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安要是不讲理,十个蒋修远都拿他没辙,什么叫别的女人跟他出生入死?
蒋修远说:“她是队员,你是家属,这不一样。”
夏安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好,我是你的家属不能留在这,在秦队那我就不是家属了吧,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他的队里报道。”
夏安安说完连犹豫都没有,马上就要去收拾东西,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拎包就能走的那种。
只是还没等她从蒋修远面前走开,就被人捞了回来,蒋修远拿她没办法,又不想让她留下,“你能不能听话,这不是在玩。”
“我没说这是在玩,同样是兵,别人能留我就留不得,我又没比谁多生个脑袋,有什么矜贵的?你有时间在这跟我掰扯,我看你也没那么忙嘛,一个月就打一次电话,一次就打39秒,怎么,留下的时间你是想给我在外面养个小三啊?”
蒋修远被她噎的说不出话,缓了半天他才气呼呼的说:“我是因为你今天来了所以才空出时间陪你的,什么小三,你再乱说看我不收拾你。”
夏安安头一扭,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没资格收拾我。”
蒋修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脑袋,咬了咬牙,“真想把你绑起来扔回去。”
夏安安拧着头不看他,鼓着嘴在赌气,半晌,蒋修远叹了口气,“算了,你想留就留下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蒋修远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紧,捏疼了她,终于让她看了他一眼。
蒋修远紧着牙根,命令的说:“半步都不许离开我身边。”
下巴是很疼,但是听到这句话,夏安安突然笑了,她跳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对准他的唇狠狠的吻了一口,“遵命。”
现在的局势给他们私底下温存的时间的确没有很多,夏安安这趟也不是来玩的,她跟着蒋修远出来视察,路上遇见秦升益,抽空夏安安闲聊了几句。
“老大,我听说你跟辛梓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是真的吗?”
秦升益带了她两年,觉得她哪里都好,就是别提辛梓,只要一提到辛梓的事,她就跟刺猬似的能扎的他满头包。
秦升益不冷不热的说:“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你不是也没结婚吗?”
“我快了呀,等这次的事一结束我马上结婚,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辛梓?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一起吧。”
闻言,站在夏安安身旁的蒋修远一把扯过她的手臂,“什么就一起,结婚一辈子就一次的事,你这也想凑热闹?”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说:“凑热闹有什么不好的,结婚本来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吗。”
“不行就是不行,结婚是大事,不能让别人抢了风头。”
夏安安嗤笑他这爱出风头的毛病,“你就知道咱们抢不过他们?”
现在不是抢不抢得过的问题,问题是结婚这件事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要跟秦升益一起,他们又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一起结婚说不定能闹出什么问题呢,再说秦升益家里那点破事都整不明白,等到跟他们一起结婚估计要到猴年马月。
秦升益本来也是想拒绝的,可是一听到蒋修远的话,他赌气的说:“还是算了吧,跟他一起结婚我怕我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闻言,蒋修远嗤道:“彼此彼此,我也怕你给我留下阴影。”
见他们两个一扭头都走了,夏安安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你们两个才是我的阴影呢。”
*
夏安安留下了,姚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奇怪,反而她们两个同桌吃饭有说有笑,蒋修远和李京两人同时用一种见鬼的表情杵在那发愣。
“老大,你说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嗯。”
“这夏小姐怎么就跟姚晴凑到一块去了,她们会不会吃着吃着打起来啊?”
蒋修远动了动眉心,也挺担心她们俩会吃到一半突然动手,“要不要把她们分开?”
李京瑟缩的看了他一眼,“那还是您去吧,我怕。”
蒋修远面色阴郁,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起说笑的两个女人,“我也怕。”
一个夏安安就让他够上火的了,昨天她还说了一大堆硬是让他把她留下,谁知道今天她又闹什么幺蛾子,这女人的话不能每句都当成实话来听,女人的笑脸更是时不时笑里藏刀。
“你们两个站在这干什么?”
秦升益从后面走过来,一出声把他们两个吓了一跳,蒋修远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朝着夏安安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看。”
秦升益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了,她吃错什么了?”
“我说你这人看事情能不能看重点,难怪你到现在都搞不定你的女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吃饭时间,三个人明目张胆的杵在那不动,是个没瞎的都看见了,夏安安朝着他们几个招了招手,蒋修远这才走过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吃饭啊。”夏安安说。
“吃饭怎么不叫我一起来?”
