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陪练》第三十九章 大浪淘沙（二）

    世界锦标赛结束一个月后，转会市场的状况却是越发混乱。克里斯-米杨，迈克-布洛克，以及曾幻茹，围绕着这三个人，全世界的视线都在不停转动。在这种情况下，“九龙”受到的关注反而减轻了不少。这也让他们得以尽可能暗中进行操作。由于游瑞龙和闫尔泽的离开，“九龙”的攻击线确实受到了严重削弱。为了进行补强，张成和陈灿联系过很多选手。他们甚至还与唐龙取得过联系。由于“冰鸟”的大清洗政策，唐龙已经确定将会离队，但由于种种原因，他还没有找好下家，在这种情况下，急缺突击兵的“九龙”自然会找上门来。更何况，当初唐龙刚刚在“灵猫”出道的时候，他和张成就是好朋友了。
    但唐龙却拒绝了“九龙”的邀请。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钱。现在，“冰鸟”虽然要将唐龙清理出队。但他们是要卖人，而不是送人。“冰鸟”给唐龙开出的挂牌价是800万美元。这个价格虽然有点高，但对于一位拥有冠军经验的突击手来说，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所谓的“挂牌价”，也不是最终的成交价格。
    但对于“九龙”来说，这依然是一个不可接受的价码。他们虽然有原“神通”老板颜志行的鼎力支持，但以那么高的薪水续约泉子之后，他们的转会预算已经接近于零。而唐龙本人对于加盟“九龙”也不是那么热衷。他虽然与张成，陈荣，陈赫等人都关系不错，但作为职业选手，最重要的毕竟还是金钱和荣誉。荣誉方面，唐龙其实已经是心满意足，虽然没有拿到世界冠军是一个遗憾，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世界冠军。而以他的实力，就算抱大腿拿到冠军，对自己的历史地位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如此一来，他主要索求的，就是薪水了。唐龙给自己的合同开价一年300万美金，以他的年纪和资历，完全有资格要得出这个价码。但这却是“九龙”无法接受的。
    “没有钱，又没有名，你说我加盟你们做什么呢。张成，我知道，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你会为了理想牺牲很多东西。但我不是。在竞技上，我已经达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所有目标。既然这样，我剩下的，也只有继续捞钱了。”
    唐龙如是说道。面对这种极为现实的要求，张成和陈灿都是无言以对。他们只能放弃。之后，陈灿又联系过很多选手，但他们要么实力上无法达到“九龙”的要求，要么就是要价过高，战队无法承担，一时间，引援陷入僵局。
    ……
    难道真的只有去找幻茹一条路吗？张成心中嘀咕。之前，张成曾经邀请幻茹加盟“九龙”，但却被无情拒绝。之后，幻茹更是与“灵猫”续约，直接断了张成的念想。但现在，因为“bckstar”的横插一手，幻茹与“灵猫”的矛盾日趋激化，这也让张成看到机会。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次伸出橄榄枝，也许，真的能成？
    但张成却是过不了心中这道坎。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然而，事到临头，他却又陷入莫名其妙的纠结当中。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无法和她站在同一个高度。
    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要对她卑躬屈膝，永远都要求着她。
    没错，我是爱着她，想要抱着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但我更希望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保护着她，呵护着她，而不是现在一样，永远被她压过一头。
    不过，站在幻茹的角度，也许，她认为自己才是保护者吧。
    张成轻轻微笑。他知道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事实上，最近，有意无意之间，陈灿也在试探张成，她想知道，张成到底要不要引进曾幻茹，如果要引进，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张成却从来没有正面回答。时间飞逝，距离下赛季亚超联赛开战已经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这件事情拖得越晚，对于“九龙”的备战肯定越是不利。
    陈灿肯定是生气了吧。这也难怪。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犹豫不决，我也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张成使劲摇头，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后，12月底，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来到“九龙”总部。钟立，亚洲“INSIDEONE”联盟副主席，也是当今东亚集团的代表。他是独自来访，没有事先通知，也没有携带任何随从。这是一天中午，正好，陈灿与老板颜志行正在外出办事，张成遂代表战队出面迎接。草草算来，钟立与张成认识也有将近5年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成还是一个打不上职业比赛的职业选手，他只能当着幻茹的私人陪练，勉强混一口饭吃。而钟立则是当时亚洲“INSIDEONE”联盟主席曾明锆的秘书。虽然已经名声鹊起，前途无量，但距离真正的权力圈还有着很远的距离。现在，5年过去，两人的地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成是亚超联赛战队的队长，他治下的“九龙”，作为升班马，第一年参赛就进入世界锦标赛附加赛。明年，他们肯定会更进一步。而钟立则晋升为亚洲“INSIDEONE”联盟副主席。在曾明锆下台后，他已经成功掌握了联盟的实权。在亚联盟内部，也只有穆乌夫-穆罕穆德等寥寥数人能与他媲美。
