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月叹了口气,转眸看着桌上放置的喜服,秀眉紧蹙。明天,他便要与自己成亲了。这辈子,是不是就真的要被他留在身边?珩青,你在哪里?
突地,眼前一阵眩晕。鄢月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被南宫领打横抱在怀中。
“别折腾自己,等会又病了,怎么做本公子的夫人?”
鄢月冷着脸,看也不看南宫领。南宫领见状,也不恼:“想不想见季王他们?”
鄢月眸光一亮:“你会让我见?”
“当然,你成亲,他们怎么能不参加?”南宫领淡淡挑眉,“明天,本公子会让人带他们过来。”
听到这,鄢月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对了,美人,提醒你一句,本公子会事先给他们喂药,所以,假若你明天不听话,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
“嗯?本公子怎样?”南宫领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眸中流光淡转,好似水波荡漾。
鄢月气得直瞪眼,不再理会南宫领……
翌日,天刚刚亮,便有侍女进来,叫鄢月起来梳洗打扮。铜镜中,女子柳眉弯弯,一双美眸如剪剪秋水,然而仔细看去,却隐约有些许空洞。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头上的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一身大红迤地喜服,配以精致的牡丹刺绣,腰间一条金玉织锦腰带,完美的呈现出她那修长的身形。上头系着几抹缀满珠玉的流苏,华丽而不俗气。
“夫人真美,就像仙女一样。”身旁的侍女赞叹道。
鄢月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侍女一愣,连忙低头,神色恭敬的说:“对不起,夫人。”
鄢月敛眉,起身来到窗前:“都弄完了吧?弄完了出去。”
“是。”
很快,屋内就剩鄢月一人。外头隐约传来欢乐的奏乐声,似乎很热闹,可她却觉得周围好冷,冷到自己的心,都像被冰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
珩青,珩青……
鄢月缓缓闭上眼,一滴泪,顺着娇美的脸庞,滑落。
静默良久,门开了,是先前的几个侍女。
“夫人,吉时到了,奴婢给夫人盖上喜帕,去前厅吧。”
鄢月没有回应,任由侍女盖上鸳鸯喜帕,扶着她出门。
来这儿这么久,她还没怎么出去过,只知道自己呆在一个小院里。透过喜帕,隐约可以看到周围的景物。虽然已是秋末,但这沿途景色尚好,花草依依,丝毫没有萧瑟之意。此刻,她正从一条迂回曲折的游廊走过,从这游廊的规模来看,她所在的宅院,想必不是座普通的宅院。
穿过一个偌大的花园,就到了前厅,厅门口挂着红绸和一排红灯笼,灯笼上贴着大大的喜字,看着颇为喜庆。但鄢月只觉红彤彤的一大片,非常刺眼。
南宫领站在门口,一袭大红色的交领喜袍,领边和袖口处皆用金银丝线绣着如意云纹,一条金丝滚边玉带系在腰间,足登一双黑底红纹靴,衬得他的身形愈发颀长挺拔。
大半长发用金玉冠束着,整个人看着精神不少。此时他面带微笑,静静的望着缓步走来的鄢月,眼底波光流转,眸色微暖,倒是与平日的他不太一样。
鄢月并未看他,只细细寻找袁成毅等人的身影。最终,在厅内一角看到了他们。
那儿摆放着一个圆桌,上头放了酒水和几碟精致的小吃,他们围着桌子坐着,不动也不说话,看起来,像是被点穴了。一个个只能恼怒的瞪着南宫领,或表情复杂的望着鄢月。
鄢月默默的看着他们,随后被南宫领拉去拜堂……
“夫妻交拜!”
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未落下,鄢月的心已逐渐沉下去,只剩这最后一道了,过了这道,她跟南宫领,就正式成夫妻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逼着成亲,更没想过,自己嫁的人,不是他。
“美人,想什么呢?季王他们可等着你拜完堂吃解药。”这时,南宫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一点点传入鄢月耳中。
鄢月咬了咬牙,缓缓俯身,与南宫领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美人,哦不,夫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南宫领的人了。”南宫领眉眼含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鄢月神色一暗,忍了忍,生生将泪水逼退。她,是不是该认命了?
不多时,一下属匆匆而来,对着南宫领小声说了几句话。南宫领抬眸,眼底起了一丝波澜,随即面色自若的让那人退下。
“夫人,为夫带你到后院的阁楼逛逛,可好?”
“我想跟季王他们说几句话。”
“他们现在得去吃解药,过几天再说。走吧,夫人。”不待鄢月开口,南宫领便拉着她离去。
出了前厅,南宫领打横将鄢月抱起,几个飞跃,来到了后院的阁楼。这阁楼名叫凌非阁,共三层,远远望去,只见青瓦飞檐,玲珑俊秀,造型上还挺别致简雅。
“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风景好。”南宫领靠在雕花朱漆栏杆上,随意瞥了眼外头,伸手将鄢月头上的喜帕缓缓挑起,“夫人,我们在这儿洞房可好?”
鄢月瞪大双眼,下意识后退,不想南宫领早已扣住了她的腰,反而将她带到他身前。
“夫人,你得听话。”南宫领轻轻摩挲着鄢月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薄薄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笑。
“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人,那你可不可以尊重我一点?”鄢月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些,“我身子并未完全好,今天不适合洞房,更何况,是在这儿。”
“不适合洞房……”南宫领淡淡挑眉,指腹一点点划过鄢月的唇,“那先讨点好处总行吧?”
