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欢累了一天,几乎觉得自己筋骨具裂时才回了木屋。好在她还知道先在外头吃些东西,才回了家。不然日日这样高强度,营养岂不是早就跟不上了。
回了木屋后,打一眼,陈清欢就觉得今天的唐文彦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穿着一身平日里惯常穿的衣衫,白色的里衣今日却像是有些松散,露出了一截如白玉般的脖颈。
往日里他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牵挂远在边疆的唐将军,没注意到衣衫不整?
直女陈清欢以为人家思恋家人所致,倒是不好多问了。这让难得愿意放开的小公子也羞愧难当起来,索性歇了这个心思。
今夜吃的是钵钵鸡和奶汤面。钵钵鸡这种以麻辣为主的佐料,加上多种调料的去骨鸡片拌和而成。有皮脆肉嫩,麻辣鲜香,甜咸适中的特色。吃奶汤面时配以钵钵鸡,别具风格。
最近春暖花开,山林里野鸡四飞,陈清欢不用多去寻找,就能在回来路上碰到一两只。正巧就猎了回来做晚饭。
麻辣的口味让唐文彦也有些爱不释手,吃的开怀后,倒是更加把那些想法抛出脑后。
“这个味道颇重,我还是第一次吃呢,可真不错!又麻又辣的……嘶……”唐文彦还不知道自己在陈清欢的眼中早已打上了吃货的标签,吃的颇为畅快。
“悠着些,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做不就得了。”陈清欢看他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觉得很是受用。
两人窝在简陋的木屋里吃了晚饭,唐文彦就乖乖的回了青砖屋。陈清欢看了一眼只做了单间的青砖屋,觉得自己还是得抽空把整体的做出来,不然看着变扭。
小山村内依旧过着平淡朴实的日子,可出了这片地,外头的世界早已经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
“唐将军!小心!!!……将军!!!”
“将军!!!”
“突袭!突厥人偷袭!!!”
与突厥对战之时,几位随身的亲卫眼看着唐锦唐将军被暗箭所伤,由对方偷袭的人马拖走。她们声嘶力竭,却被突厥人围困住,根本无法去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锦唐将军消失在眼前。
唐锦将军被突厥人偷袭暗杀,而后掳走的事情由边关八百里加急传入朝中之后,更是引得朝堂震荡,举国不安。唐锦将军号称常胜将军,自十来岁就建功杀敌,从无败仗。可以说,她是这个国家如今能安然的支柱,是天下人人敬畏的战神!可如今一代战神却被擒……
当唐文彦同陈清欢两人知晓时,早已经是唐锦将军被抓走十日之后了。
大街小巷都在说这件事,陈清欢一听情况不对,再去看唐文彦时,对方已经脸色煞白,面无血色。
唐文彦听着街头大到过百老人,小到牙牙学语的儿童都在谈着这件事,全身都抖了起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母亲武力高强,上战场的次数早已经不知繁几,怎么会轻易的就被突厥人擒拿住?!
“文彦……你还好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唐文彦看向陈清欢,“我母亲是常胜将军,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被擒?!这必然是假的!……假的!”
“……”陈清欢不知如何安慰他。这件事是真是假,明眼人又哪能看不出来。只是对于唐文彦来说,太过于无法相信罢了。
陈清欢历经过这些漫长时光,早已经不相信这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可对于唐文彦来说,对方不单单是将军,更是他的母亲。
想到了自己已经百年没有看到的家人,陈清欢的情绪也低沉起来。思考了两秒,她道,“我陪你去边关!咋们现在收拾东西就走!”
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陈清欢不希望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也像自己一样经历这些人间悲苦。
陈清欢的话让唐文彦愣了一下,听清意思后更是感动的看向对方。“多谢……多谢你……”
对方哪怕听到了这样的事情,都愿意陪着他,这让唐文彦感动的不知如何去说。
事出突然,可打定了主意后陈清欢也不想浪费时间。两人回了木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同村里的人打了招呼就往边关赶路而去。
唐文彦是身娇肉贵的大家公子,连了骑马几日后,他的大腿就被磨的去了一层皮。虽然他尽力去掩饰,可哪能逃过陈清欢的双眼。
“这样不行!估计你还没到边关,早就去了半条命了!”陈清欢后悔带他一同前来了,看着身形疲惫的唐文彦只是几日就瘦了一圈,暗暗后悔。如果是打探消息,她完全可以一人来。“不然你先回去……等我探了消息回来?”
“不可!那得拖到何时?我能坚持下去!”唐文彦摇头,他在这个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母亲了。
看他这样,陈清欢不在多劝了。不过不在让他骑马了,而是给他换了马车。
“我赶车稍稍快一些,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再骑马,你的腿得废了!”
对方说的确实如此,唐文彦也不在因为这个拒绝。“好!”
陈清欢给马车内放了厚厚的几层棉絮,再把两匹马一起绑在马车上,两人几乎日日都是连夜赶路,确实没有耽误多长时间。
陈清欢在末日里时常这样日夜颠倒三餐不继,她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她因为赶路变得不修边幅落魄至极的模样,还是让在车厢内的唐文彦瞧在眼里,对她的感情也与日俱增。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哪怕唐文彦再不相信。因为连日赶路离边关近了,唐锦将军被擒的消息还是更加确切的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唐锦将军被突厥人偷袭擒拿已经时隔一月,倒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因为突厥人正拿唐将军做人质,想要同朝廷谈判以换取边境的大片领地。
“这消息应该不会出错的。你母亲还活着,这是最好的消息了!”陈清欢安慰唐文彦。
“可拿母亲换取领地这件事,朝廷怎么会同意!我不是无知小儿,母亲她……命不久矣……”唐文彦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对朝廷的事比一般人敏感。
当朝国主虽算不上昏庸,可朝廷上世家贵族哪个不是人精,好几家贵阀皆都有边关的草场用来养马。几位藩王也是圈地为王,在边关草场都有一些自家的势利。可以说,那些贵族勋阀们无畏与突厥人是否在擒住唐将军后会导致的国破家亡,她们在意的至始至终都是她们的家族利益!如今让她们割让,又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唐文彦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此刻才发现自己有多无能,读书好又能如何,他总归因为男子身份被歧视,无法继承母亲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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