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远和罗生按照笔记上留下的地址来到一片即将拆迁的废楼当中,门牌有很多已经被拆掉,他们只能从没有拆掉的门牌当中寻找他们要找的地方。
一栋不起眼的空楼,看上去已经是残破不堪,所有的门窗都被拆了,蒋修远在楼梯后发现了一扇木门。
推了推,门是锁着呢,罗生见他弯着腰站在楼梯后找什么,刚走过来,就听砰地一声。
蒋修远一脚踹开了门,一面一阵清灰。
“三爷,这里已经拆成这样了,应该不会剩下什么了。”
蒋修远用手扫了扫眼前的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扬了扬下巴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门很矮,大概只有七八岁孩子那么高,从外看就像是一个隔间仓库,可是走进去里面却无比宽敞。
顺着楼梯往下走,靠着手机的光亮两人越走越深,蒋修远突然笑了一下。
“三爷您笑什么?”
“笑这破楼里还有这么隐蔽的地方,你爸挺厉害的。”
这话是是嘲讽,罗生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没说话,沉默的跟在蒋修远身后。
昨天的事蒋修远始终没有说过原谅他,现在看来是心里头憋着气呢,要不也不会一直拿话戳他。
眼前的一道铁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这门严严实实的,连个窗口都没有,就好像精神病院的病房被封死了似的。
蒋修远咣咣踢了两脚,“连个锁都没有。”
罗生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
墙上有个密码锁,蒋修远看了一眼,一按,居然还有电。
“你老子的密码,你来试。”蒋修远退后,嘴里无时无刻不念叨着罗生的父亲。
可见他是恨急了他,至于为什么,罗生并不觉得他是因为他父亲带走了罗家的主人。
看着密码锁,罗生也无从下手,他拿出那两张纸看了看,上面除了一些换算单位之外,就只有日期是数字。
他按照上面的日期试了一次没成功,又按照年份试了一次。
滴滴——
红灯闪了两下,铁门轰隆一声开了。
罗生意外的看了蒋修远一眼说:“是日期。”
蒋修远狐疑的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走进门,里面的一切都都已经停止了运作,没有人,机器也只剩下一部分,不难看出这里曾经的确进行过实验,但具体是什么实验还有待考究,可是,消失的那一部分又是什么呢?
大半边都是空荡荡的,很明显这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搬走,可为什么他们只搬走一半?
是这部分实验失败了,还是被放弃了?
拨通秦升益的电话,蒋修远告诉了他这里的地址。
半个小时之后,秦升益赶过来,就看到蒋修远靠在门口抽烟,他皱眉走过来,神色凝重,“怎么回事?”
蒋修远甩了甩头,“自己去看,我估么着跟你的事有点关系。”
下面蒋修远和罗生已经仔细的找了一遍,虽然没有找到罗生父亲的线索,但是单凭这个地址还有密码锁,几乎也能肯定这里跟罗生的父亲有关。
但现在让蒋修远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十年前失踪的人,会留下五年前的日期。
“三爷,这件事您怎么看?”罗生有些失望,毕竟他要找的不光是这些年久的机器,找不到人,对他来说就是毫无意义。
蒋修远抽了口烟,“什么怎么看?”
“我只是想找到证明我父亲没有背叛罗家的证据。”
闻言,蒋修远冷不丁的哼笑,“那看来你要失望了。”
蒋修远也不想泼他冷水,他跟蒋语杉现在生米煮成熟饭,蒋修远也不想让那丫头的第一个男人就这么背上骂名,可是他也没办法,眼前这事根本就是一团糟,而且越弄越糟。
蒋修远狠狠的吸了两口烟,抽完了,秦升益也从下面上来了。
“怎么样?”蒋修远问。
“你是怎么发现这的?”
蒋修远指了指罗生手里的两张纸,秦升益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罗生。
蒋修远介绍道:“他罗家的人,昨天把蒋语杉给我带走了,我正准备收拾他呢。”
秦升益蹙眉看了蒋修远一眼,似乎有点嫌弃,他朝着罗生伸出手,“能借我看一眼吗?”
罗生把那两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秦升益,秦升益看了半天,“为什么上面写着五年前的日期,你现在才拿来?”
