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创世纪》第三十七章 回忆（下）

    ***     “嗯、这个地方还算是不错，循环可再生氧气供应装置居然还可以工作——虽然仍旧很肮脏、但总算还可以勉强呼吸。”
    齐格菲若无其事的话骤然打断了龙烈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中：眼下两个人已经进入到一座残破的酒吧里了。也许是不久之前曾经有海盗或者雇佣兵之类的人在这里临时居住过吧？布置在房间正中央陈旧的老式氧气供应扇居然奇迹般地仍在徐徐旋转着……。透过佩戴在手腕上的空气质量测量计测试过这里的空气勉强维持在可以呼吸的状态，齐格菲随即便旁若无人地来到吧台前坐在了一张品相还算完好的转椅上，而后便又取下了佩戴在脸上的呼吸面罩。
    “还记得以前的那些好时光吗龙烈：我们在空暇的时候经常去一家酒吧喝酒聊天？那个时候多开心啊，我们坐在一起畅所欲言、无忧无虑……。只要几杯酒下肚、无论之前有什么烦恼或者糟糕的问题都会在欢笑声中忘得一干二净！”
    感慨的话间就见齐格菲径自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提包，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造型有些简陋的玻璃瓶子与两个酒杯。龙烈一眼便看出：那是自己昔日最喜欢的迦南特产生啤酒，自从来到红海这种看似平凡的廉价饮料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在脑海中淡忘，偶尔渴时隐隐想起来龙烈甚至还曾经悲哀地认为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奢望喝到、也再不会见到这种啤酒了！
    “重温一下过去的好时光吧，兄弟请摘下你的头盔坐到我身边来好吗？”
    “……。”
    眼巴巴地看着齐格菲熟练地打开了酒瓶，而后将淡黄色的酒水分别注入到两只杯子里。短暂的犹豫之后龙烈默默走上前来坐在了距离齐格菲相隔两个座位距离的一张转椅上。步枪被放在了自己随时可以拿起射击的地方，随即龙烈抬起手将头上那密不透风的强化服头盔与防护面甲缓缓取了下来。
    “好，非常好——这才是真正的你、龙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像话！”
    死死地盯着龙烈充满仇恨与愤怒的面孔，齐格菲满意且兴奋地频频点头，随即就见起手腕轻盈且熟练地微微一摆——伴着轻微的摩擦滑动声，一支满载啤酒的杯子便已经迅速而准确地被龙烈接在了手中。
    “为了我们的重逢，来干一杯！”
    话间齐格菲自顾自地将手中的杯子径自送到嘴边将其一饮而尽！然而相对的龙烈下意识地愈发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这个昔日无比信赖的兄弟、现如今却极度仇恨的死敌，黑亮的眼瞳种此时此刻却充满了浓郁的不解与迷惑……。
    “和齐格菲坐在一起喝酒……，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还记忆犹新的便是自从夫人去世那天与他聊天之后，那种惬意的时光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在心里喃喃念叨着，与此同时龙烈的思绪又开始飞速旋转了起来。
    玛格丽特夫人的葬礼之后，龙烈曾经想再找个机会和齐格菲倾谈肺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以后齐格菲似乎是在刻意躲避龙烈？每每龙烈去他的办公室或者私宅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拒绝——刚刚开始的时候齐格菲还主动现身找各种理由推脱搪塞，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最后便只是委派自己的秘书或者卫兵直接将龙烈拒之门外，那熟悉且崇拜的兄长身影就这样从龙烈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齐格菲他到底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错过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仅仅如此、坎坷不安中龙烈隐约还有些异样的感觉：无论是在军队还是日常生活中似乎总有一双警惕的眼睛在一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他？刚刚开始的时候龙烈还认为自己只是神经过敏或者因为对齐格菲的担心而在思想上产生了误判……。但是长时间下来凭借着敏锐的军人本能龙烈发觉到并不是自己发生了判断失误，确实是有人在暗种监视！有好几次龙烈都在暗种观察，可是结果却无一例外地均是无功而返。就在这样近乎糟糕却又无可奈何的状态下时间又过去了很久，这天龙烈忽然得到通知：齐格菲将从作战部转调至西南军区司令长官办公室、并负责担任特装兵突击队的直属一线指挥官。
