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完第三首歌,场地内的温度又上升到临界值了,但观众的兴奋感却没有因为太热而消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听李瀚的现场演出了,未来,再也不会存在这么一只乐队了。
之后李瀚带他们回忆了一下,“战争分子”扬帆的第一场演出,帝都摇滚音乐节中演唱的第一首金属《Giveup》,还有他们演唱的最为出名的一首新金歌曲《Psychosocial》,第一首激流歌曲《Cowboysfroell》,第一首工业金属歌曲《Thisisthenewshit》,第一首民谣金属《鲸歌》,第一首死核《letburn》。
这些歌曲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首首广为人知的歌曲了,而是一个又一个属于观众自己的故事,以及大众们对于当时他们还年轻时的美好回忆。
与其说他们沉醉在李瀚的歌声里,不如说是沉浸在对于美好往事的回忆中,这种感觉让很多老人都泪奔了,不单单是现场的老人,还有正在网络上收看这场演唱会直播的一些老“暴徒”们。
他们之前一直不承认自己老了,因为科技的进步,人的寿命也在不断的增长着,这让他们还觉得自己还能活好几十岁,这还叫老吗?
可现在,他们不服老不行了,因为他们青春的记忆,关于年轻时的种种荒唐事儿,关于那些曾经爱过,或者被爱过的人,关于......那个曾经年少轻狂的自己,都随着这次演唱会的即将落幕而变成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烙印。
可以再度提起,但他们的青春终究已经结束了,回到家里该做爸爸妈妈做爸爸妈妈,该做爷爷奶奶就做爷爷奶奶,这在场的四十七万八千四百三十一人,再过一首歌后,就会重归平凡,不再成为场地内精力无限的战斗狂人了。
杨尚默不懂为什么父亲会哭的像个孩子,不顾男人的脸面在自己和母亲的面前哭泣失声,同时高举着双手给台上演出的八位乐手献上最忠诚的致敬与最热烈的掌声。
这种感情他不会懂,他不粉哪个艺人,不喜欢听什么音乐,他只是喜欢打游戏,每天在游戏的世界里得到自己的快乐,哪怕他刚开也在李瀚的歌声中嗨了一会,他还是不会懂。
反倒是杨妈看着自己这个男人,平日里抽点烟喝点酒,剩下除了听听李瀚他们的歌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
他的收入不低,但仍然对于帝都的房价感到绝望,作为典型的华夏父母,他希望能帮助自己的儿子买个房子,哪怕是自己给孩子交个首付,哪怕这个孩子沉迷游戏怎么说都没有用,哪怕他对儿子很失望,但他也要做到父亲的责任。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平时比较内向不喜欢说话的一个男人,现在哭的像个孩子,一边鼓掌一边抹着眼泪,也让她眼角犯酸,鼻子里像是塞住了一样。
也许......不管她喜不喜欢李瀚,她都要给李瀚献上掌声,谢谢他用音乐把这么一个男人送到她的身边,她很欢喜,也很珍惜。
一个人的掌声,十个人的掌声,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整整四十七万人!掌声响彻整个帝都,把这座伟大的不夜城变的更加有人味儿一些,更加热血一些,更......懂得感谢一些。
李瀚站在台上,前方的每一位观众的脸都被他清晰的看在眼里,他双手合十对观众们感谢着,这么多年他依旧把观众当做衣食父母,观众给与他们掌声,那他也应该道谢回去。
只是脸上的泪滴从眼角滑落至下巴,然后滴答一下摔在舞台的钢化玻璃上,变成一道小小的水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五彩斑斓,这是一滴饱经风霜的泪。
八个人没有一个没在哭的,他们也舍不得这个舞台,他们真的想在这个舞台上唱到死,但是不可能的。
“咳,别把现场的气氛弄的像生离死别一样了,我们的现场应该是最嗨的,而不是最悲情的对吧?”
“Yeah!!!”
