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城旧址,“天劫”陵园,天子亲临。
可方纳尔却只觉一阵头疼。
就知道这女人会来……
他当着皇上的面将烟头扔在地上,起身踏灭烟头,无奈道:“我说你啊……每回来都给我搞这么大排场,不觉得有些浪费大明纳税人的钱吗?”
“你救了大明,更助朕完成了全球一统的大业,这些事情……没人胆敢置喙。”
方纳尔朝女皇陛下翻了个白眼,摆手道:“这都快二十二世纪了,你还玩铁血手段这一套,当心自食恶果。”
“有我,有你……”长盛淡然道:“绝无可能。”
“你倒是挺看得起我……”
方纳尔无奈转身,随口问道:“楚萱给你的那些技术,吃透了吗?”
“各部尚书都交上了让朕满意的答卷,你要过目吗?”
方纳尔霍然转身,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接着抬手一个响指,围在四周的人竟一瞬清空,被他转移到了陵园之外。
“长盛,你当好这个皇帝,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没必要天天在大明提高我的名声。”
“我不会接手你的皇位的。”
长盛好像并不意外他这么回答,只是眯着眼笑道:“可你终究要领导人族,事先预习一下皇家术法,没什么不好的。”
“啧……”方纳尔咂舌挠了挠头,干脆摆手不管了。
他面向纪念碑,闭目沉默了良久。
薇丝与麦卓的一丝一毫,都在脑中细细勾勒了出来。
然后他抬起手,搓指打出脆响。
啪!
霎时间光芒大放,接着又迅速瑟缩而下,凝成了两个婀娜的人影。
一者酒红色的男士短发,红唇微张略显愕然。
一者淡金色的成熟发髻,茫然四顾如梦方醒。
方纳尔紧咬着下唇,泪水夺眶而出。
薇丝举起双手活动了一下,“我记得……我已经死了……”
麦卓闻言上下看了她一眼,又抬手捂住心口,感受着鲜活的心跳,笑道:“可能是梦吧,还挺真实的。”
噗
下一瞬,两人只感到一个厚实的怀抱袭来,抱在身后的手紧得让人有些呼吸困难。
“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耳边响起男人的轻声呜咽,抽泣的节奏活像个熊孩子。
两女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这并不是梦,否则……这个怀抱未免也真实得有些过头了。
“两位。”长盛朝她们点了点头,“许久不见。”
一边的夏尔米亦是泪眼婆娑,却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擦着眼泪。
薇丝似是反应了过来,便抬手抚摸着方纳尔的侧脸,问道:“老方,你把我们复活了?”
“嗯……”方纳尔咬着嘴唇回了一声,又重重点头,“嗯!”
“你看看你……”麦卓宠溺一笑,抬手揪了揪他的脸,“哭得很难看,害不害臊啊?”
“不害!”方纳尔手上一紧,哭得愈加大声:“就不害臊!”
两女默然,这个哭声太过撕心裂肺,仿佛又太多太多的苦闷深埋其中。
只是到了此时此刻,这些苦闷得以重见天日,喷薄而出。
她们轻轻回抱,在方纳尔耳边低声劝慰着,却惹得方纳尔的哭声愈加放肆起来。
长盛女皇皱了皱眉,心想这戏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是夜,长盛女皇大摆宴席,为两女接风洗尘,也借花献佛,好好款待了一下方亲王。
只可惜这货非常不领情,整场酒宴下来就跟个脑瘫儿似的,腻在薇丝和麦卓身上不肯下来。
每每有人上来敬酒,都会被他一个冷眼给吓回去,搞个几次……就没人上来触霉头了。
薇丝和麦卓则整场黑脸,要不是看方纳尔之前哭得那么惨,她们只怕是当场甩脸子走人了。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啊?!
腻在我们身上算怎么回事儿?这满朝文武都盼望着跟你混个脸熟,你当着人家的面醉心女色,丢人不丢人?啊?!
可方纳尔偏不看脸色,左亲右摸好不快活,看起来要不是地点不对,他怕是要直接快进到为爱鼓掌了……
终于,宴席接近尾声,长盛退去满朝文武,方纳尔才跟翻书似的翻了脸。
“妈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跟老子玩这种把戏!”
他开口成脏,把那边风花水月四大高手都给说愣了。
长盛也不呵斥,淡然道:“我都说了,你注定要走上人族的前头,到时候……多的是这些推杯换盏之事。”
“那他妈是打仗,跟这些事情有个蛋的联系啊?”方纳尔拍桌喝道。
四大高手都快吓蒙了,一个个用余光扫着皇上那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只想当骁勇善战的将军,却不想维系和下人之间的关系?”
长盛的语气也渐渐有些不对,愈加沉冷起来:“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种好事儿?”
“人与人之间关系,是一层极其繁杂的网,你以为是三言两语,每天摆手避而不谈就能理清的?”
“那又怎样?”方纳尔梗着脖子硬怼:“打仗,不是能打就行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混账!”长盛猛一拍桌,把四大高手拍得齐齐起身。
她似是气得够呛,语气明显激动了许多,“没有统筹、没有联系、没有沟通,除了能打什么都没有!你以为靠几个勇猛的莽夫就能领导人族?”
“你当吾等人族是猴子吗?还在以所谓的个人武力论英雄?”
“方亲王,你可知战争一旦打起来,一个思路清晰的领导者,比百十个勇猛的将军还重要?”
“战争这种事情,你以为是江湖仇杀呢?”
方纳尔被她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那懵懵的样子看得身后三女一阵好笑,扒饭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趁着这个间隙,四大高手不动声色地徐缓转身,提脚准备闪人。
“都给朕坐下!”
咻!
四人瞬间破空回座,劲风带得桌面上的碗碟一阵脆响。
方纳尔这边涨红了脸,半晌后……才摆手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你摆手也没用。”长盛又紧追而上,“每次你都摆手,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方纳尔朝她扮了个鬼脸,“要你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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