    “总算是有了点好消息，齐格菲回到西南军区，也许这样就有机会可以和他好好谈谈了、不——是一定得好好谈谈！”
    心里抱定了这种想法然而龙烈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一场始料不及的灭顶之灾却先一步悄然袭来了！
    那是火星历1000年12月初的一个星期日，龙烈忽然接到了来自突击队指挥部、也就是齐格菲的紧急命令：一伙儿恐怖分子化妆成国家宪兵的特装步兵警备部队突袭了位于西南军区最高军备科技中心的咨询大楼！目前他们已经绑架了一名科技研发人员并窃取了大量重要军事科技资料准备潜逃出境，鉴于事态严重要求龙烈麾下的红狮特战分队紧急出动，无论如何也要夺回资料并解救出被绑架的军方科研人员！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龙烈便急忙召集麾下的特战队按照指示秘密包围了目标咨询大楼，果不其然，那些冒充国家宪兵的恐怖分子已经将整个大楼严密控制了起来！然而这种看似滴水不漏的防御体系对于龙烈和他的红狮特战队来却仍旧不是无懈可击的，很快在龙烈的指挥下红狮部队便抓住了敌人在巡逻中微的疏忽并由此打开缺渗透入大楼。经过一场隐秘而迅速的作战，龙烈几乎是无声无息地便消灭了大楼内绝大部分的恐怖分子，并将被劫持的科研人员以及被窃取的资料部截获。
    但是事情到此并未结束，齐格菲又发来了进一步指示：由于刚刚被解救的科研人员身负重要的国家使命，龙烈和红狮部队必须尽快将其与截获的资料护送到指定的秘密机场，在那里会有飞机将被救人质和资料送回首都新慕尼黑。于是乎按照指示龙烈亲自带领部下护卫着人质和资料登上装甲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朝着指定的目标机场开去。
    “龙烈上尉，根据我方人员刚刚截获的情报证实：这次的恐怖份子是亚西亚联邦秘密派遣至我国执行秘密任务的一支精锐特工分队！他们训练有素、并且可以熟练使用我军特种部队目前所列装的部武器装备，这次他们突然发起袭击更是有备而来——目前我西南军区的指挥中枢已被黑客入侵，防御机制遭到严重破坏。因此接下来的任务中你们无法取得任何支援，只能靠红狮部队自身的实力完成这次任务！”
    “哼、让那些混蛋来吧——齐格菲上校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令你失望的！”
    “嗯这点我绝对相信，龙烈你要心，我期待着你凯旋归来！”
    眼看着辅助通信屏幕上齐格菲热情的笑脸直至消失，龙烈欣慰地长出了一气：看样子自己的兄弟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然而这种欣慰很快便被突如其来的激烈枪声所打断了，就和齐格菲所提醒的一样：发觉人质与资料被夺的恐怖分子也驾驶着装甲车和武装直升机从后面紧紧追赶上来！就这样一场异常激烈的追逐战在偏僻的军用公路上拉开了序幕……，交战过程中龙烈发觉到这支所谓的亚西亚特工队确实非等闲之辈，无论进攻火力的配属还是战术应用都与一般的恐怖分子不同，常胜军红狮部队今天算是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仅仅开战的前15分钟便有3名队员不幸中弹牺牲。
    “来吧胆大包天的畜生，让你们知道国防军中红狮部队的真正实力！”
    一番血战之后，恐怖分子的三辆装甲车与武装直升机均在龙烈和红狮战队的迅猛反击下逐一被报销摧毁，而等到达机场以后龙烈的部队也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的队员。虽然代价惨重但龙烈最终还是按照齐格菲的吩咐将科研人员和资料送上了负责前来接应的飞机。而就在目送着飞机起飞后还不到2分钟，伴着刺耳且尖锐的引擎轰鸣声——又一队由大批特装步兵与装甲车所组成的恐怖分子攻击部队杀气腾腾地将红狮部队的去路堵住。
    “你们这些恐怖分子已经无路可逃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一律格杀勿论！”
    “这些王八蛋的脑坏了！居然贼喊捉贼我们是恐怖分子，好吧——既然不肯吸取教训就让你们这群王八蛋部都去见阎王！”
