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七章 没有完成的对决（二）

    “张天一，‘胜达’突击兵张天一，他用一个漂亮的鱼跃，点杀了‘DLIDLI’的两名选手。‘DLIDLI’的突击兵唐龙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眼睁睁看着张天一跳到自己的背后。结果正前方完全漏空。又是一枪，比赛结束。”
    “2:0，最终比分2:0，主场作战的‘胜达’取得胜利。张天一最后时刻的一杀二，成功逆转比赛。‘DLIDLI’功亏一篑。”
    “唐龙也是先扬后抑啊。这场比赛的开头，他发挥非常出色。一口气取得三杀，为‘DLIDLI’奠定优势。但在比赛的后半段，他却是后劲不足。这也是他整个赛季的缩影。本赛季，唐龙顶着三届世界亚军的名号，从‘冰鸟’转投‘DLIDLI’。一开始，他的确发挥不错。‘DLIDLI’也一直在世界锦标赛名额的竞争当中。然而，随着比赛深入，‘DLIDLI’表现持续下滑。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中下游。而唐龙的表现也趋向平庸。15轮17杀，这个成绩作为一般的主力突击兵已经相当可以。但如果想成为一支有志于世界锦标赛的强队王牌，明显还是不够的。现在的唐龙就是处于这种尴尬境地。他从‘冰鸟’跳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但现在，他却被证明不值得信任。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趣的是，唐龙和‘胜达’突击兵张天一还做过队友。那是在四年前，两个人还都是‘灵猫’的选手。当时，唐龙在第一个夏季休赛期便选择离队，跳槽到中国第一战队‘冰鸟’镀金。而张天一则是在之后的冬季休赛期，前往中国第二战队‘胜达’。此后，两人的道路各有起伏。唐龙成为‘冰鸟’的主力突击兵，并随队拿下两个亚洲冠军，三个世界亚军。但也因为身在‘冰鸟’，让他迟迟无法真正出头。所以他今年才会选择跳槽到‘DLIDLI’；而张天一却是始终坚守在‘胜达’，他从一开始的轮换队员做起，一点一点，成为现在的绝对主力。而现在，他正在带队向着队史第一次世界锦标赛前进……所谓世事难料，大概就是如此。”
    “总之，第一场比赛算是结束了。‘胜达’在多赛一场的情况下，已经反超了‘冰鸟’和‘阿萨德’，来到联赛第四位。他们现在只能等待后续比赛的结果。下一场比赛，将是日本同门对决，‘秋田’对‘NGC’。为了继续保持理论上的夺冠希望，‘秋田’这场比赛肯定是要全力争胜。而对‘NGC’来说，他们此时正处于无欲无求的状态。积分榜上，他们已经没法加入到世界锦标赛的争夺。同理，他们也不太可能一路狂输，沦落到降级圈。对他们来说，这个赛季其实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走个过场。不过，光以这场比赛而论，‘NGC’应该不会放水。他们与‘秋田’乃是宿敌宿敌，无论什么时候碰到，两支战队肯定都会全力以赴。纵然‘秋田’实力明显占优，但这场比赛的结果，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揭晓。”
    ……
    “瑞龙又要登场了呢。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不知道啊。不过上一次，他就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逼平了‘冰鸟’，让我们在积分榜上的优势进一步扩大。说不定这次也是一样。”
    “那是他上一次运气好，但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运气好的。”
    “搞什么，难道你真的认为瑞龙肯定会输吗？”
    “从实力上，‘NGC’就是会输。这又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事情。”
    孩子们叽叽喳喳，他们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下一场比赛。至于之前“胜达”对“DLIDLI”的比赛，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但那些“灵猫”的旧将，他们却是聚在一起。刚才，看到唐龙和张天一正面对决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自己刚刚进入联盟的时候。当时，自己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朝气蓬勃，那么的充满自信，唐龙，张天一，董子轩，曾幻茹……所有人都在一起，就好像现在的“九龙”一样。
    但是，一切都回不来了。
    “胜达”的选手欢欣鼓舞，他们向主场的支持者挥手。而“DLIDLI”却也相当平静。鉴于这场比赛对于“DLIDLI”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纵然输掉，队员们倒也没有太大的失落。屏幕上，张天一和唐龙互相拥抱，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随即并肩下场。陈荣轻轻开口。
    “我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当初队内训练的时候，唐龙和张天一，他们两个到底谁更强。”
    “大概是唐龙吧。我记得不是太真切了。但唐龙那个时候应该是比张天一更加出挑。所以当初‘冰鸟’才会选择邀请他。”张成回答道。陈荣轻轻一笑。