“我跟姚晴姐约好了一起吃饭的,所以我就先走了,你不是说你晚点再吃吗?”
姚晴……姐?
蒋修远看了看姚晴,一脸疑惑。
姚晴收起笑脸,严肃的面对自己的领导,“头儿,我吃完了,你陪安安吃吧。”
安安?
这俩女人今天是疯了么?
看着姚晴走了,蒋修远坐在夏安安身边,他一把拉住她拿着筷子正准备往嘴里放的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无辜道:“我没有啊,我就是吃个饭,怎么了?”
蒋修远磨牙,“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说的事谁?”
“没谁啊,我就是随便说说,又没指名道姓,怎么,你对号入座,把谁放进去了?”夏安安眯着眼睛坏笑着凑近逼问,毫不掩饰自己昨天就是故意挖了个大坑给他跳。
蒋修远气的甩开她的手,“死丫头。”
夏安安笑了笑,不在乎的继续吃饭,“你这叫做贼心虚,还骂我,当心死丫头不跟你结婚了。”
“你敢!”
夏安安斜着眼角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敢的?”
的确,到了今天她还有什么事是不敢的?把天捅个窟窿她都敢。
*
什么叫做不眠不休夏安安这次算是体会到了,之前她在维森身边潜伏每天吃的好睡的好,那种潇洒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天已经快亮了,夏安安坐在车里打了个哈欠,蒋修远看了她一眼,“累了就睡会。”
夏安安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我不困,我陪你。”
蒋修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其实把她留在身边也挺好的,最起码这一夜他不会因为想她而分神。
夏安安问:“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这些都是吉尔做的?”
“嗯,确定,我已经跟他照过面了,他不认识我,可我认出了他。不过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做的,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我查过,他们是A国曾经的雇佣军,军团被剿灭,大概是心怀怨恨,这次他们是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的毁灭性动乱,所以我们根本不会想着劝他们投降。”
如果单纯只是剿灭,夏安安知道其中的胜算有多大,但是吉尔那些人的手里还有人质,他们不可能不顾他们的安危大肆出击。
夏安安迎着昏暗看了蒋修远一眼,“你多久没睡了?”
蒋修远轻轻动了下眼睫,转过头看着她笑了笑,“没几天。”
现在夏安安知道他为什么没时间给她打电话了,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整天下来还要陪着她,夏安安有点心疼,伸手刚要摸他的脸,突然车外一道灯光晃过来,晃了她的眼,头一偏,砰的一声。
车胎被打爆,紧接着刺眼的灯光直接朝着他们的车撞了过来。
夏安安可以感觉到翻车的时候蒋修远把她护在怀里,可她还是被撞晕了,恍惚间仿佛看到蒋修远的头上都是血,她被人从车里拖走,越来越远……
*
“小舅舅……”
听着她口中的喃哝,坐在床边的人微微侧首,长靴加上迷彩服,手里咔哒咔哒的拆卸着手枪。
夏安安没有受伤,身上的血是蒋修远的,脸上一条小口子被破碎的玻璃划破,没有被处理已经结成了血印。
她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三个字,小舅舅,坐在床边的人一声轻笑,端起一杯水扶着她让她喝。
“咳咳咳。”夏安安被呛到,咳嗽了几声人渐渐清醒。
看着眼前杂乱像是仓库一样的地方,她动了动眉心,视线一转,看向坐在身旁的人,她愣怔的盯着那张邪魅的笑脸,蓦地坐起,却被靠在床头的手铐给拽了回去。
“你终于醒了,我亲爱的夏末。”
“维森,你没死,你还活着。”夏安安不敢相信,这两个月以来她都以为他死了,他悄无声息,她默默哀悼,她为了没有把他救下来而后悔,现在再次见到他,心里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维森渐渐淡去嘴角的笑意,俯身,捏住她的下颚,“你当然希望我死了,不过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在没有真正的报复你以前,我怎么舍得去死?”