蒋修远没给罗生说话的机会,开口说:“这事奇就奇在这,这字上的笔迹是这小子他爸的,他爸带着语杉的父亲十年前就失踪了,可是这张纸却出现在罗家,而且日期却是五年前的。”
秦升益听着有点懵,“十年前失踪的人怎么会留下五年前的东西?难道他父亲回去过,却没被人发现?”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蒋修远丢掉烟头脚尖捻了捻。
“不可能的,”罗生说:“罗家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出的,如果我父亲真的回去过,不可能罗家一个人都不知道。”
蒋修远轻声笑了一下,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故意不说。
秦升益厌恶道:“你把我叫来就是让我看你在这傻笑?”
蒋修远斜了他一眼,“我不是已经给你证据了吗,你倒是找人把东西搬走啊,你杵在这干什么,罗家的事跟你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果这里五年前真的做过人体试验,那么很有可能……。”秦升益话说一半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蒋修远知道他要说什么,辛梓就是五年前被他买回去的,这事说不定跟她有关,要不是因为这样蒋修远也不会把他叫来。
蒋修远翻了个白眼,一把拿过秦升益手里的两张纸,说:“首先,这东西来的蹊跷,如果不是他老子偷偷回去过,那么就是罗家有人跟这件事有关,也就是说,罗家另有内鬼,不过根据我对罗家的了解,罗家的人各个中规中矩,一向都喜欢恪守陈规,让他们背叛,还不如说他老子进去了。”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
“不愿意听就你来说。”蒋修远眼一瞪,一脸不耐烦。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
“那你就闭嘴!”
“那你快点说。”
罗生看着他们吵来吵去,有点蒙了,“三爷,你们……”
“我们什么我们,谁跟他是我们!”
罗生:“……”
罗生不吭声,蒋修远瞪了秦升益一眼,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地下室存在了不止十年,罗生的父亲早就知道这的存在,对这有一定的权利,比如,改密码。”
蒋修远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纸夜已经泛黄,如果只有五年的时间应该不至于变成这样。
“这两张纸上写着的虽然是五年前的日期,但我怀疑这是十年前留下的,他或许是为了留下一些线索让罗家的人来找他,不管是谁看到这上面的日期应该都会觉得奇怪,因为没人会在笔记本上留下还没有经历过的日期,只可惜他没有想到这两张纸在罗家一待就是十年。”
这么说起来,这两张纸的确像是一种求救信号,有地址,有密码,日期是错误的,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人看到都会怀疑。
“我父亲,不是自愿的,对吗?”罗生有点期待这个答案。
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连蒋修远都不能,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秦升益眉心越来越紧,他看了一眼罗生,“他父亲是是什么人?”
蒋修远摸着下巴说:“科学实验家,或者是研究爱好者?”
秦升益忽然朝着罗生扬拳,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是那拳头还没落在他的脸上,就被蒋修远一把截住。
“喂喂喂,姓秦的,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打他的,你刚才也听到了,他老爸十有八九也是被逼的。”
秦升益手一甩,咬牙道:“可你刚才还说他在这有权利!”
“权利不代表自愿,你这人什么逻辑?”
罗生一脸茫然,不知道秦升益为什么要打他,“三爷,我父亲到底做过什么?”
蒋修远理了理衣摆,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就是拿这位爷的女人做了实验,弄的她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闻言,罗生眉头一紧。
蒋修远打着哈哈说:“别这个表情,你睡了我外甥女都没这么懊悔过,你爸干的事又不是你干的。”
“三爷,我……”
“行了行了,别你啊你的,你们两个想要在一起,除非把你们的老爸都找回来,不然别说是我,我怕你连罗家那一关都过不去。”
*
回去的时候,蒋修远非要蹭秦升益的车,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过了很久,秦升益问:“你有话跟我说?”
“嗯。”蒋修远胳膊架着车窗,手支着头轻轻的揉着,看上去像是在想什么。
秦升益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你蒋三爷也有为难的时候,还真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蒋修远这次没有跟他呛声。
秦升益再次看了他一眼,“你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真的是因为罗生跟语杉的关系?”
蒋修远摇了下头,“不止。”
他放下手,看向秦升益,“这几年你一直在查人体试验的事,而我追查毒素是从两年前开始,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件事牵扯到夏家,扯出了夏成峰,也带出了安安父母的死,这么看来毒素并非是两年前出现,刚才在那个地下室你应该也看见了,有一部分已经空了,可为什么他们要搬走一部分,却还留下一部分?”
秦升益沉默半晌,看向他,“你是想说,这两件事是同一批人?”
