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辅君》第八十五章 救急

    “虎子跟崔恪他们走了吗?”
    “走了,连同营中马车也一起拉走了,说抢到了粮食,就立刻运回来!”
    “是借!咱们是官兵,怎么能用‘抢’字呢?”徐岩纠正道。
    毕子洸撇了撇嘴,无精打采的点头。
    这家伙是昨天晚上跑回来的,带兵去追严白虎,半路却跟丢了,然后漫山遍野的疯找,一连找了三天,最后只抓到了最后一个六神将葛荣。
    严刑逼问一番,却得不到丝毫有用的线索,气得毕子洸当即砍了他的脑袋,然后带着人返回了大营。
    到嘴的鸭子飞跑了,能不郁闷吗?这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死样子!
    “希望他们一路顺利!”徐岩微微一叹。
    放眼望去,整个汾州一片苍凉,倒是旁边两个州府,抚州与郴州,没有遭遇洪水,很是富庶。
    于是徐岩就把目光瞄准了他们,特别是那些地主老财,家里面肯定有存粮。
    都是兄弟,我有困难,你难道忍心看着,不帮把手?
    于是乎,徐岩让虎子领兵,打着汾州刺史汤维昌的名头,拿着一堆盖有刺史大印的借条,越过州界借粮去了!
    他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此去两州‘借’粮,用的全是神武军士卒,并且在临行前下了严令,决不能抢夺钱财,一旦发现,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他信不过那些军纪散乱的郡兵,若是把他们派出去,指不定比流民乱匪闹得还严重。
    站在城墙上看了许久,徐岩突然道:“不能让他们这样闲着,闲则生乱,必须找些事情给他们做!”
    “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挖渠种树,整修农田……这么多的劳动力,不用可惜了!”
    说干就干,徐岩立即去找阿汤哥,跟他商量怎么才能充分利用劳动力,来达到以工代赈的目的。
    俩人在房间里商量了大半天,终于列出了一个计划,首先就是疏通河道,此次江河泛滥导致溃堤多达二十余处,河水淹没了上千里的土地,一片汪洋。
    其中较大的溃堤有三处,分别是雍水堤、丰安堤、南滩堤,位于汾州城东、西、南三个方向。
    要治理此次洪灾,就得先把这三个堤坝给堵住,然后再开凿水渠,引水回流,清理农田房屋。
    他们准备把二十万流民一分为三,按照其村寨所在的方位,以及距离堤坝的远近,去修筑这三处堤坝,另外,徐岩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分区包干,奖前惩后,建立民兵,严防瘟疫。
    这四条很好理解,前两条是用来提高工作效率的,后两条则是明确法纪与管理卫生。
    在流民工作之前,把他们分成若干个小组,明确的分派任务,小组与小组之间互不干扰,努力的小组会得到奖赏,比如放假一天、奖励银两、开个表彰大会等等,而偷奸耍滑的小组,则会受到惩罚,比如不给饭吃……
    建立民兵能有有效的管控流民,毕竟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免不了会发生偷鸡摸狗、奸淫掳掠之类的龌龊事,从流民中挑选出青壮年,组建成民兵卫队,进行巡查管理,三万郡兵只负责在外围压阵,这样就不会造成混乱了。
    最后一个更不用说,每逢洪水过后,便容易引发瘟疫,在这个医疗科技几乎为零的时代,疫病一旦传播开来,就意味着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根本没有药可以医治。
    徐岩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严加防治,办法很简单,喝开水、建厕所、填臭水沟……唯此而已。
    既已商定,那便立即去做,流民们倒没有太大的反抗情绪,他们的要求其实很低,只要给饭吃就行!
    庞大的流民分成三队,然后带上各自的东西,跟着同样一分为三的郡兵,乱哄哄的离开了。
    汾州城外顿时一空,只余下苍茫辽阔的大地。
    ———
    金秋十月,天高气爽。
    清凉山上的枫叶黄了,吸引许多长安百姓去登山游玩,这也使得大佛寺香火越发兴盛。
    守卫森严的皇宫内苑,外面的热闹与这里毫不相干,一年四季都透着冷清。
    冯吉领着几个小太监在扫地,畅春园的落叶就像是人的烦恼,一旦开始落下,便没完没了。
    冯吉如今已是下三房的洒扫主事,手下管着五个人,相比于去年的凄惶悲愤,如今的他显得沉稳许多。
    凡是与他相识的太监,都说他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再懦弱胆怯,反而变得圆滑懂事。
    这其实也能理解,太监们去了势,子孙后代就不用想了,活着全是为了自己,只有不断往上爬,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如他这样,进宫七八年才开窍的,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哥哥,下三房的苏管事年纪大了,听说马上要撤换掉,哥哥要是有心,多往总管大人那里跑跑,机会难得!”一个黑瘦小太监凑过来低声说。
    冯吉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点头:“我知道了!”
    小太监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袋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哥哥莫要嫌少,这是我们几个攒了半年的饷银,总管大人胃口大,这时候哥哥莫要心疼钱!”
    旁边四个小太监,全都聚集过来,忐忑的望着他。
    “这是为何?”冯吉问。
    “我也不与哥哥扯谎,在这皇宫里,太监们个个抱团,像我们这种新来的,被人打被人骂是常事,狠一点的还要罚跪吃板子,直到分到哥哥这里,才过了几天好日子……我们就想一直跟着哥哥,还请哥哥不要嫌弃我们!”
    说着,五人利索的跪下,砰砰磕头。
    冯吉赶忙扶起他们,犹豫片刻,叹道:“银子我收下了,你们的情义我也会记在心里!”
    小太监们神色一喜,站起身来,气氛融洽许多。
    干完了活计,他们跟着冯吉返回值务司,路上看到一个系着红腰带的大太监,几人赶忙避让行礼。
    “咦?冯吉?”
    “总管大人,劳您惦记,竟然还记得小人,荣幸之至!”冯吉深深一躬。
    那人却是兴庆宫总管太监范宪,此时揣着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还在下三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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