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入春了,风很柔和,空气是清新宜人的,太阳温暖却又不晒人。之前听闻尹宸琅说,皇上要给沈安嫣封府,也不知为什么,就没有了下文,想来是和她在花楼住了那么多天有关。
沈安嫣现如今还住在沈府里,不过碍于沈安嫣现在有爵位在身,还彻底落实了与尹宸琅的婚约,沈府也未曾再找她麻烦。
沈沉殷总是去杏雨那里,杏雨自知道沈安嫣被皇上收作义女后,多次前来拜访,都被沈安嫣挡了回去,一直不见她。
“小姐,杏姨娘……是往日咱们屋子里的杏雨?”钰香回来后就没有见到过杏雨,所以才有此一问。虽然根本不需要问,但她只是不敢相信。
“是。”沈安嫣坐在妆台前,芷书给她梳着头发,今日要循例入宫给皇后请安,沈安嫣梳妆有一会了。
“那小姐为何不肯见她?”钰香有些疑惑不解。
“她是帮夫人做事的,不理她就是了。”沈安嫣怕说多了,令钰香担忧胡思,只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毕竟杏雨也是将死之人了。
沈安嫣刚梳妆完,就有婢女来报,说夜秋倪也正好要入宫,所以两人就一路车马而去。
沈安嫣住在宫外,并不是每日都要入宫请安,可也要遵循规矩,每隔几天都要入宫一次,一些命妇也是如此,只是没那么勤罢了。这几日沈安嫣有时候能遇到尹霏霏,她已经对自己态度也和善不少,想来是订婚已成,她放下了戒备之心了吧。
沈安嫣与夜秋倪进宫后边分开了,沈安嫣也瞧见了一些命妇,见到夜秋倪就招呼着,沈安嫣落得清静。
“广平妹妹是今日入宫?”沈安嫣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是永嘉公主。
沈安嫣微微福了福身,行了个长幼之序的礼,问候道:“永嘉姐姐。”
永嘉公主一袭淡粉色长裙,站在荷花池边。如今荷花池里没有粉嫩的荷花,也不知道永嘉公主在这边看什么。
倒像是专程在等自己似的。
“姐姐上次便问了妹妹,是不是好事将近,看来妹妹藏的够深,竟是一点也不肯透露。”永嘉公主笑了笑,朝沈安嫣走来,指的是沈安嫣与尹宸琅订婚之事。
“姐姐误会了,皇上赐婚,那是皇上的意思,妹妹又从何得知?”沈安嫣也笑了笑,自己对永嘉公主不熟悉,加上永嘉还是太子边的,为免让萧贵妃和尹霏霏生嫌心,沈安嫣还是远离的好。
“广平妹妹是聪明人,我一早看妹妹就很有眼缘,不料真成了姐妹,到真是喜事一桩。”永嘉公主和沈安嫣一道往坤宁宫走去,边走边道:“这些日子与你长姐也就了妯娌关系,走动了几番,你长姐倒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儿,不似妹妹,可不太好近人。”
说罢,永嘉公主还笑了几声,就像与姐妹随口说说心里话一样。
沈安嫣闻及此处,道:“长姐生的美丽,又自幼就因为才情出众而名满京城,心气儿高些也是有的的。”
“看来你与太子妃之间相处甚洽,这样帮她说话,就本宫瞧着,你是比你那嫡出长姐有气度多了,不愧是让父皇高看的人。”永嘉公主的笑让沈安嫣看不出什么不妥,也开始怀疑永嘉到底是不是装的,太子一定知道自己与沈凌央不和,可是永嘉与太子走的那样近,难道不知道吗?永嘉随后补充道,“话说回来,既然你们关系这样好,不若同嫁了太子,一直做姐妹不好吗?何况太子还在父皇面前还许了你平妃之位。”
沈安嫣注意到永嘉一直未喊太子“大哥”,而是顺了自己这边喊“太子”,这样的称呼所产生的疏离感,让沈安嫣差点就潜意识以为两人关系真的不好了。
沈安嫣低了低头,笑道:“我还以为永嘉姐姐是知道的,我一直倾心于三王爷啊。”
永嘉公主愣了愣,沈安嫣一直是聪明的一个角色,此时却低头呈小女儿之态,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虽对两人之间感情略有耳闻,可那些都是捕风捉影,沈安嫣是为了利益、地位,亦或者是自保而选择的三王爷,永嘉都不觉得奇怪,可唯独……听当事人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吃惊。
沈安嫣知道永嘉在与她周旋,演着好姐妹的戏码,若不是上一世知道眼前人的心计,估计自己也会动摇半分,想着能不能真的好好相处,做个朋友。
上一世自己二十三岁,永嘉还长自己几岁,那时候的自己对那时候的永嘉公主可是半点儿也看不透。虽然现如今,永嘉公主也许还未有那么深的心计,可到底差别不大。不像沈安嫣这样受到重创,永嘉一直生活在宫中,也没经历过巨大变故,这些东西,肯定是随着时日而积累的。
“这事我可只与永嘉姐姐一人坦诚过,永嘉姐姐可不要说出去了。”沈安嫣朝永嘉公主笑了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等父皇赐婚便心许了王爷,这可是要被参私许终身的大事。”
永嘉公主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轻咳了几声,道:“这是自然,姐姐一定保密,不会坏了妹妹名节的。”
永嘉公主无言,沈安嫣与尹宸琅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自己说出那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不仅动摇不到三弟,反而还被记恨。
不过,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
坤宁宫里,沈安嫣发现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光说平日里,便不会有这样多的命妇。
尹霏霏已经落座,瞧见沈安嫣和永嘉公主一道而来,立马悄声与萧贵妃说了什么,萧贵妃听完脸色未动丝毫。
两人行完礼后,一起落座了。
“现下已然入春,选秀也将近了。”人齐后,皇后开口道。
“时间竟是过的那样快。”德妃笑了笑,说话有些慢,这样和顺的语调令人觉得舒服。“看来宫里又要添些新面孔了。”
“是了,本宫也希望能选些品行端正、性子温顺的新人入宫伺候皇上。”皇后说道。
及此处,夜秋倪起身,微微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臣妇母族今年有位刚适龄的孩子,生的如水似的,瞧着就是喜人。”
皇后端着笑,声音中也似乎带着一丝不好分清真假的喜悦,道:“皇上最近精神不佳,是需要这样讨喜的新人儿了,本宫到时候好好留意便是。”
“那姑娘能得了娘娘的赏识便是她的福分了。”夜秋倪笑着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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