“不知道,我只觉得太巧了。”
*
辛梓来的晚,来了之后就听每个人的嘴里都在念叨着夏安安和蒋语杉的名字,好像还有一个叫郑沁的。
“怎么我才晚来一会你们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了?”辛梓慢悠悠的话似乎带着一点遗憾,自从认识她们之后,好事坏事都经历了不少,这样的热闹她也挺好奇的。
夏安安看了蒋语杉一眼,“还不都是她。”
“夏美女,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女的脑子里到底缺什么零件,动不动就让你给她当嫂子,她要是不找你麻烦我会揍她吗,话说回来,她哥到底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
蒋语杉狐疑的看着她,有点不相信,“你不知道她为什么找上你,听她的语气她哥对你好像还挺痴情,要不我把这事告诉小舅得了,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个情敌,他总得知道知道吧。”
让蒋修远知道?
那她还不如自己去解决。
夏安安说:“我不跟她又不熟,今天被你吓唬一通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看未必,看她嚣张的劲像是来头不小,我得去打听打听,到底是那个山头的。”
*
夏依然和程巧来医院看苏可纯,人已经像传闻中的一样,成了废人,这一辈子恐怕也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苏可纯家里出事,只派了保姆来,父母到现在都没露过面。
听说了家里的事,苏可纯从醒过来开始就一直在哭,自己变成这样,父亲也被迫下台,现在还在牢里等待审判,简直就是祸不单行。
这一切都要怪谁?夏安安?不,是夏依然!
直到这一刻苏可纯才真正认清的情形,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是谁的错,她自己固然嚣张跋扈,但若不是因为夏依然的挑唆,她哪里会做这么多蠢事?
看到夏依然捧着花走进病房,苏可纯激动的想要坐起,可是她却做不到。
“你来干什么,你居然还敢来,夏依然,你……”
“我来看看你,好歹也是同学一场,虽然你没有入学,但我们也同一寝室住了那么多天。”
夏依然的话句句温柔,像极了一个钱来探病的“好朋友”。
见苏可纯这么激动,她还上前安抚了一下,按着她耸动却起不来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好好躺着,医生说你不能乱动,会加重病情的。”
程巧不敢走的太近,有点心虚,虽然人不是她推下来的,但是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她都是亲眼目睹的。
苏可纯激动的说:“夏依然,你少假惺惺的,你滚开,我不用你假好心。”
夏依然拉过凳子坐在床边,对她的叫声充耳不闻,“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我真的很同情你,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自己,免得你家里人还要为你担心,你说是不是?”
夏依然一个人在这平静的说着,苏可纯激动的叫嚷声一直没停,这样的场面看上去有些诡异,或者说,夏依然的反应太吓人。
程巧把背包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刚放下就听夏依然说:“程巧,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跟她单独谈谈,她太激动了。”
程巧看着她,点了点头,拉好背包的拉链,转身走了出去。
夏依然看着关严的门,突然笑了,刚才还是一脸温柔亲切,转瞬就变成了魔鬼。
腿一提,叠放在一起,两手轻轻搭着自己的膝盖,鄙夷的晲着躺在病床上却动弹不得的苏可纯。
“喊够了吗?你就算喊的再大声也是个废人了,你确定不想跟我好好说话,要一直这么喊下去?”
苏可纯喘着大气,狠狠的瞪着她,“夏依然,你果然一直以来都在利用我,你跟夏安安有仇却拿我当枪使,你好卑鄙。”
闻言,夏依然耸动着肩膀,轻盈的笑声接连不断,“你现在才知道被我利用,会不会有点太晚了?你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吗,我讨好你的时候你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你以为我这么贱,会一直讨好下去?我夏依然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给脸不要脸的女人,就凭你,还想去勾引蒋修远,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夏依然!”苏可纯抓狂的大叫,现在的她,除了乱喊乱叫也做不了什么了。
夏依然轻蔑的哼笑,也不阻止她刺耳的叫声,等她叫够了,夏依然继续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你们家是被蒋修远弄下台的,原以为你是个王者,没想到你竟是一滩烂泥,没用至极!”
苏可纯红着眼睛瞪着她,整个人气到发抖,“就算我没用,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把我推下来不就是想让我永远都不能开口,不能告诉别人是你做的这一切,你死心吧,我一定会说出去的,我会让蒋修远知道,我也会让夏安安知道,我甚至会让整个陵城的人都知道你夏依然跟你死去的杀人犯老爸一样,都不是人!”
