根一根耐心地数着。
    “默默，站爸爸后面来好吗？”
    林楚小朋友一经抬头便开始摇头，然后又往车窗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黎可可在这半小时之内，无意间看林默时，几番都见着他偏头看林楚小朋友，他言语眼神间也表达出对林楚的疼爱。
    她看向林默：“这些年在路家，默默看到我的次数很少，所以从我们跑回国后，他就很黏我。他不是有意疏远你的，他很喜欢你……”
    女人双眸含情，带着无奈，清澈的眸子里还能让人看出几分担忧。她说话的态度十分诚恳，好像很怕他生气，怕他不要林楚似的。
    终归是她毫无理由抛掉他离开了五六年，她心里愧疚，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吧。
    世界上没有谁能让谁百分之百相信，最真实的东西莫过于自己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他重新拥有她，她抱着他的时候，他感受到她的热情冲动与思念。她那一句“林默我爱你。”他的内心早已为此打下了烙印，这句话一定是真的。
    就算不是，他也愿意在日后，让这句话变成真的。
    车子缓缓开进“鸿园”。
    “默默先下车，佣人带你先去看看自己的房间。”林默停好车子，一面解安带，一面对林楚小朋友说道。
    “嗯嗯。”林楚小朋友乖巧地点点头，开了车门，蹦跶跳了下去，一旁的佣人倒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来扶。
    “姐姐，我们走吧。”林楚小朋友见着那佣人伸手过来，即刻往后撤了几步。这姐姐看起来年龄不大，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乱碰女孩子。
    林楚小朋友背着他的小书包，走在佣人身后，迈着大步走进了别墅。
    黎可可给林楚小朋友洗完澡，哄他睡着后已经十点半。
    “鸿园”在他们入住前就已经收拾好，黎可可去到主卧换了一身睡衣，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放进衣娄里。
    她这么些年，被困在路家的后院无数个夜晚，见到默默激动的时刻，一直幻想着，当年如果没有看到那道白光，没有预见过林默的未来。那么，她一定很幸福。
    她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将会有一个好丈夫，一生的挚爱。还会有一个乖儿子，默默也会有一个疼他的亲爸爸。他们一家三口，一定会过得让世人羡慕。
    此时此刻，她住进了“鸿园”，林家苏家的长辈都接受了她，并且待她极好。林默也原谅了她，默默也很快就会变成林默和她法律意义上的儿子……
    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很难让人相信。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林默。她原以为他恨透了她，再不会原谅她，或许还会因为她的原因而迁怒默默。
    可是，他并没有。
    黎可可弯腰放衣服的时候，她的嘴角不经意间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正要起身的时候，两只手臂便圈在她的腰上，后背被人拥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依旧和以前一样，暖暖的。他的气息也没有变，淡淡的清香，没有烟草味，也没有外加的香水味。
    “在想什么呢？笑了……”
    林默低着头，贴在她耳畔，浓浓的热气扑洒在黎可可耳廓，让她身子有些酥麻。
    黎可可稍稍偏头，便见着身侧有一块儿很大的身镜，此刻镜中正是他二人。
    “我在想，活了二十多年，老天终于给了我一丝安慰。”
    安慰，莫大的安慰。林默的原谅，势必是老天爷觉得对她太不公平，所以赐给她的。
    “嗯？”林默埋下脑袋，慢慢细细地吻着她的肩胛脖子。
    一个又一个的细吻，令黎可可身心有些晃荡。
    林默单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把黎可可的睡袍沿着肩膀慢慢往下拉，他的吻随之也往下移动着。
    渐渐的，他发觉怀里的女人越来越僵硬，在他正疑惑的时候，一滴温热咸咸的水珠落在他的唇角。
    “怎么了？”他直起一些身子，皱眉看着黎可可。
    像以前一样，只要她情绪有变化，这个大男孩总会细心低头看着她，询问她怎么了。
    黎可可在他怀里转身，脑袋贴在他胸膛上，一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也不顾自己的睡袍此刻已经褪到了腰间，曼妙的身姿正展露在空气中。
    “你不恨我吗？我当初什么都没交代，抛下你走了……”
    卧室里开着暖气，可他还是怕她着凉，林默拉着睡袍往上，披回黎可可身上。
    “恨呀，不然我怎么可能车祸后，大脑受不住打击，选择性把你忘了。没有那段记忆的我，这六年过得挺滋润，无忧无虑……”
    是啊，无忧无虑，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口总是酸涩的，总觉得欠缺了什么。
    “但是你受委屈了，生了默默，还被姓路的关了那么久。还好他没碰你，不然……”
