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创世纪》第83章 英雄气短

    咚咚、咚咚咚……！
    “理查德、理查德我知道你在里面——老子这里可不是乞丐收容所，快交房租！否则就赶快给我带着你那两条又骚又老的畜生滚蛋，没出息的臭军人……。”
    连番粗暴的砸门声中夹杂着房东极尽刻薄与羞辱味道的刺耳辱骂声，而阴冷潮湿的房间中一个中年人却没有丝毫反应、就仿佛是死了一般动也不动地坐在一张破败不堪的沙发中。直等到门外的人终于是叫骂得累了转身愤愤离去之后很久，伴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声他这才迟钝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随即迈步走到了一旁的破柜子前，伸手抓起了早已积满尘土的肮脏旧式电话听筒。
    房间里早已停水停电，为了将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撵走、房东甚至把堕落市最低保障的无限供暖福利也想办法断绝了！可是索性电话线路居然还有被切断，伴着一系列冗长且令人焦急的茫音后电话的另一头终于被接通了！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听筒，中年人有些颤抖着张开了自己干涩且有些僵硬了的嘴巴。
    “摩尔林，是我、理查德莱恩！”
    “是理查德，真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活着？”
    电话另一边冷漠且充满厌烦的说话声懒洋洋地回荡在耳畔边，竭力忍耐着那份沉重的耻辱感，理查德莱恩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缓地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摩尔林，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记得之前你答应过可以帮我联系到一份工作，不知道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结果？”
    “呼——我很抱歉理查德，要知道在堕落市像你这种伤残军人是很难找到工作的，如果你四肢俱还好说，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有办法。..co
    听到这里淡蓝色的眼瞳中原本燃烧着最后一点希望的火焰旋即彻底破灭了！理查德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看了看自己右臂手肘以下早已残缺不的肢体恨恨地咬紧了牙关……，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马上控制着自己振作起来，同时尽可能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愈发充满了哀求的味道。
    “拜托了摩尔林，我的右手确实是没有办法再长出来了、可我还能干活！你知道过去在战场上我曾经克服了多少困难与陷阱，虽然现在退伍了可我无论如何不想就这样倒下——所以求求你再帮我想想办法，无论什么我都能干、哪怕是捡垃圾扫厕所都没有问题呀！”
    “哎真是没有办法，好吧我再看看还有什么门路可以帮你，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呀！”
    面对理查德的苦苦哀求电话另一头的人仅仅是不耐烦地撇下充满敷衍味道的一系列说话便匆匆切断了联系。继续握着只能不断传来茫音的听筒很久很久，最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最后的努力与挣扎也没能换来任何一丝曙光之后，理查德这才缓缓松弛了手掌的力量、任凭那脏兮兮的听筒肆意从手中滑落了下去。
    “最后的希望也断绝了，明天、不也许就是今晚我就得离开这里到下城区的垃圾场去找可以露宿的地方啦。”
    喃喃念叨着理查德骤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暖意传来，低头看去：自己饲养的两条火星军用猎狐犬（火星科学家根据调整改善地球德国狼犬的基因繁衍出的新犬种，由于寿命与各方面素质都要大大高于地球的任何一种军用犬类，因此被火星诸国军队大量应用并训练……。）已经善解人意般地凑上前来安慰性地不住拱着他的裤腿，勉强露出最后一点欣慰的笑容理查德蹲下身来爱恋地抚摸着两只爱犬毛茸茸的额头。
    “老伙计们，请原谅我吧——作为你们的主人我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转身走到厨房打开了早已丧失了原本功能的冰箱从里面取出最后的小半盒犬粮并将其一股脑儿倒进了地上的饭盒里。而对此两条久经训练与战火洗礼的军犬并没有迫不及待地一拥而上、而是静静地蹲坐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的命令……。这时候理查德打了一记清脆的响指：就见两条分别失去了左前爪与右后腿的猎犬这才顺从地挺起身形，一瘸一点地跑过来开始享用起应该是最后一次丰盛的晚餐。
    “……。”