啪——
夏依然忽然站起,一巴掌甩在了苏可纯的脸上,她捏住她的下颚,用力的掐,“你想说是吧,好啊,那就当成遗言吧,你的遗言我都听见了,只可惜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见。”
夏依然手一甩,看向挂在一旁的吊瓶,她拔掉上面的插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插在了上面,等里面的药水都进入管子里,又把管子重新插回了吊瓶上。
“你在干什么?夏依然,你对我做了什么?”苏可纯惊叫着。
夏依然把手里的空瓶揣进口袋,俯身,帮她提了提被子,“睡吧,永远睡下去,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不是我爸,杀人这种事我不做。”
苏可纯视线渐渐模糊,嘴里的叫嚷也逐渐变成了喃哝,“夏依然,我要告发你,是你害我,你要害死我……”
看到聒噪的人终于安静了,夏依然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睡吧,我会再来看你的。”
*
学校门前,沐阳走出去又退了回来。
看了一眼靠在一旁无聊的踢着石子的男孩,他试探的问:“你是,夏宁吗?”
夏宁是来接夏安安放学的,刻意来的早了点,他抬头看向沐阳,“你谁阿?”
夏宁对于要报复的人,就算对方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但是对沐阳,他却从没想过对他做什么,因为他感谢他还来不及呢,虽然甩了他姐,但也让她姐姐远离了一个没用的废物。
“你真的是夏宁?我是沐阳,还记得我吗?”沐阳一脸笑意像是见到了亲人,他早就听说夏宁回来了,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他。
夏宁眉眼一弯,笑的深邃,“原来是沐阳哥,好久不见,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沐阳笑道:“你这小毛头,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沐阳伸手想要摸他的头,却被夏宁躲了一下,夏宁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悦,随后笑的更深。
“沐阳哥也在这上学啊?我姐也在这,你今天看到她了吗?”
沐阳点了点头,有点尴尬,“见到了,不过她应该没有这么快出来,我请你喝东西吧。”
无事献殷勤,夏宁心里冷哼。
“好啊。”他笑的依旧灿烂。
学校对面有一家奶茶店,沐阳点了两杯奶茶,夏宁乖巧的喝着。
看着长大了的夏宁,沐阳心里生出许多感慨,但更多的是后悔,“小宁,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姐为了找你花了不少心思,当初我和你姐姐分开,也是因为你丢了,她心里难受。”
夏宁松开嘴里的吸管,一脸懵懂的看着沐阳问:“我姐心里难受,沐阳哥不是更应该陪着我姐吗,为什么你们会分开呢?”
他是觉得他年纪小,还是觉得他傻?居然说这样的话来糊弄他。
夏宁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目光让沐阳欲言又止。
半晌,夏宁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知道你跟依然姐在一起了,还订了婚,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还挺怨你的,毕竟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你才是我姐夫,我年纪小,不知道你跟我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们现在各自找到了归宿,我也挺开心的。”
他的那句“你才是我姐夫”让沐阳一直的隐忍彻底崩溃,沉重的一声叹息,沐阳低下头,“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姐。”
夏宁看着他,眼中划过一抹鄙夷,随后笑道:“沐阳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姐现在过得很好,姐夫对我姐也很好,你就别再怪自己了。”
上一句话还说他是姐夫,现在就把姐夫这个称呼换给了别人,沐阳忍不了,也不愿意接受,“小宁,你知道我跟你姐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才是一对,你姐跟我小舅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气我,小宁,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安安,我不想跟她分开,我也不想我们的关系变成现在这么尴尬。”
夏宁眨巴着眼睛,样子像是被他的话吓到,“沐阳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我说我喜欢安安,我想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小宁,你能不能帮我,你忘了你小的时候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吗,你刚才也说了,你的姐夫应该是我。”
“可是……”夏宁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一脸懵懂又为难的看着他,“可是你不是跟依然姐在一起的吗。”
“她?我跟她不会有将来的。”
沐阳的决绝并不会让夏宁觉得他这个人有多真诚,反而让他看到了当年他甩掉他姐选择跟夏依然在一起时的嘴脸。
一直以来夏宁并没有把他列为报复的行列,但是现在……
“沐阳哥,这些话你跟我姐说过吗?”