    聆听着从公共通讯频段里传来的嚣张示警声，龙烈与麾下的队员们当即以激烈的枪声作为回应。于是乎又一场比之前的公路追逐战还要惨烈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攻坚战又开始了！迅猛的枪火、连番激烈的爆炸燃烧的火光几乎转瞬之间便将一座的临时机场彻底笼罩在死亡的气氛中……。身边的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龙烈与部下们咬牙坚持着没有向后退缩半步！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龙烈将最后一架直升机打成了天空中燃烧的火球、丢掉手中能量告罄的重型狙击枪后他这才发现身边最后一名兄弟已经躺在不远地方停止了呼吸。而这时候弥漫的硝烟中一名身披着与自己同型号“猎豹”强化服的恐怖分子特装兵踉跄着正朝自己走了过来——恨恨地咬紧了牙关龙烈从地上捡起牺牲战友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这最后的目标就是一系列迅猛的射击！
    “过来呀，让我看看你这混蛋有多行！”
    激烈的枪声中两个特装步兵在残骸瓦砾与尸堆血海中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对决……。老实自从拿起枪步入到这个残酷的战火世界后，龙烈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顽固且手段高干的对手——这场决斗进行了差不多超过1个多时，最后这个死硬且顽强的对手最终还是倒在了龙烈的枪下！而为了这场胜利几乎付出半条命的龙烈踉踉跄跄地来到奄奄一息的特装步兵恐怖分子面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迫切要知道这个硬骨对手的庐山真面目。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
    头盔与面甲被硬生生揭了下去，然而呈现在自己面前已出于弥留之际的苍老面孔却令龙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斐迪南.格里弗斯将军一边不断地呛着血一边用惊骇且同样难以理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龙烈，虽然这种状态下他嘴里已经再也吐不出一个字了、可是尽管如此龙烈还是可以预料到那不断颤抖着的干裂嘴唇里要吐出来的分明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都干了些什么，振作一点将军，我、我不知道是您！可是为什么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齐格菲他为什么没有警告我您会亲自带队前来，我、我……”
    聆听着龙烈近乎语无伦次的话，格里弗斯将军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死死拉住了龙烈颤抖的肩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老将军用几乎无法听到的音量终于勉强凑近已是追悔莫及的年轻养子的耳畔边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齐、齐格菲，是他给我们下套……”
    “什么？”
    机械地摇着头、龙烈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将军没有力气清楚？可是当他准备再努力听听看的时候、却感觉到将军原本愈发紧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突然迅速松弛了下来！等龙烈预料到事情不好的时候再扭头看去：自己一生中最崇敬的将军与养父却已然永远停止了呼吸。
    “不、不、不——我做了什么、我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呀！”
    紧紧抱住将军僵硬的尸体龙烈近乎疯狂地仰天长啸，而与此同时终于“姗姗来迟”的国防军增援部队已经彻底将其包围了起来，并且毫不犹豫地对准万念俱灰的年轻特装步兵齐刷刷举起了蓄势待发的冰冷枪。
    “一级上尉龙烈，你因涉嫌叛国并阴谋杀害战区最高司令长官而被逮捕了！”
    等龙烈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身披特装强化服的齐格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静静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并没有佩戴头盔和面甲——如此对自己宣告上述罪行的时候那张英俊的面孔上清清楚楚地悬挂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冷漠且残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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