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来了,进家里喝点水吧。”孟离看二丫头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什么来,对这个女人说道。
女人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孟离把女人带回家时,婆婆就围着人家问她到底是谁。
家里太久没来过客人了,上次来人还是大丫头的婆家过来找事。
孟离说:“好像是二丫头的亲生母亲。”
这立马引得婆婆的戒备,她盯着女人说道:“你来做什么?孩子给你养大了你想来带走吗?”
“我给你说没这个说法的啊,官府都不允许,二丫头是我们家的,就算要卖掉也得是我们家卖。”
二丫头:“......”
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孟离:“......”
这婆婆说话怎么就这么惹人笑。
女人苦笑一声说:“老人家您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她,不欢迎的话我这就走。”她转过身,看架势就要走了。
孟离伸出手拉住她说道:“妹子,老人家说话耿直了些,别在意。”
就算这个女人现在走了之后肯定还会回来找二丫头,那还不如这次把话说请,把她的目的搞清楚。
便是投靠二丫头也得看二丫头的意见。
“嫂嫂你真是宽厚的人。”女人抬起头看着孟离,没执意要走了,只是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婆婆直接问孟离:“你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孟离说:“都说有事了。”
“你要把二丫头给她?”婆婆死命担心二丫头跟着女人走了。
孟离耐着性子说:“没说要给她,先看看,您也别太急了。”
婆婆没好气地说:“我急?花了这么多粮食养只狗我也怕丢了。”
二丫头:“......”
“反正在您老人家眼中我跑了就亏本呗。”她忍不住说道。
孟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二丫头就闭上了嘴,孟离对她说:“即便是她觉得赔本也是正常的,养孩子也是一种投入,再者她也有舍不得的意思。”
二丫头闷闷点头:“知道了。”
婆婆却还嘴硬:谁舍不得她了?”
她转而对女人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肯定是有事,带她走?那就要清算一些这些年她吃的粮食,你得补偿一下我们。”
女人唉了一声,有些无奈,却也附和她:“自然应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句附和她的话,婆婆却又真的当了真,险些跳脚:“你还真打算带她走啊?想买断?”
“那我们辛苦养大还指望她长久孝顺我们,买断了算怎么回事?”
二丫头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虽然真切的感受到了祖母是舍不得自己,但还是觉得这些话不中听,听着难堪,渐渐的终于明白自己从前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
孟离说道:“您老人家渴不渴,我给您端水去?”
婆婆瞪了孟离一眼,孟离眉梢一挑,默默地注视了她几秒。
再说,再说下去别怪我落你面子了。
婆婆也立马‘心领神会’,她沉默了。
算了。
见她闭嘴,孟离眉眼带笑,招呼女人坐,然后叫三丫头和二丫头端水,家中没有什么吃的招待客人,只有清水一碗,也是无奈。
女人坐下了,婆婆不肯走,就在旁边戒备地盯着她,水端到她跟前,她也不肯喝。
孟离抿了一口水说:“喝点水解解渴吧,我见你这几日都徘徊在附近。”
女人有些尴尬地看了孟离一眼:“你都发现了。”
孟离点头:“是,总感觉有人在附近。”
“那我早该出现,只是我也没想到你是这么宽宏大度的人。”她略感汗颜。
总是想等着二丫头落单的时候,但是在暗地观察了几天,二丫头总是和任氏一起出去一起回来,根本没机会单独和二丫头说话。
之前也是怕任氏阻止她们母女相认,但万万没想到还是任氏主动带着二丫头来了,甚至直接把话题挑明了。
孟离笑了笑,问道:“那你们需要单独谈吗?”
二丫头愣愣地看着孟离,摇了摇头说:“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看得出来她竟然有些排斥,她从前可是很期待亲生父母出现,解救她,改变她。
虽然从亲生母亲的衣着上看不是富人,但也比现在这家庭的任何人穿着的好,即便是没有二丫头想象那么好,但也强一点,二丫头若真是贪图富贵就该态度好一些。
孟离不知道是自己改变二丫头,还是二丫头的母亲没达到二丫头心中预期的那样以至于她态度排斥,亦或是她还有些奇奇怪怪的情绪。
女人有些失望,发出非常勉强的笑声,她对孟离说:“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吧。”
婆婆在旁嘀咕:“还算小丫头有良心。”
没人搭理她。
“嫂嫂,您人真好,您会怪我回来打扰丫头的生活吗?”她目光哀伤地看着孟离。
孟离摇摇头:“不怪。”
回来了更好,好歹确定了二丫头的母亲是谁,也免去了此后二丫头对亲生父母的各种幻想。
“这些年我实在无奈,见孩子跟你们好好的,也就没敢叨扰。”她声音带着歉意,又带着无奈。
婆婆说:“那你现在怎么有脸回来叨扰了。”
女人唉了一声,老人家挺怨她。
“当年孩子就这么被人丢下了,你也不怕被狼咽了去,当初不管死活,如今来情深义重?”婆婆又说。
婆婆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让女人惭愧地低下了头,她说:
“当年确实无奈,不过当年我一直在暗处躲着,直到嫂嫂抱走了孩子我才走,我有守护她的安危,没想过让她死。”女人接受道。
婆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现在还不是凭你这张嘴怎么说,谁知道当年实情如何。”
孟离笑了笑,倒是有些相信女人的话,她在孩子身上留下印记就是为了今日能相认,能对得上当年的细节,若是把孩子的命交给上天,她可能就不会留下印记了。
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抛弃孩子,希望有人收养孩子,没想过让孩子死。
闻婆婆的话,女人也沉默下来,看来也不愿再去狡辩什么,争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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