    毫无疑问，钟立和张成的这五年都是成功的。他们通过不懈的努力，成功从自己的阶层中翻身，成为了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但他们为了达成目标而付出的代价，却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两个其实非常相似。虽然他们自己可能不太愿意承认。
    ……
    由于之前曾明锆被捕的关系，张成对钟立的态度颇为冷淡，钟立也看出了这一点，他道。
    “张成队长，你没必要对我抱着敌意。曾幻茹小姐姑且不论，但我应该没做过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我的态度是太强硬了一些。我道歉。”张成微微低头。他的表情难得软化。“钟立主席，你这一次来‘九龙’，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公事，你大可以通过官方渠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是以私人名义来的，表面上和联盟没有任何关系。”
    “表面上？”
    “张成，我可是亚洲‘INSIDEONE’联盟的副主席。以我现在的地位，无论做任何事情，肯定都和公事有关。”钟立回答道。但他倒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张成眯起眼睛。
    “那你今天来是来找陈灿的吗？”
    “是，还有你们的老板颜志行。他们两个不在吗？”
    “他们出去了，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张成回答道。但他也没有离开，只是一直坐在钟立旁边，一副看管犯人的姿态。难耐的寂静笼罩开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钟立首先打破沉默。
    “张成，幻茹小姐最近怎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
    “稍微有点兴趣罢了。毕竟我过去和她很熟。”
    “但也是你把她的父亲送进监狱。”
    “不仅仅是我，还有其他人。可不是我一个人让曾明锆下台的。”
    “但他是你的恩人，你的上级。”
    “他是我的敌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在斗争当中，总会有牺牲者。况且，我也不认为曾明锆是无辜的。在这个圈子里，就没有无辜的人。”
    钟立静静答道。他正视张成的视线。两人目光交错。片刻之后，钟立再度开口。“说真的，张成，幻茹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看起来，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大概吧。毕竟‘灵猫’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
    “那你没有去陪着他？”
    “我现在也很忙啊。‘九龙’这边的麻烦事也不少。而且，我去陪她的话，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呢。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如果真的爱她，那也不需要什么立场吧。张成，你也算是出人头地了。现在的你，应该有资格把她抱在怀里。”
    “……”张成眯起眼睛。听见对方的话语，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钟立“呵”地一笑，他挥了挥手。
    “算了，我的天哪。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
    “我也感到奇怪，我记得，你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谁知道。也许我也是犯病了。”钟立咧开嘴巴。他难得露出真挚的笑容。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变得重新沉重起来。
    “张成，我真的希望你能和幻茹小姐在一起。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够幸福快乐。这是我的真心话。”
    张成斜眼相视。钟立双眸低垂，他好像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陷入沉思。他的视线中，有期待，有后悔，有不忍，也有痛苦。张成不知道钟立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立场才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但他唯独知道，钟立并没有撒谎。
    ……
    气氛再度沉重。两人都陷入沉默。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张成闭目养神，而钟立则是用食指敲打着桌子。“铛铛”的钟声在耳边回荡，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而“九龙”的夜训马上就要开始。张成打算向钟立告辞，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踏踏”的脚步声已经从后传来，两人回眸望去，悄然之间，陈灿和颜志行已经出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