沐阳摇了摇头,“她现在根本就不愿意理我。”
“那是当然了,你现在可是依然姐的未婚夫,我姐自然不会理你,不然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夏宁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要是我的话,如果你一天不跟依然姐撇清关系,我就绝对不会蹚这趟浑水,我姐的脾气你也知道,本来就犟,还要面子,就算她心里还有你,她也不会去抢别人的未婚夫。”
沐阳皱眉想了想,“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找夏依然说清楚,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说清楚?
谁稀罕他说清楚?!
“沐阳哥,你该不会打算就跟依然姐说清楚就算了吧,你们订婚的时候可是大肆宣传的,整个陵城的人都知道,现在取消婚约,光是你们两个知道,别人又不知道,如果我姐真的回心转意,那别人该怎么说我姐啊,肯定会说她是第三者的。”
夏宁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沐阳也听懂了他的意思。
跟夏依然分开是早晚的事,只是这个时机他还没有掌握好,也没有决定什么时候跟她说清楚。
现在夏宁开口支持他,不论如何他也不能再拖下去。
沐阳先走了,说是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夏宁翘着腿坐在那,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给夏安安发信息,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父母的死得到了一个说法,夏宁也不想再继续做什么,就像蒋修远说的,他做的越多,就越容易被夏安安发现。
夏宁不想让他姐姐为他担心,即便过去他做了很多坏事,但既然他现在回来了,他也想要收手。
至于沐阳,废物一个,更是不值得他出手。
*
蒋语杉从学校大门飞奔出来,瞄准站在门口的人,一个高蹿了上去,搂着罗生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好想你啊。”
才一天不见就想,罗生清了清喉,有些难为情,他拥着怀里的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多人在看,下来。”
“不要,看就看呗,让他们嫉妒去吧。”
说到嫉妒,还真就有嫉妒的人上门。
郑沁在学校挨了打哪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郑家大小姐,每天出门没有三五个人跟着怎么能行,郑沁能伸能缩,在学校忍着,出了校门可就未必能忍了。
看着蒋语杉在学校门前跟男人搂搂抱抱的,郑沁抱着胳膊走过来哼道:“这是学校门口,不是你们家炕头,能不能别把人丢到这来?”
光是听这声音蒋语杉就知道这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是谁。
她从罗生身上下来,两手仍是搭在他的肩上,她回头看了郑沁一眼,“怎么,这地儿是被你们家包了还是被你们家买了,我就愿意在这,你管得着吗?”
“蒋语杉你别太嚣张!”
上次在酒吧郑沁心有余悸,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上次那个人,郑沁下巴扬的更高了一些,“你是不是以为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就这么完了?我告诉你,我郑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就让你还回来。”
听着这大言不惭的话,蒋语杉朝天翻了个白眼,她看向罗生,扯着他的衣襟,“他们欺负我,给我打他们。”
罗生从小到大不知道帮她打过多少人,可是现在是在蒋家的地头上,他有些顾忌。
“我身上有伤。”
他的伤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傻子才听不出来他是在找借口。
蒋语杉不满的皱眉,“那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负?”
身后,郑沁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保镖,“你们都在这看什么呢,还不给我上。”
一个人讪讪上前,“小姐,她身后有人,您忘了上次……”
见他们一副拦你扶不上墙的德行,郑沁恼道:“上次什么上次,上次那个人这次又不在,你怕她干什么,去,给我教训这丫头。”
上次那个人?
罗生好看的眼一收一缩的看着蒋语杉,莫名的觉得有点酸。
他们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大哥罗霄吧,在别人的眼里他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护着,是个男的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罗生拉住蒋语杉的胳膊把她扯到一边,生冷的眸一提,人像鬼魅似的蹿到了郑沁带的几个人中间,眼花缭乱间似的都没有看到郑沁的人还手,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
最后,罗生握起的拳头呼的一扬,直逼郑沁的脸,拳风荡起了她脸庞的发丝,在距离那张脸一厘米的地方稳稳的收住。
他开口,声音凉凉,“以后离阿杉远点。”
郑沁眼看着面前的拳头手走,整个人都懵了,两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蒋语杉走过去挽住罗生的胳膊,看着低着头看了郑沁一眼,“干嘛,又没打到你,碰瓷啊?”
几个被打的手下看到郑沁坐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郑沁只管低着头,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蒋语杉皱了下眉头,蹲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脸看了一眼。
“干嘛呢,不是没打到你吗?”