未等鄢月反应过来,南宫领已俯身吻上鄢月的唇。暧昧的气息瞬间在齿间缠绕。鄢月挣扎了两下,便被南宫领扣住双手。
“你已经成了我的夫人,就不要再想着反抗。乖乖听话,季王他们还能好过点。”南宫领垂眸,在鄢月耳边轻声道。
鄢月眸光微动,在心下苦笑着,渐渐安静下来。
“这才乖嘛。”南宫领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外头,轻轻挑起鄢月的下巴,再次吻上鄢月的唇,而后掠过脸颊,“搂着为夫。”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令鄢月浑身一震。她迟疑片刻,抬手搂住了南宫领的腰身。南宫领眉梢微动,似有笑意在流转,一枚枚吻如雨点般落下,转而越来越疯狂。片刻,便见他打横抱起鄢月,转身进了内室。
“放开我,我说了今天不能……”
“为夫忍不了了,夫人就体谅为夫吧。”
“不要!”
软榻上,鄢月拼命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扯下。
“南宫领!”
“为夫在。”南宫领唇角微牵,一手扣着鄢月的双手,一手褪去喜袍,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鄢月,“夫人放心,为夫会很小心的。”
“混蛋!”
……
某暗室中,几人双手被缚僵坐在地上,仔细看去,竟是易容成楚月青模样的穆珩青、柳篱息和他们的几个下属。此刻,穆珩青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看起来无精打采。一身上好的银灰织锦衣袍,沾满灰尘,还有几处地方破了,显得有些狼狈。
“皇上偷偷出宫,留个冒牌货在宫里,难道不怕出现第二个‘肃王’?”南宫领一脸淡笑,缓步走进暗室。那一身大红色喜袍,在穆珩青眼前晃着,不知给他心里添了多少堵。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穆珩青死死盯着南宫领,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人?什么人?”南宫领眨眨眼,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皇上说的,不会是本人的夫人吧?”
“什么夫人?!”穆珩青彻底怒了,“朕警告你,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朕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南宫领抚了抚下巴,幽幽道:“皇上,虽然你是楚岚国的皇帝,但不要忘了,她已经跟本人成亲,已经是南宫夫人,难道你想强抢别人的妻子?”
“她不是!若非你逼迫她,她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可事实就是,她已经嫁给我了。”南宫领狡黠一笑,“我们已经拜过天地,而且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在阁楼上洞房了。”
“你这混蛋!无耻!”穆珩青大怒,脸色难看到极点。
“其实就算今天我们没有洞房,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一起,每天晚上,她都是在我怀里睡的。”南宫领慢悠悠的说着,见穆珩青被气得不轻,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怀上我的孩子,等孩子出生了,认皇上做干爹可好?”
“你……”穆珩青气得青筋暴露,心猛然一痛,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皇上,你别生气啊,既然来了,就补上我们的喜酒吧。”南宫领微抬手,示意下属端来几杯酒。
“朕不会喝的,南宫领,你今天若不放了她,朕跟你没完!”
“人都还在我手上,撂什么狠话?”南宫领嘲讽道,“信不信我先把你杀了?反正你宫里有个皇上,你死在这,也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是吗?”穆珩青冷笑,“你就不怕朕的替身以朕的身份来这,再传出被你杀害的消息?”
南宫领眼眸微沉,随即笑道:“好吧,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你也休想跟我‘没完’。这宅子可不好进,外头的机关不定时会更换,就算我这次放了你,你也很难再进来,等你哪天真的带人攻破了这,说不定那时她已经给我生了孩子。”
“你……”
“当然,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可以选择派兵攻下。不过,这里是几国交界处,虽然不归任何一个国家管,但却是各国经济交汇流通的要塞,受到各国的高度重视。”
南宫领凤眸一凝,“若皇上真想派兵来这儿,恐怕得好好思量一番。冒着得罪几国的危险来抢别人的夫人,皇上,你这名声怕是要臭好多年的。”
穆珩青收拢指尖,恼怒不已。南宫领说得不无道理。这地方在众国之间,算是比较敏感,他不能轻易派兵过来,否则,让别国以为他楚岚想掌控各国经济就麻烦了。
可是这宅子所在之处,地势复杂,周围还设有重重机关,若不派兵,只带些人过来,恐怕很难攻破。就像这次,他们还没接触到宅子,就中了对方的圈套,被抓个正着。
该死的,这南宫领怎么会想到躲在这儿?实在是可恶!
“还有啊,皇上,你好像忽略了一点,以她的心性,成了我的人之后,你觉得她还会回到你身边么?就算你不介意,她自己也会介意的。”南宫领转了转眼珠,又抛出这么一句。说得穆珩青的脸色,更加难看。
“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看夫人,待会等她睡醒了,一起去浴池泡个澡。”南宫领顿了顿,语气暧昧的说,“毕竟,刚才在阁楼上,出了不少汗。”
一席话,说得穆珩青心神俱散,双眼无神的望着地面,紧随之,心口一阵剧痛,竟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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