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浩樊辣椒》第534章 自损八百

    “雷洪，下楼，杀了他哥，马上去。”与叶家成对视了一分钟，我说。
    “去吧！”叶家成大声道，“你杀不了，你不知道他另一个身份，丹麦大使，杀了他你的酒店就不用开了，那还涉及到外交，你想想自己做什么生意，出这么个事情你的组织肯定要被夷平。所以，宁浩，你不但不能杀他，你反而要求神拜佛保佑他平安的离开中国。”
    “叶家成，我一直比你聪明，你承认这点么？”樊辣椒说话了，叶家成的目光被她吸引后，她继续道，“这次，你就觉得我做的防范措施那么少？你真的以为我那么笨？而你那么容易上到天台？而且能跑掉？降落伞，以你的技术应该可以去很远吧？但速度很慢，我们下面许多人，随时可以追踪到你。”
    “你忘记了？”叶家成瞄了一眼梁佳，“我有护身符。”
    “我没忘记，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怎么应对是我想的、做的，我绝对可以想到杀了你哥而不需要负责的办法，不是一个，十个都可以。所以，放了梁佳，换我当人质，这样对你来说比较安全，你同意吗？”
    “同意，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可以一枪杀了你，问题解决。”
    “你的枪有多少子弹？”樊辣椒指了指楼梯顶一个塔子，“有没有他们多？”
    我往塔子上面看，我看见三支枪管，很长，阻击枪，枪口对着叶家成。这到底什么人？我看了一眼雷洪，雷洪摇头，表示不知道，我看了一眼丁少阳，他更不知道。
    “有准备啊！”叶家成笑容有点僵，然后立刻飞快把梁佳拉过来挡在自己面前。
    “你放了梁佳，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樊辣椒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目光令人心痛，她是想告诉我只有这个办法了，然后她继续转回去对叶家成说，“换吧，我保证他们不开枪，否则就算你用降落伞下去了一样要死，因为那是阻击枪，他们还是训练有素的，肯定能打中你。”
    叶家成在思考，看着那些枪管露出愤恨表情，然后他说好。
    “你放梁佳过来，我过去。”
    “你先过来。”叶家成对他两个手下说了几句话，是越南语吧，说完了，其中一个手下帮他套上降落伞，弄好了他才又说，“否则别换了，我无所谓，反正要被你们追杀，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反正是未知之数，梁佳不一样啊，一大一小一尸两命，多惨？”
    樊辣椒说好，然后快速走近几步，叶家成也快速放开了梁佳。
    梁佳犹豫了一下才走前一步，然后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樊辣椒一眼，接着摸摸自己的肚子才又继续走，与樊辣椒擦肩而过。樊辣椒被叶家成控制住以后梁佳才走很快，冲向我，但那一刹那我看见叶家成举起了手里的枪。我立刻大喊了一声“辣椒”，我知道叶家成要从后开枪打梁佳，我看见他退步，他大概想搂着樊辣椒一起跳楼，这样一来阻击手无法打他。
    樊辣椒反应过来了，她推了一下叶家成的手，随后用力往后撞，立刻的，她和叶家成摔了下楼，伴随着一个枪声怦一下，向天开的。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叶家成的两个手下也摔了下楼，他们被阻击手打的。
    我抱到了梁佳，她冲到了，我转而把她交给一个手下，然后冲到边沿往下看，樊辣椒与叶家成坠楼的速度很快，我眼睁睁的看着，心扑通扑通直跳。我真害怕樊辣椒抓不稳自己摔了下去，幸好没有，降落伞打开了，转了一个圈后往山下飞去。此时三个阻击手下来了，好像是陈刚的人吧，问我要不要开枪。
    “开什么枪，立刻去追。”我回头想叫雷洪，他已经不见了，大概去追了，我看了梁佳一眼，“佳佳，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我立刻冲进消防梯，一路往下冲，直接出了酒店，但那会儿已经看不见降落伞，我只能给雷洪打电话。
    雷洪告诉我降落伞在酒店正门四点钟方向，他正在追。我立刻去追，跑很快，那些都是小路，不过月光很亮，能看清楚。我一直跑啊跑，跑到一大片果园，突然一个身影扑出来吓我一跳，居然是雷洪。
    “人呢？”
    “里面。”
    黄琼带着我跑，跑了一百多米，发现了降落伞，还有一滩血迹。我不知道这是谁的血，我不希望是樊辣椒的，因为挺大滩的，在一个树丫里，那个树丫很尖。雷洪告诉我这大概是落下来时撞上了，如果是重要部位，估计够呛。
    “我们分头。”雷洪说，“我已经叫了手下过来，应该快到了！”
    “嗯。”我指了一个方向，“我走那边。”
    “等等。”雷洪拉住我，给我一柄匕首，“他有枪，小心点。”
    我去找了，走的很快。
    这是一个很大的果园，现在是冬天，没果，也没人。我一路走，心情很沉重，因为我觉得窝囊，那么多人居然让叶家成诡计得逞。还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黄森死了，道拉家族的家长出事了，甚至蒋冰，我现在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人有没有事都不知道。这还不算严重，严重的是樊辣椒，那滩是不是她的血迹？叶家成要带她到什么地方？会不会杀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确定，都不知道，我心慌心乱，很害怕。
    往前走了一百米左右，我看见一串项链，是樊辣椒的。然后再走了几十米，我看见一只手表，也是樊辣椒的，两个物件都会反光，所以我能看见。