维森的话把她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夏安安垂下眼睫轻声笑了笑,“对啊,我真的很希望你就这么死了,好可惜。”
维森手一甩,用的力气极大,夏安安脸一偏,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之前在车里发生的事,想起了满身是血的蒋修远,但是她不能说,也不能问,维森在气头上,如果她提起蒋修远他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去要了他的命。
可是她好想知道他好不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动了动手腕,她的一只手被铐在床头上,夏安安看向维森,“你想怎么样?”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维森也没想好自己到底想怎样,他晲着夏安安说:“怎样?我还没想好,你不是特种兵吗,你不是身怀正义吗,我就想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毁掉你的正义的,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一个骗子,我就算是发发善心让你多或两天,让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惨无人道。”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维森撩起嘴角,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一只眼睛,“当然有意思,只要让你难受的事,我都觉得有意思。哦对了,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喊你的舅舅,原来你还有个舅舅,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要不下次,我把他也抓来。”
夏安安心里庆幸她昏迷的时候喊的是“小舅舅”而不是“蒋修远”,不然以他报复的心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小舅怎么样了?”
维森玩弄着手里的枪,“不知道,我带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之后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不一定了。”
夏安安不由得握紧了拳,心中忐忑,但坚决不再他面前表露出来。
见她撇过头不说话,维森耐心瞬间失,他用力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别想从我手里逃出去,外面都是我的人,除非你想死,不然,最好别动这个歪心思。”
她的精灵古怪,心思多变,维森早就已经领教过了,他不相信她会乖乖的在这待着,所以他要警告她,拷着她。
维森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跟她再见,怪只怪她太招摇,在他巡视的时候发现她居然也来了,他对她的恨已经深入骨髓,爱之深恨之切,他曾经想要放弃一切只为了她,可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场无情的背叛。
维森走了,夏安安躺在床上呼了口气。
不知道他给她喝了什么,浑身无力,别说她现在手被拷着,就算没有她想她也没有办法走出这间屋子。
看了看四周,完是密封的,连个窗户都没有,木板搭起来的房子,从缝隙中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亮光。
天亮了,不知道蒋修远现在怎么样,早知道她就听他的话回去了,这特么千里送人头的事还真不是她的作风。
*
既来之则安之,夏安安也不是会担心太多的人,维森说要报复她,结果却只把她关在这,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夏安安只能等。
一整天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夏安安迷迷糊糊的一觉接着一觉,始终都没人来打扰她。
口好渴,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是她之前喝过的,她敢肯定里面被下了药,但就算是有药也比渴死要好,万一维森决定把她关在这一辈子不管她,她总不能放着被子里的水风干也不喝。
她坐起来,一只手被铐在床头,另一只手去拿杯子,可是还差一点点怎么都够不到。
门突然开了,维森走进来就看到她伸着手想要去拿杯子,他皱眉走进来,一把打翻了被子里的水,“你又想干嘛?”
夏安安:“……”他妈的,差一点就拿到了!
手腕都勒红了,夏安安身子一瘫,郁闷的说:“我口渴。”
闻言,维森怔了怔,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他一手端着装着饭菜的盘子,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腿把她掀回了床上。
夏安安任由他粗鲁的对待自己,撇着头生闷气。
维森看了她半天,手里的餐盘往床上一放,“吃饭。”
“我要喝水。”
维森皱眉,“你难道不知道我在那杯水里下了药吗?”
“知道,但是我渴了。”
她的倔强一直都是维森没办法抗拒的一点,她明知道水里被下了药,但因为她渴了她还是要喝,她到底是相信他不会把她毒死,还是宁可死也不想被他关在这?
维森换了个杯子重新到了杯水递给她,夏安安单手接过,想都没想就喝。
喝完了水,她开始吃饭,一口接着一口,像是饿极了,一点都没有维森想象中的抗拒。
“别吃了。”
看她吃这么香,维森有点闹心,这样的饭菜都是给囚犯吃的,他拿来只是为了羞辱她,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夏安安嘴里塞着饭,含糊的说:“一天就给我吃一顿饭,现在还不让我吃,你杀了我更省粮食。”说完,她又塞了一大口进嘴里。
“我让你别吃了!”维森怒吼着,一把打翻了剩下的饭菜。
他怒火中烧,夏安安却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她嚼着嘴里的饭,笑了一下,“你知道吗,看到你活着,其实我还挺开心的,你让我内心对你的歉疚都消失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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