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月下》第四百零五章 失去才明白（5）

    回妖王宫的路上，消息传来，海妖族和妖王军在入海口附近对峙。恐怕海域那边正在制作结晶粉，靡这边也得想办法收集黑潺，两边会短暂停战。
    在传过来的消息里，海妖王和颂王同时下落不明。昱宁可颂真的只是下落不明，而不是永远在她生命里消失。
    见昱安全回到妖王宫，靡满心欢喜。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里没有妖后的下落，靡正担心得不校
    “还好你平安回来！”靡抓住昱的手。“听颂王下落不明，你这次前去有见到他吗？”
    靡不提还好，一提，昱只是摇了摇头，直接往二楼的房间而去。
    “怎么了这是？”靡怀疑昱是不是根本没见到颂，又听闻颂无辜失踪，心中难过。
    在回来之前，昱和彻就商量过，在这场仗分出胜负之前，先不透露颂已经去世的消息，免得影响妖界大陆目前的格局。
    这个关键时刻若各妖族不能团结，各自为阵一盘散沙，百害无一利。即便是靡，也得瞒着，让她先当颂还在世，继续维持妖王的统领。
    “这是什么东西？”靡指着昏迷不醒的特问到。
    “海妖王。”彻将海妖王拎过来交给靡。“他需要海水才能活下去，你能弄到吗？”
    “用上巨鹰的话倒是可以保他不死。不是海妖王失踪了吗？原来是被你们抓过来了！可以拿去要挟海妖族！”靡的眼睛放光。
    “对方的祭司是血魔，想象下拿昱威胁颂是什么感觉。而且海妖王是唯一可以命令这位祭司的，一个没掌握好，很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倒是可以先放消息出去，海妖王在我们手里，免得新王继任，我们留着这老家伙在手里没什么用。”
    靡设想了下拿昱威胁颂，不禁汗毛直立，便对彻的话多了几分赞同。
    彻又跟靡起黑潺的好用，让靡务必想办法收集更多的黑潺，并从各妖族抽调可以征战的士兵，组建陆妖军。
    靡想了想道：“恐怕各妖族就算愿意出力，也会有所保留。”
    “有没有可能订个公约，各妖族按族妖数量抽出定额比例充作陆妖军？”彻问到。
    “这倒是个办法。”靡若有所思道。
    不一会儿，靡拿眼睛瞟了眼彻，“你父亲应该把族长之位传给你。”
    昱将房门关起来，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里的一切依然那么熟悉，转过头来靠着枕头，仿佛还能闻到颂残留的味道。
    昱抱紧枕头，蜷缩成一团，想象颂的手若有若无地从身后揽过来，眼泪不自觉流下来，打湿发丝和枕角。
    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昱整晚没有入睡。
    彻本想问问昱想不想吃点东西，然而手刚举起，还没敲响房门，又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彻注意到昱很少话，沉默得简直就像了无生气的重症病患。彻甚至担心，昱会就这样陷入长久的忧郁。
    蓝倒是很适应妖王宫的生活，有足够的生石补充能量，有近在咫尺的书馆，时间变得格外好打发。
    按照彻和靡商量的，海妖王在陆妖手里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只是扣押地点被严格保密。
    各妖族虽然不情愿派族员组建陆妖军，以抵抗海妖军。然而妖王军已经伤亡惨重，各妖族若再不出力，确实有失道义。
    黑潺的收集效果并不好，比起不得不出妖族成员，各妖族似乎更看中手中握紧的物资。
    无奈之下，靡只能以强制上缴以及交换相结合的方式筹集，力求为陆妖军配备足够的物资。
    昱在连续的失眠下日渐消瘦。
    彻为了让昱多吃下些东西，从基础开始学起如何做吃的。
    然而彻的厨艺实在是一言难尽，尝试许多次后依然无法达到“可以送给昱尝一尝”的程度。到后来彻也放弃了，或许他的赋本就不在这件事上，勉强不来。
    安神药和安胎药齐下，昱变得有些迷迷糊糊地嗜睡，彻不喜欢这样，他想要那个鲜活的昱回来。
    可这个时候的彻仿佛丧失了哄昱开心的能力，面对昱的时候除了陪伴，不知道该做别的什么才可以让她恢复精神。
    海妖军那边听闻海妖王还活着，承诺只要放海妖王回去，他们立即退军。
    彻给海妖的选择是，让祭司曦卸去所有能量，拿祭司跟海妖王换。
    这倒没让迹多难选择，他为难的是根本无法让曦卸去能量！他的话曦根本不听，也不可能听！一时间陆妖和海妖陷入了僵持状态。
    昱的身体已经至有记忆以来最为消瘦。除了那日益明显的肚子，手腕、腿都纤细得仿佛只剩下轻飘飘一点。
    颂消失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昱望着满圆的明月，回想曾经每到这个时候，颂为了减轻她的疼痛，会将手放在她的腹上。
    如今，腹部不会再疼，里面住着一条生命，由她和颂共同创造，可是颂却看不到这条生命出生、成长。
    昱轻飘飘地来到树林边缘，以前，她睡不着的时候，会到这里憩，颂总陪在身旁，一切都是很好的。
    往树林里慢慢走去，昱能回想起少年时期与颂的相遇，那时的他只觉得眼前的朋友有意思，没想到后来这位朋友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夜凉如水，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又迷路了吗？为什么总也走不出这树林？
    腿很酸，肚子也饿了，昱哆哆嗦嗦地来到曾经藏有生石的山洞前，她竟然走到了这里。
    回想起曾跟颂在这里讨论过要怎样为山洞进行装饰，昱不禁微微笑了笑，失魂似的燃起一团妖火，迷迷糊糊往山洞内走去。
    潮湿的洞壁，幽仄的道，遥远的记忆与现实重合。
    当年，就是走在这里，让昱差些丢了性命。少年时期，自己这条命是颂给的，如今颂在哪里？
    离山洞最里处越来越近，昱脚下步伐却慢了下来，一股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油然而生。
    扶着洞壁，昱大喘着，她太虚弱，又走了太久，这会儿在山洞内，隐约有些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