“那么现在,我们把我们每一个风格的第一首歌都演唱完了,最后一首歌,我希望你们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跟我们一块唱!这首我们第一支华夏风金属歌曲!《乌木》!!!”
钢琴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暴起了,他们的肉体在颤抖、灵魂在颤栗!舞台的灯光变的五光十色!金戈铁马的杀伐气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萧声响起的那一刻更是欢呼声达到了场的最顶峰!所有人都疯了!哪怕在网络上看直播的人也是如此!在最后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时!离开自己的座位猛然跳起!为这支伟大的乐队欢呼!膜拜!
“天者巅也!”
“地者渊也!”
“衣裹枯骨!”
“濒吟千绝!”
“铁马金戈!”
“罄竹难书!”
“悍勇万千!”
“终成万鬼哭!!”
大屏幕上播放起了李瀚从第一场演出开始,到倒数第二场演出的所有视频录像剪切,通过虚拟投影技术,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六岁!二十七岁!三十五岁!四十二岁!四十六岁!五十一岁的李瀚部登场!
观众们不单单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容转变!也看到了他的一生!
从十八岁的青涩面容!再到二十多岁的风华正茂!三十多岁的狂野凶悍!四十多岁的成熟稳重!五十多岁的知性魅力!部展现在世人面前!大声的告诉所有人!我!唱了一辈子!但!我李瀚!还能唱!
“原来我姥爷(李爷爷)年轻的时候这么帅啊”
就连孩子们的眼睛都开始放射爱心了!那个十八岁梳着背头在舞台上活蹦乱跳的李瀚是他们最喜欢的形象。
李佳璐手扶着围栏看着这么多李瀚的形象微微笑着有些走神了,朦胧之间她仿佛看见了每个李瀚身边都有一个那时候的自己,这男人一辈子被自己套的牢牢的,也算是自己一生中最值得称道的事情了。
.......
每个人喜欢哪个时期的李瀚都不同,毕竟符合他们眼缘的未必都是年轻的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么多个“李瀚”,心真的都快醉了!
“本来这首歌我只喜欢伴奏,但我后来才发现,李瀚的歌声也只是一种乐器,其实这首歌本身就是一个整体。”
“这一生真是够辉煌的!实在太帅了!二十来岁的李瀚特别符合我的眼缘!”
“爱李瀚不解释!一辈子!我一超级女铁粉!追了李瀚四十多年!李瀚老公我爱你!”
......
“梦中听闻!前人歌!”
“仁义无善果!”
“塞北风破!英雄魂!”
“终为鬼漂泊!”
“老卒成孤!家与国!”
“合!化霸业做深林山河!”
就在这一刻,音乐暂时停顿了下来,台上所有李瀚的投影也都消失不见了,李瀚他们回头看着大屏幕,上面有着当初刚出道的自己。
“我叫李瀚,我们是“战争分子”!”
“OH!!!!!”
欢呼声山呼海啸般席卷而至,就在这时候,观众们并没有发现舞台分成好些个版块像李瀚他们刚出场那样缓缓往下降落。
而伴奏声再次响起!变的越发激昂的那一刹那,李瀚用着兽嗓对观众们开始咆哮道:“欢迎!“恶毒诅咒”!成立四十周年!所有乐队!”
三千多根礼花同时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绽放出大片大片的金光!观众们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们拥抱着!欢呼着!抽泣着!望着台上出现的二十一支乐队的身影!
“竖眼狼”!“血腥屠夫”!“死灵”!“憎恨将军”!“绝望”!“切割机器”!“血怨咒”!“偏执罪犯”!!这二十一支乐队单单拿出一支就是世界金属乐坛上响当当的大牌!而今天他们齐登场的目的!就是为他们的老板、老师助阵!
二十一支乐队!乐手多达一百零三人!瞬间部加入到了音乐之中,汇聚成一个成体,让整首歌曲越发的豪迈!越发的雄伟壮阔!
“天者巅也!”