    我继续追，在一条石头路发现血迹，路的尽头是个小木门，我在里面倾听了许久才慢慢打开，一走出去就看见一条河，河对岸有两个人影。我觉得那就是叶家成和樊辣椒，但我不敢喊，我看了看两边，找桥，又发现桥在很远很远的上方，从桥过去然后再冲到对面，要花血许多时间，直径走才最方便。
    死就死吧！我咬了咬牙，举着手机慢慢下河。河水不深，最深的地方才到脖子，但现在是冬天，过到对岸我已经不停发抖，感觉自己变冰块了，还得坚持去追，沿着小路一直找……
    最后我终于又发现了他们，在小河外面一公里远的一条大马路边，我刚从小路出来，看见他们蹲在一片草丛里。我想叶家成一定在等车吧，这个神经病把自己弄那么惨至于吗？直接找人暗杀我不一样能报仇？非要弄到我身边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然后他自己负出那么悲惨的代价，损人不利己啊，这就是当初理智的他干的事情。
    稍微歇息了一下，我咬着牙走过去，走剩十几米距离后我用爬的方式靠近，爬到草丛外沿。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按喇叭的声音，在好几百米远吧，我能听见，叶家成也能听见，他站起来往喇叭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立刻扑向他，他没想到有人，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被我扑倒了，而下面是下坡，大概有十米左右，我和他抱一起滚下去，重重地摔在一条干枯的排水渠里。
    我脑袋很痛，浑身都痛，看叶家成，他手里的枪没了，应该是掉了！我心里窃喜，立刻扑过去又掐又踢，这家伙力气很弱，大概滚下来的时候撞到要紧部位，我是这么认为的，后来才发现他左肩满是血，有衣服包着，樊辣椒的衣服。
    “叶家成你死定了，伤成这样，你不是我对手。”我一边掐他脖子，一边说。
    叶家成双脚钳住我脖子用力一翻，摆脱了我，他往上爬，大概想回到马路上面。我看了一眼上面，有个人下来了，是樊辣椒。而远处，一辆车已经开过来，能看见灯光。
    “趴下，不要打来。”我大吼一声，我担心她被开车的看见。
    樊辣椒犹豫了一下，然后趴下了……
    我再看叶家成，他已经往上爬了三四米，我立刻从腰间拔出雷洪给的匕首，把匕首套子随手丢了去追叶家成，才追了一米就被他发现了，他用东西砸我，是石头，砸中我肩膀，痛疯了！我愤怒地捡回石头往上面砸，砸中叶家成背部，然后石头往下滚又撞了我一下。
    太笨了，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我看了看两边，感觉左边比较容易爬，所以往左边而去。由于我的伤势没有叶家成重，我爬得比他快，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我跳过去拉他的脚，然后我们又一起往下面滑了下去。那时候车已经到了，就十多米的距离，叶家成大喊了一声，说的是越南话，我不知道他喊什么，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捂住他嘴巴，死死捂住。
    大概是他命该绝吧，除了我和樊辣椒，没有人听到他喊，那辆车开了过去……
    我放开叶家成，喘着粗气爬回刚滑下来那个地方，捡回匕首。接着，站起来，大大喘息了几口气，走过去抽起叶家成，一匕首插进他的屁眼。我感觉奇怪，为什么要插这个地方？不知道，大概是抽他起来的时候顺手吧！
    叶家成凄惨地嚎了声！
    “这一刀是练常的。”说完，我又插了一刀，这次翻过来插他的大腿，“这一刀是梁正华的。”
    叶家成嚎得更凄惨了，仿佛要把自己的血脉嚎破了！
    “这一刀是陈兵的。这一刀是辣椒的。这一刀是蒋冰的。”我连续插了他好几刀，一刀换一个部位，往四肢插，没插立刻死的部位，那要留给最后，我要让他慢慢的、慢慢的痛苦死去，我要为曾经被他害过的所有人报仇，一人一刀。
    叶家成嚎不出来了，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仍然目光狠狠的剐着我。
    “这一刀是蒋亮的。”我对着他笑，再一刀插在他腹部，“这一刀是陈才的。”
    叶家成终于害怕了，我从他眼神里看见了恐惧，看见了绝望，看见了不甘以及痛苦。他痛苦是对的，我数了一数，他已经给我插了七刀，刀刀我都用尽了力气，插得很深，要非常用力才能把匕首拔出来。而我拔的时候往往是叶家成最痛苦的一个时刻，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这就是自己的最终结局，如果他能想到，刚才绝对跳楼死个轻松。
    “叶家成，你安息吧！”最后一刀，我往他心窝插了下去，“这一刀，是为我自己。”
    叶家成死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害到我绝望了无数次的对手，终于死了！此刻，我就坐在他尸体的傍边，瑟瑟发抖，冷的、怕的，什么复杂的感觉都有。我杀了他，亲手杀了他，为练常报了仇，为梁正华、陈兵、蒋亮、陈才，以及我自己，还有许多许多人都报了仇。
    仇报了，但我一点都不好受，我视线里所有物体都是红色的，天空也是红色的，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血的颜色。我想吐，觉得自己残忍，我插了他八刀，为什么能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樊辣椒走了下来，她看都不看叶家成的尸体一眼，就是静静的抱住我的脑袋，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