    “我记得也是，不过现在两个人倒是反过来了。当初，我一直把张天一当成是和我自己同一个级别的选手。现在想来，我和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级别。”
    “你们现在不就是一个级别吗。”
    “！？”
    “不用怀疑。的确，张天一现在正在率领‘胜达’冲击世界锦标赛。我姑且算他是‘胜达’的王牌好了。但是你，你可是‘九龙’的主力机枪兵，场上真正的指挥者。而‘九龙’今年可是要夺冠的队伍，我可不觉得冠军队内的中坚，会比中游队伍的王牌差一个档次。”
    张成微笑说道。他的话语没有任何虚假。陈荣轻哼一声，但在脸上，他却也露出笑意。
    ……
    幻茹双手交叉，她目睹了刚才“DLIDLI”与“胜达”之战的全过程。当看到唐龙和张天一一同退场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有一种难言的感慨。赛场上，主办方开始改变地图。3D投影不住变换。张成走到女孩身边。
    “怎么了，看了这场比赛，有没有什么感想。要不要对队长倾诉一下。”
    幻茹眼神一撇，她恶狠狠地瞪了张成一眼。而张成则是吐吐舌头。幻茹的视线渐渐凝固。“这场比赛，张天一发挥的非常好。比起当初在‘灵猫’的时候，他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啊，他的确是进步了不少。不过，当初离开‘灵猫’的选手，也全都取得了进步。不只是张天一，像陈荣，陈赫，甚至唐龙，都是一样。只不过大家进步的幅度有大有小罢了。像唐龙，他因为在‘冰鸟’当惯了辅助，现在要他一下子单独带队，自然没那么容易。但我觉得，下个赛季，他就会适应自己的位置了。毕竟，在天赋上，他还是要比张天一强的。”
    “天赋吗……”幻茹喃喃低语。她若有所思。“张成，你觉得，过去，是不是我压制了‘灵猫’队员的发展。”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唐龙，张天一，陈荣，陈赫，甚至董子轩，他们在离开‘九龙’之后，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这也说明，他们在‘灵猫’的时候，实力并没有那么强。也许，是我的存在压制了他们。”
    “这就是你想多了。22岁到26岁，这本来就是‘INSIDEONE’选手的禁不起，直到26岁之后，他们的实力才会稳定下来。然后到30岁，再一点点下滑。虽然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大致规律如此。”
    “那你觉得，如果当初他们继续留在‘灵猫’，留在我的身边，他们还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吗？”
    “这就只有天知道了。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不，你是知道的。”幻茹嘴角翘起，她的双眸一闪一闪。张成的笑容渐渐消逝。
    “幻茹，我……”
    “不用这样。实话实说就行。”幻茹嘀咕道。她刻意跨前一步。“我知道，我的风格和其他‘INSIDEONE’选手完全不同。想要让我发挥作用，整支战队都要围绕着我运作。这肯定会削弱其他队友的个性。辅助当的太多，自然而然就没有独当一面的冲劲和勇气了。甚是技术人员也不例外。所以，那些‘灵猫’的旧将，那些我们的老朋友，他们只有在离开之后才会得到成长。唐龙，董子轩和何小平跟随‘冰鸟’拿到了亚洲冠军；张天一正带领‘胜达’冲击世界锦标赛；而陈荣和陈赫则是在‘神通’沉沦了两年之后，终于成为亚洲顶尖的机枪手……当然，也包括你。张成，你是‘九龙’的领路人。你马上就会作为队长拿到第一个亚洲冠军。如果当初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你绝对无法达到现在成就。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幻茹淡淡微笑。但她的笑容中，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东西。张成注视着女孩的面孔。
    “谁知道呢，有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你现在说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其实，我自己反而一直在想，如果当初留在你身边会怎么样。也许会比现在好，也许会比现在差。但至少，应该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吧、”
    张成喃喃说道。他故意撇开视线。幻茹的嘴角微微翘起，她嘴唇挪动，似乎是想说“谢谢”，但她的声音却是轻的像蚊子叫。另一边，泉子大步走来。她原本是来向张成请示，是不是要进行适应性训练。因为下一场“秋田”与“NGC”的比赛结束后，就是“冰鸟”对“九龙”的重头戏了。但看到张成和幻茹若即若离的神情。女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张成回眸一瞥。
    “怎么了，泉子，是要开始适应性训练了吗？”
    “哦……哦。是的”。泉子下意识点头。张成点点额头。“那么，就开始吧，反正是早晚的事。”
    “好，好的，我立刻去聚集大家。”泉子慌忙说道。她赶紧跑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张成和幻茹相视一笑。两人并肩而立。大屏幕上，下一场比赛的赛场，已经准备完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