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见和尚惋惜的摇了摇头,终是年纪太轻,也不知如何化危度厄。空性和尚怕他多事,便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微声道:“你只管待着,不要再插手了。”空见叹道:“众生般若苦,自在非由人。阿弥陀佛!”空性也不懂他些什么,硬是白了他一眼,心道:“我的老天,我可真怕了你。”抬头望去,不通和尚已和“胡人五骑”斗在一处。
此时的不通和尚虽然去了唐毒的后顾之忧,但他断臂之创着实不轻,一动起手来,单掌挥动,大开大磕,每一掌拍下,有如狂澜,只是他用力越大,伤复又创裂,鲜血直流,让人见了无不心惊胆颤。这等重伤所带来的痛楚,若是旁人,只怕早已晕厥昏倒,哪有他这般怒如生龙活虎般的威勇。
“胡人五骑”只道他重伤之下,要取他性命自是易如反掌,哪知一斗下来,不通和尚的武功似乎远比断臂之前更为凶悍,这时又见他狰眉怒目,宛如天神恶煞,不由都暗暗惊惧。五人五把长刀,斫来砍去,都被不通和尚掌劲荡开,竟然无法沾边。
刘烨和陈冠求及空性固然对不通和尚极是怨恨,这时见了他的武功,不禁也深为佩服。特别是刘烨,前时与不通和尚在鹤峰酒肆里一战,心里只道不通和尚武功并不怎么样,当时之所以被他踢断手臂,无非是自己轻敌所致,此刻亲眼目睹不通和尚的神威,自知与他比起来,当真是何其渺,心中不禁又羞又愧。空见紧盯着场中恶斗,瞧着不通和尚将少*功发挥得淋漓尽致,早已是看得痴呆了,竟忘了世间苦世间恶,心中只一个念头不住翻腾,道:“大师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果然我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
忽然只听“啊”的两声惨叫,空见一惊而醒,回过神来,却见“胡人五骑”此时只有三个半人在和不通和尚打斗。赫连宝德赫连宝庆和野利东哥三人在不通和尚凌厉攻势之下,似已疲于迎战,纠黎孔佑则是腿上受伤,在旁边磕磕拌拌,想上前帮手,但根本无法插上,不过就算他能上去,多半也只会碍手碍脚。托孤仁佑却已是滚倒一旁,动也不动,自是已然毙命。不通和尚这时已然巫恶浑如血人一般,愈斗愈勇,但见他单掌到处,飞脚连发,一套套少林拳法腿法交替使用,更是威力无穷。
空见赞叹之余,又连呼“罪过”,心中极是悲悯。蓦然又是一声惊叫,却是从身后传了过来。
刘烨空见等人吃了一惊,回头望去,却见身后大道旁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两匹黑马,一个年轻华衣公子不知为何竟晕倒在地,一个矮胖汉子则扶着华衣公子惊慌焦急的唤道:“公子,你快醒醒!公子,你快醒醒!”
经得矮胖汉子连呼带摇又掐,不待片刻,那华衣公子终于醒了过来,很快又双手弯曲护在头部,神情显得很是激动,声音又充满恐惧的连连叫道:“别打我,别……别打我,我会……好好练……练功……”矮胖汉子一边轻抚华衣公子后背,一边温和的道:“公子,你又头痛了么?别怕,没人能打你。”华衣公子面色苍白,弱弱的道:“那……那为什么有那么多血啊?我怕…怕见到打架出血。”矮胖汉子道:“那是别人打架,我们不用管他。”华衣公子微微点头,道:“哦,是这样啊!”情绪似乎渐渐平静下来,又道:“是了,包二哥,我想起来了,我们刚才是看到…好像有个独臂和尚在打架,他用的可是少林拳罗汉拳!”矮胖汉子微声道:“不错,公子得对极了,那和尚的少林拳打得好,几拳下来,就将那什么`胡人八骑“给…给…。”想到主人对“打死”“流血”这等字眼极受刺激,便没有下去,只是慢慢扶起华衣公子。那华衣公子站起身来,情绪已完平静下来,垂头两边看了看脚边地面,又望着矮胖汉子问道:“包二哥,我……刚才是看到那独臂和尚的血恶之状又…又晕倒了吗?哎,这这怪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好转。”那唤做包二哥的矮胖汉子心想:“你这都是时候被老爷夫人打出来的,他们只想你好好学文习武,以待日后能够光复我大燕帝国,可是你…哎,只怕落得这见血犯晕的怪病也难得好了。”心中暗暗叹息,道:“你虽然晕倒了,但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这明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你根本不用多想!。”包二哥看似粗鲁,但话似乎极为得体。华衣公子听了果然满脸欢喜,神采也渐渐洋溢起来,又抬头望着激斗狂烈的不通和尚,微声道:“这是少林哪一位大师,竟有这等高超的武功?”
