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乖了!”肖小茹将他抱了起来,“困了吗?妈妈带你睡觉。”
“嗯。”肖墨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肖小茹温暖的怀里,乖乖地应了。
华薄义看着他们母子在床上静静地躺下后,不由百感交集地长叹一声,自举步悄悄地退了出去。
夜已深,四处寂静一片。
华薄义就着月光摸黑下楼,独自坐在了吧台上。
黑暗里,指间的烟火忽明忽灭,就如他苦涩的心。
很显然,肖小茹决定留下来了,这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但是,肖墨的态度,却很明朗地表现了,他们父子关系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好。
在他心目中,自己就是那个让他妈妈哭让他害怕的恶魔,而布兰特才是保护他保护他妈妈的英雄。
天神般的存在,自己这辈子只怕是永远都不能取而代之了。
而造成这种局面,都是他的错,他一次次的犯错,将他们的关系弄得乱糟糟一片。
接下来,他该如何弥补?
如何去温暖那颗受到了伤害的幼小心灵?
正迷茫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指间的香烟也被夺走了。
他转头,淡淡月光下,肖小茹正平静地将烟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再仰头缓缓地吐了出来。
烟雾缭绕,将她整个人层层包围,那般的不真实,却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烟雾散去,肖小茹才低低地说:“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瞬间就让华薄义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哗地一下很没志气地流了下来。
他摇头,鼻音浓重地说:“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若能够将真相告诉你,也不至于让你伤心了这么多年,让孩子孤独了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肖小茹叹了口气,“别说了。我知道你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你知道我对箫畅有多依恋,担心我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信赖喜欢的哥哥是杀死自己父母的真凶,所以才这样做的。我都明白。而且,说实话,当年你若真的说了,我确实无法过得去我心灵的那一关。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听到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虽然我当时乍听之下有些接受不了,可是细细一想,这原本就是一场恩怨循环的悲剧。箫畅虽然杀了我爸爸,可是我也不能怪他。因为,我爸爸是挑起这场祸事的罪魁祸首。箫畅与我爸爸比起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本来只想找我爸爸一人算帐的,所以才提前通知了我爸,意思就是要我爸想方设法安排我和我妈离开,只可惜,他可以安排得了我,却安排不了我妈……”
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幕,肖小茹的脸上淌满了蜿蜒的泪水。
华薄义伸手轻轻地将她搂入怀里,柔声问道:“你恨他们吗?”
“恨?”肖小茹沉思良久,最后缓缓地摇头,“不。我不恨他们。我只是可怜他们。我爸不过就是个悲剧的存在。一辈子想在我爷爷面前证明自己,为了让自己得到承认,有表现的机会,这才不惜向我伯父一家出手。可怜他,到死都没能为他自己拼个名分。而箫畅,从一个阳光帅气的少年一夜之间变为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儿。被我爷爷送到国外,虽然他没有说他经历了什么,但我能够想像那些年,那么多夜晚,他是多么的痛苦。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个人,冷漠得不近人情,把感情当儿戏,每看到他游戏人间的模样,我总是很伤心,所以努力地靠近他,想像他从前给我的温暖一样,给他足够的温暖。谁曾想到,我,就是他痛苦的源泉。我每次的靠近,他都会想起我父亲的所作所为,会更加激起他对痛苦往事的回忆,更让他的仇恨种子发芽,直至篷勃壮大。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说是剐心剐肉,只怕都不为过吧?”
细细地剖析箫畅的内心时,她的心痛得无法遏制。
对于箫畅,她不仅无法去痛恨,反而是深深的怜悯。
因为他不管如何隐藏如何竞变,始终是那个爱她护她心地善良的阳光少年……
“小茹,我很高兴听到你能这样说。你的善良,永远是最打动我的心的。”华薄义低低地说。
“我善良吗?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这些年来,孤寂的生活磨去了我的锋芒,让我学会了思考。”肖小茹苦笑,转头愧疚地看他,柔声说道,“对于箫畅,我能轻易地释然,是因为他已经手下留情了,更是因为他始终是那个护我疼我的哥哥。而你,因为我的心里重你爱你憧憬你渴望你,所以要求完美,所以就算当初我以为是我父亲先毁了你华家,才惹得你灭我肖家,我也无法原谅你。你的欺骗,让我很心痛,我无法装聋作哑地跟你假扮恩爱。所以,尽管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我却依然选择要将你绳之以法。晕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傻傻地被人心连身子一起都被骗去了的傻瓜,却万万没有想到,我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无情女子。华薄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爱情……”
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不不不。不怪你。不怪你。”华薄义心疼地举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我们的爱情一直都在,虽然曾经受到伤害,但是现在已经痊愈了。肖小茹,我爱你的这颗心,从始至终都不曾改变过!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如果你不愿意,也请让我在一旁默默地关心你和孩子吧!如果某一天,你找到了你心怡的男子,一个肖墨喜欢的爸爸,那么我会亲自牵着你和孩子的手,将你们好好地交到他的手上的!真的。我不是说什么好听的话,我现在是真的这样想的。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生都平安幸福更快乐的事情呢?”
肖小茹听了,脸上的泪越发地多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华薄义,你混蛋!你这是在告诉我,让我和孩子滚得远远的么?你知不知道,你早就把人家的心给偷走了?现在不仅不还,却还想赶人家走?天底之下,哪里有这种道理?!”
华薄义惊喜交集,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她,声音颤抖地问:“小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仍然爱我吗?一直都在爱吗?你不打算带墨墨走了吗?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理解力不好,你可不可以说得清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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