大牙把手中的麦克转动了七百二十度然后轻松的紧握住!用他最为知名的黑嗓率先咆哮!
“地者渊也!”
巴图可能是年轻时候长着急了,到年纪大的时候反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了,这个草原的汉子赤裸着上身用雄浑低沉的嗓音紧接着唱了第二句!
“衣裹枯骨!”
谢安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站在铁台上高举金属礼!这个堪称金属乐里最凶之一的主唱调动起了所有观众疯狂的情绪!
“濒吟千绝!”
王丹这位“恶毒诅咒”里唯一的女主唱!来自旋死乐队“绝望”!用比男人还要猛的死嗓双手紧握麦克开始嘶吼!
直到“血咒怨”的主唱到“悍勇万千”后!所有主唱把手指向了站在最高处的李瀚!白色的光柱照在李瀚的身上!他也发飙了!
“终成万鬼哭!!!!”
现任世界上最好的二胡乐器表演者张健老先生演奏出了这种杀伐悍勇的气氛!然后大家一起高歌起来!
“梦中听闻!前人歌!”
“仁义无善果!”
“塞北风破!英雄魂!”
“终为鬼漂泊!”
“老卒成孤!家与国!”
“合!化霸业做深林山河!”
瞬间!彩带飞腾!铺满了场!灯光照耀下宛若仙境!
就在这一刻,李瀚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啊。
在观众们不舍到撕心裂肺的吼声中,所有乐队成员对每一位来到现场的衣食父母们致敬!感谢你们!让我们能吃的起饭!能继续唱自己喜欢的歌!
2064年10月1日,“战争分子”最后一场演出!“回归地狱”到此告一段落!
.......
杨振,“战争分子”贝斯手兼队长,(1990年8月21日~2067年4月15日)。
张世博,“战争分子”前任主音吉他手,(1992年3月22日~2075年8月3日)。
舍余生,“战争分子”DJ兼采样手,(1994年6月8日~2080年3月10日)。
张暖暖,“战争分子”前任鼓手兼打击乐手,(1995年11月19日~2083年9月21日)。
雷克斯·安吉尔,“战争分子”Rapper兼节奏吉他手,(1994年8月16日~2079年2月9日)。
郭溯源,“战争分子”第二任鼓手兼打击乐手,(1996年5月14日~2081年12月12日)。
秦之雪,“战争分子”第二任主音吉他手,(1999年9月30日~2084年7月23日)。
李瀚,“战争分子”主唱,(1997年6月18日~2088年4月19日)。
......
地球并没有因为“战争分子”的最后一名成员,李瀚离世,而停止转动。
除了金属党们痛哭失声之外,其他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金属乐也并没有因此发扬光大,依旧处于小众音乐的地位,李瀚的意义似乎只是给这种音乐带来了一段时间的繁荣,而他百年之后,金属乐又迎来了一次小复兴,这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而今天十几位记者受到邀请来到了李瀚的故居,他们在猜想到底一会会有什么新闻出现。
就在这时,已经三十九岁的薛玉明走了出来,对每位到场而来的记者做了答谢,只是暗地歪了歪嘴,金属还是这么不受待见哈,连记者都不怎么爱来。
“那我就废话少说,不耽误各位的时间,今天想说一件事,我姥爷去世已经一周了,而我,将会接手“恶毒诅咒”厂牌,继续坚持这家专门做金属乐的厂牌,不论收益好坏,这家厂牌!永远不会倒!”
说完,薛玉明轻轻的捧起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面已经褪色斑驳了的旗帜,轻轻打开,然后挂在了自己身上。
上面有着从金属乐诞生以来,所有一线乐队的所有成员的签名,旗帜的最顶端有两个一笔一划写的十分标准的楷体字,李瀚!
薛玉明掏出一根碳素笔小心翼翼的找到一处角落,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重新披在身上,面对到场的记者们微笑着说道。
“以后金属这杆旗帜,我抗!”
“......”
(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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