    离开了厨房理查德的面孔随即又凝住了起来，重新回到外面的客厅里他径自走到了摆放在角落里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柜前。鬼使神差他将柜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小心翼翼地陈列着十数枚精致闪亮的勋章与迦南国防军人荣誉星杯，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液晶合影照片以及一条早已因损坏且缺失零件而无法使用的军用特a级别的动力外骨骼强化义肢。
    “哼、曾经我视这些荣誉为自己的生命，为了这些我高唱赞歌在生死硝烟种为国流血牺牲！可是现在它们又能我做什么，除了在这里积灰腐蚀、这些废铜烂铁根本就没有丝毫价值！”
    喃喃自语间理查德原本没落黯淡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犀利且愤怒起来，最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愤怒的中年退役军人不顾一切地挥动起自己那条唯一健的手臂竭力将柜子恶狠狠地扳倒在地！伴着稀里哗啦的刺耳激烈碰撞声响——那些勋章、奖杯、还有无用的义肢一股脑儿地从柜子里滚落出来散落得满地都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注视着眼前得遍地狼藉：理查德莱恩、这位昔日曾经驰骋于沙场之上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迦南国防军英雄，大名鼎鼎的“狮心王理查”现在却龟缩在一间破败阴暗的廉价公寓内俨然于落魄的乞丐毫无差异！
    “混账东西——可笑我过去在战场上披挂着最精锐的特装强化服，经手的无数装备和武器价值百万、千万……，然而现在在这个堕落的都市里居然连一份擦车的工作都找不到！”
    虚弱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缓缓瘫软了下来，这时候理查德又忍不住抬起眼眉忘了一眼那凌乱的“遍地功勋”，在外人眼中永远表现得铜打铁铸一般的热血军人到了这会儿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悲哀：虎落平阳，英雄气短——紧紧抓着头发、就仿佛是个找不到父母与家庭的迷路孩童般无助地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怎么会这样，继续在这种地狱中忍受折磨对我还有什么意义——我应该去拦路抢劫，就算是被乱枪打死在街上也比像现在这样腐烂在一个破败的活棺材里要好得多！”
    “呼呜呜~！”
    自暴自弃的怒骂声中，理查德感觉到自己的爱犬似乎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将手臂放下并抬起头：只见两条军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厨房重新回到自己的面前——其中一条叼着一枚已经摔碎镜框的液晶合影照片，而另外一条则费力地将那条早已变成了废铁的强化义肢费力地拖了过来。
    “没用了，隆美尔、曼施坦因——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价值了。”
    对于理查德虚弱无力的说话根本无动于衷，其中被叫做隆美尔的军犬径自凑上前来将叼在嘴里的照片放在了他的怀里。理查德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退役离开国防军之前与自己的红狮突击队的战友们最后一次合影留念……。默默地拿起照片望着画面中自己那张曾经也是英姿勃发、血气方刚的面孔，理查德甚至有些怀疑那真的是自己吗？
    “呼——也不知道过去的伙计们都怎么样了，是否也和我一样正缩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落魄无助？这也就是所谓老兵的悲哀了！”
    咚咚咚！
    仔细抚摸着照片中每个战友的面孔……，然而就在理查德胡思乱想间忽然就听到房门外又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
    “哼、大概是因为我之前的大肆胡闹又把那个讨厌的逼债鬼给引来了吧？好吧，这次我不会再躲避了、也不想再躲避了！”
    将手中的照片随手丢弃到一旁的墙角处，下定了决心的理查德这会儿反而显得很轻松地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下意识地草草整理了下身上那件破旧衬衫凌乱的衣领，而后大步朝着房门处走了过去。
    “马林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今天晚上就会从这里滚出去。除了隆美尔和曼施坦因我什么都不会带走，这下你再也不用为那点房租担忧啦！”
    说话间理查德已经猛然拉开了房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大门外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预料中那个浑身臭汗、膀大腰圆的市侩房东……，当终于彻底确定看清了骤然出现在自己视野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熟悉年轻面孔时，理查德旋即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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