刘烨等人正自瞧着这莫名其妙的华衣公子大感惊奇,听得他这一问,连忙道:“他可不是我少林派的。”华衣公子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诧异道:“不是少林派的,又怎么会少林派的武功呢?”刘烨愣了一下,随即道:“他是偷学了我少林派的武功。”
华衣公子“哦”了一下,又转头望去,眉头忽地一扬,诧愕道:“包二哥,这…这独臂和尚不是…不是不通大师吗?”由于不通和尚身上脸上都是血迹,又断了一臂,他起先并未认出,直到这时方才认了出来,极是震惊。包二哥也诧道:“唉呀,还真是的。”话音刚落,便又听三声惨叫传了过来。
众人连忙抬头望去,都不由骇然大惊。原来这一眨眼之间,不通和尚使得少林派“大力金刚掌”,竟将“胡人三旗”赫连宝德赫连宝庆和野利东哥尽数震死,唯有纠黎孔佑因为受伤没有加入战团才得以幸免。而不通和尚他自己则狂笑几声,站在当地竟是动也不动,待了好一会,笑声将歇,方才木头一般倒了下去。陆芳华惊大叫道:“大师,大师……”怎奈无法动弹,只得又是担心又是着急,也不知不通和尚到底是死是活。
纠黎孔佑眼见八个兄弟如今死得只剩下自己一个,那种内心恐惧和痛苦几乎让他害怕了起来,就好像世间在一瞬间从此再无光亮,几乎让他充满了绝望。他颤抖而扭曲着身体,一拐一拐的跛到赫连宝德的尸体旁抱着他尖叫几声,见无应答,慌颤得哽咽起来,又抖抖嗦嗦着爬到一动不动的赫连宝庆尸体边,抚尸叫道:“二哥!二哥!”但觉触手一片冰冷,忍不住哭了起来,却干嚎着毫无声音。直到他竭嘶底里的时候,他满是鲜血的心中忽又激起了巨大的仇恨,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同样躺着不纹不动的不通和尚,昂头狂叫一声,那叫声就好像一只狼在哭泣。好久之后,他才猛地操起一把不知是哪个兄弟的胡刀,紧咬着牙,拖着断腿一步一步的向不通和尚走了过去。
陆芳华的心又揪紧了起来,无论谁都知道纠黎孔佑要去做什么,但是陆芳华却根本无法去阻止他,她本来想央求刘烨等人出手拦住纠黎孔佑去残杀不通和尚的尸体,但一想到他之所以断臂就是不想欠少林派的情,又看到刘烨他们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于是便忍住不喊。但她不忍心不通和尚连死后竟然还要遭别人刀剐,又着急又恐慌的想要爬过去,哪知一挣身,却一下子从马车上跌了下来。她的气息本就急促而微弱,从马车上这一跌下,虽然不甚高度,但这一摔立时还是被摔得晕了过去。
空见实在忍不住了,就想上前阻止纠黎孔佑。刘烨一把拉住他,冷冷道:“空见师弟,这不关你的事!”空见道:“刘师兄,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刘烨不耐烦道:“我不想与你啰嗦。我了你不能去就不能去。”空性也道:“如今死了倒好,闪得我们烦心。”
纠黎孔佑已距离不通和尚只有十多步远了,他的眼睛始终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一步能够跨过去,然后一刀狠狠的斩下。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通和尚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一下,他的身子顿时猛地一怵:“这疯和尚还没有死!”他的心剧烈的兴奋起来,“活杀”报仇的**当然要比“戳尸”更有彻底发泄的快感。
空性也看见了不通和尚动了几下,有些紧张的叫道:“那恶僧还没有死!”刘烨眼睛里发着兴奋的光,凶恶狠毒的道:“要不我们去宰了他狗ri的,也好出心中一恶气!”陈冠求有些犹豫着,踌躇道:“这……这只怕不好吧?”刘烨冷冷道
:“有什么不好,为江湖除害,不正是我们侠义中人所为吗?”空性也白了一眼陈冠求,不满道:“陈师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啦!”刘烨道:“他不去,你去。将那胡人干了算了。”空见忍不住又道:“我辈侠义中人,当锄强扶弱,又怎会做这落井下石的勾当?”刘烨大怒,狠狠得到瞪着他,喝道:“你什么?你再一遍?”神情甚是凶恶。
空性和尚走了过去,望着纠黎孔佑蹙眉道:“我不能杀你,你还是走吧。这和尚与我们有仇,我们要了。”纠黎孔佑扭头望着他,咧嘴怪笑几声,也不话,抬脚又向前走。空性不由气恼,心你还敢不理我,抬起一脚踢去,立时将纠黎孔佑踢翻。刚巧纠黎孔佑正好倒在一柄竖直插地的断刀之上,立时穿胸而死,一双眼睛兀自不瞑。空见心生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连声叹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刘烨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到不通和尚跟前,似乎惧他神威,也不敢走得太近,大声叫道:“你这该死的恶僧,给老子快起来,未必还要装死么?”叫唤得几声,不通和尚也无反应,只怕就是活着也是堪于垂危。
刘烨便胆子大了些,走上前去,瞧着不通和尚满脸狰恶,不由缩了一缩,跟着怒火立时涌了上来,骂道:“我****奶奶的,前时打断老子的手,今日老子便加倍的还你。”一脚踢去,将不通和尚踢了个翻滚。不通和尚身上刀伤本来甚多,他这一踢,不通和尚受痛,竟然醒了过来,只是已然筋疲力尽,气息微弱,根本无法动弹。刘烨骂道:“你他的死秃……”一个“驴”还未出,便想到不妥,这样岂不是连师父师兄弟都一块儿骂了?顿时止,却又一脚踢去。
忽听一人连哭带叫的骂道:“你……你这坏蛋,你……你想要……想要干什么?”却是陆芳华苏醒了过来,正好看到刘烨脚踢不通和尚,又气又急的骂了出来。她这时显然也顾不得是否有什么生命危险,唐毒会不会发作了,伏在地上拼力又向不通和尚一下一下的爬去。
刘烨先是怔了一怔,但瞬即内心又被恨火燃烧,冷视着陆芳华喝道:“老子踢他关你屁事?看你两个一个和尚一个姑娘家的,天天鬼混在一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芳华虽然明知道自己和不通和尚在一起的事,难免会被别人话,这种比鹤顶红还要恶毒几分的话语总有一日也会听到,可以是作好了承受的心理准备,但此时听来,还是有如雷击,痛心不已,委屈得泪水又哗哗的流了下来。只是她这些天来练就了佛家的“禅定”,心情恨快就平定下来,也不申辩,抹了一把泪水,便又向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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