郑沁脸色惨白,连跟蒋语杉吵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瘫瘫软软的坐在地上,无力的推了蒋语杉一把。
夏宁拎着一杯打包的奶茶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看到好多人围在一块,他好奇的瞅了一眼。
“杉杉姐?”
蒋语杉回头,夏宁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人,夏宁一怔,急忙跑过来蹲在郑沁身边,“沁姐,你怎么了?”
“丁,丁少。”郑沁的保镖看到夏宁,瞬时换上一脸惊恐,好像连刚才被打都忘了疼。
夏宁皱眉扶着郑沁,摸了摸她的口袋,“糖呢?”
其中一个保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袋没有开封的糖,夏宁接过来,拿出一颗塞进了郑沁嘴里,“沁姐。”
蒋语杉在一旁一瞬不瞬的看着夏宁,他认识郑沁这并不奇怪,之前夏安安就已经说过这个疯女人是他的朋友,可是,“丁少”是谁?
郑沁有很严重的低血糖,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的急救措施是糖,所以她身边的人经常会随身带着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过了一会,郑沁情况逐渐好转,看到夏宁,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阿忍,帮我教训她。”
开口就让他教训别人,夏宁哪里肯,况且这可是在大学门口,他姐随时会出来的。
“沁姐,你先起来。”
夏宁扶她,却被她撒泼推开,她吼道:“我不起来,阿忍,你快点帮我教训他们两个,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能别闹了吗!”夏宁高喝,吓的郑沁整个人都呆住了。
夏宁不管她,站起来看着郑沁身后的那些人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快点把她送回家去。”
罗生不对女人动手,但是对那些男的可各个都没有手下留情,他们现在自己站起来都费劲,更何况还要把这位大小姐带走。
郑沁被几个人搀扶着踉跄站起,她看着夏宁,一脸委屈,“好你个阿忍,连你都敢凶我,你信不信我……”
夏宁皱着眉头看向郑沁,收起了平时笑嘻嘻的乖巧,乍一看还有点吓人,“别闹了,你不嫌丢人吗?”
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一个个的站在这都跟看戏似的。
郑沁又不是不要面子的人,上午在学校被打,现在又被打,脸都丢尽了,居然还要被一个小鬼吼!
“不帮我就算了!”
郑沁一跺脚就走了,发脾气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蒋语杉无语的笑了一下,“这到底是哪家的祖宗,说晕就晕,说走就走。”
蒋语杉转头看向夏宁,狐疑的目光一点都不加以掩饰,“你们很熟?”
夏宁皱着眉头,脚边的奶茶已经打翻,他不敢去看蒋语杉的眼睛,怕会被她看穿什么,“沁姐低血糖,刚才可能是有点激动,或者吓到了。”
他所答非所问,蒋语杉也不拆穿,“那,丁少是谁?阿忍又是谁?”
闻言,夏宁抬头看了她一眼,抿着的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杉杉姐,我……”
“小宁。”
夏安安走过来,看了看周围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夏宁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不被揭穿。
蒋语杉笑了笑说:“没事,刚才郑沁又找麻烦,教训了她一下,这不,跑了。”
蒋语杉没有追问夏宁,不表示她放下了这件事,她想知道的事就没什么是她查不出来的,夏宁不说就算了,反正她也打算查一下这个郑沁到底是什么背景,居然明知道蒋修远是她小舅还敢这么嚣张。
*
罗生在开车,半天都没有听到蒋语杉说一句话,他最害怕蒋语杉兴奋过后的沉默,肯定没琢磨好事。
“想什么呢?”
蒋语杉思绪一敛,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对了,我小舅没揍你吧?”
罗生摇头,嘴角带着一点点不明显的笑,“没有。”
“没有?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威胁你,或者骂你?”
“都没有。”
蒋语杉一脸诧异,“你该不会跟他说了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吧?很丢脸的!”
闻言,罗生看了她一眼,明明是一双诱人的深眸,他却总喜欢掩藏自己眼中的深情。
蒋语杉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伸手就去拉他的手,罗生随她,空出一只手任由她抓着。
“阿杉,我不想辜负你,我会尽我的能力查清楚一切,之后再回来找你补回昨晚应该做的事。”
这么久了,现在能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蒋语杉已经很满足了。
她轻轻的笑着,眼睛恨不得长在他的身上时时刻刻都跟着他,“其实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真相,已经失踪了十年的人,哪里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可我更想以一个不被人指指点点的身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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