    “又讲到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去了……”
    “好了可可，别多想。我不是原谅你，只是选择重新开始。接上咱们六年前分开的那天。”
    “下雨的那天，你没去机场，我没开车去追，咱们还好好地在一块儿呢。”
    窝在男人怀里的黎可可已经泣不成声，只能重重地点着头来回答他的话。
    林默揉了揉黎可可的头发，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细心地呵护着他的宝贝儿。
    他很有耐心地哄着，听着怀里的女孩儿啜泣声一点一点减小，直至消失，他才停下拍着她后背的动作。
    “不早了，咱们睡觉吧，今天跑了几个地方，见了那么多人肯定累了。”
    黎可可一直觉得，林默的声音特别好听。
    第一次见他，在咖啡厅里，她在前台为其他人点单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痞气男生的声音。
    下意识的，她便抬头去看，就看见了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随着时间慢慢走过，林默的声音也渐渐由当初的清冽变得稍稍低沉，变得更加磁性。
    现在的他，低下声音凑在她耳旁说话，她的那颗心就会被撩拨起来，扑通扑通地跳。
    黎可可拉着他身侧两旁的毛衣，昂起头看向他。
    女人的眼眶有些红，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放着光的小星星。
    “那……”
    正当黎可可吐出一个字，眼前便覆下来一大片阴影，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到嘴边的话也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林默低头朝着她的唇而去，就在快要贴上那两张鲜红的唇瓣时，他停了下来。
    鼻尖轻触在黎可可的鼻梁上，两人交换着呼吸。
    看着黎可可那张诱人犯罪的小嘴唇，林默不禁想到，在车子里的时候，他那儿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他当时，别提心里多堵了，也就是莫名的堵，反正就是心里不痛快。
    姿势持续了良久，黎可可都没感觉到林默贴上来，她不解地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
    当她掀开眼帘时，林默忽地含住她的唇，重重吮吸着。动作来得太突然，黎可可整个身子被林默压了下去。
    出于防护的本能，黎可可下意识便攀住林默的双肩，紧紧攥着他的衣服，谨防自己倒下去。
    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速，变得毫无规律。他一下又一下攻略城池，她亦用力地回应着。
    到最后，林默把她压在床上时，才放过她已经红得可以滴出血的唇瓣。
    黎可可双手搭在林默的肩胛上，双眼已经迷离，小嘴呼呼地喘着气。
    “林默，你相信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怎么会离开你。”
    “我知道。”林默俯下身，再次咬住她的唇。
    两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黎可可后背离了床铺，仰着头靠在林默怀里。
    “做我林默的女人，只吃糖不吃苦。”得了空隙，黎可可吐出这句话。
    女人的双颊潮红，远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次晚霞都美。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告白的时候，吊儿郎当地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双很冷漠的眼睛，说出来的情话。
    “是！”林默身子前倾，把她放回床单上。“黎可可，我是你的男人，永远都是！”
    说着，林默俯下身，脑袋埋在她的心口上……
    箭在弦上，正要发出去的时候……
    门被人敲响了……
    林默的动作蓦地停了几拍，连带着身下黎可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别管。”
    林默正要继续时，门又响了……接着响了好几声。
    林默一只手撑在黎可可脑袋旁，一只手与黎可可十指相扣，他满脸黑线地顿了两秒。
    这帮佣人不会分时间，地点，场合吗？
    他和自己老婆在房间里，大晚上的，难道不做点夫妻间的事儿？
    看来这帮人是该辞了！
    “或许有事，要不要……”
    “没事。”林默打断黎可可的话，又准备继续回到他和她的主题上。
    将要碰到她嘴唇时，一道奶气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去哪了？我要你和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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