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空欢喜》第176章 最好的结局

    余掌珠没有回头看,拉着陆越泽的手便上了自己的车。
    陆越泽的身上很湿,她的身上也很湿,但,掌珠没管。
    她的车子旋即便走了。
    车开了一半,余掌珠才用抽泣的声音说了一句,“去哪?”
    “不知道!随便吧。”陆越泽说了一句。
    掌珠便带着陆越泽去了自己家。
    余世中看到掌珠带了一个很面熟的小伙子回来,问是谁。
    掌珠含混其次地说了句,“陆越泽,你认识的。”
    说着,让陆越泽坐在沙发上,把他的裤腿撸起来,给他擦酒精。
    掌珠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她知道她在江延东门口抱陆越泽的情形,江延东已经看到了。
    她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
    可她就是见不得江延东让陆越泽跪在地上,那么大的雨。
    她知道江延东是通过这样折磨她。
    他要逼她。
    既然要逼她,她就做给他看。
    陆越泽的腿上,都是血的印记,被雨水弄脏了。
    掌珠拿了棉棒,拿了碘酒,给陆越泽擦拭。
    余掌珠也觉得心里委屈,特别委屈,一边擦,一边哭。
    “你哭什么?”陆越泽问。
    “没什么。”掌珠拿着棉棒,抬起袖口来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给陆越泽擦完了,掌珠问,“你晚上去哪?”
    “我回家。”
    “我送你回去。”掌珠又说。
    “不用。”
    “走吧。”掌珠说到。
    掌珠一边走,一边抽鼻子,上车以后,便送陆越泽到家了。
    她回来。
    余世中一直在等她。
    “怎么回事?”余世中很严厉地问她。
    “不知道。”掌珠站在楼梯口,不上楼。
    “延东知道吗?”
    “知道。”
    “知道他不管?”余世中又皱着眉头问。
    刚才他看陆越泽的眉眼,已经看出来不同了,掌珠的眼睛里,除了烦躁就是委屈。
    所以,余世中不懂两个人的关系。
    余世中自然觉得,掌珠嫁给江延东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世亨还是余家的。
    他没有把女儿当成换取世亨的资本,只是觉得,既然掌珠本来和延东好,就一直好下去就是了,为什么中午有这些幺蛾子?
    可如果换了陆越泽这个穷小子,那便不一定了。
    掌珠今天一夜没睡,脑子里只有五个字:回不了头了。
    江延东一直怀疑她,怀疑她,今天,铁证如山。
    即使有朝一日,她想回头,想必傲娇如同江延东,也不会要她了。
    第二日,掌珠便去了殷觅的医院。
    她看着殷觅,却一句话没说。
    想说的话,昨天都在心里和自己说过了。
    出门的时候,碰见林珥,林珥好像跟掌珠一样,心情都不好。
    江延东一直没找余掌珠,什么都没说。
    那日,陆越泽单独约掌珠,要去训练,他问掌珠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以跟他去。
    掌珠最近请了长假,没去单位上班,一直窝在家里。
    “好啊。”掌珠说。
    陆越泽的车停在了掌珠的门口,接上了掌珠。
    “我爸那件事情,了了。”陆越泽说到。
    “嗯。”掌珠侧头看着窗外。
    “是江总出面的。”
    掌珠又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嗯。”
    陆越泽没让掌珠去谢谢江总,该说的话,他都说过了。
    他没犯贱地在江延东面前说过一个关于掌珠的字。
    江延东根本没跟他说过话,和税务局的人直接交谈的。
    从那日,陆越泽从江延东的家里走了,两个人根本没见过。
    同样,江延东也没见过掌珠。
    到了训练场以后,陆越泽去更衣室换了外面的衣服,去打球了。
    不多时,鲍成山也进来了。
    掌珠没坐在观众席上,站在球场旁边的,看到鲍成山进来,她转身便走。
    陆越泽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他对着鲍成山介绍:“掌珠。”
    鲍成山大眼瞪小眼的,特别诧异,心里万分不解。
    这是几个意思?
    究竟是几个意思?
    “掌珠不是——?”鲍成山很错愕的样子。
    掌珠不是二哥的女朋友么?为何又和陆越泽在一起了。
    看两个人的神情——
    关于二哥和余掌珠的事情,二哥也没说过啊。
    鲍成山却沉不住气了,有心要发火的,可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所以便忍住了。
    打完了球,鲍成山便走了。
    他在想着,本来以为二哥弄个女篮俱乐部,有事的会是二哥,想不到,有事的竟然是掌珠。
    鲍成山给二哥打了个电话,问二哥最近有没有事,他要去找二哥喝茶,聊天。
    “怎么想起来找我聊天?”江延东问。
    “我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就只有二哥你一个亲人,自然觉得你是最亲的,要不要一起聊天?”鲍成山问。
    虽然鲍成山来美国,托二哥的鸿福托了也不少了,但如此这样单独约江延东的,还从没有过。
    他来了江延东的家。
    江延东已经在家里冲好茶了,碧绿的茶叶。
    掌珠并不在。
    鲍成山讪笑,“二哥,怎么没见掌珠呢?”
    “她非要在我家吗?”江延东给鲍成山冲茶,说了句。
    “她不是老在你家里住吗,最近不在?”鲍成山问。
    “不在。”
    鲍成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了?”江延东抬眸看了鲍成山一眼。
    “掌珠年纪小,玩心重,好奇心也重,你得多管着点儿。”鲍成山说。
    江延东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何出此言?为掌珠而来?掌珠怎么了?我不知道。”
    鲍成山马上话就要压不住了,二哥戴了绿帽子了,自己还不知道?
    “总之,二哥你看住掌珠就是了。”鲍成山又说了一句。
    江延东唇角上扬,笑了一下,“是掌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鲍成山不好说,怯懦良久,终于说道,“二哥,我不是挑拨你和掌珠的关系,那边陆越泽去训练,掌珠也去了,陆越泽拉着掌珠的手,分明是男女朋友,二哥您也不管管吗?我怕日后——”
    江延东的只是淡淡地笑说,“是么?”
    “是。而且,陆越泽叫掌珠叫的还挺亲密。”
    江延东低下头去,看那茶杯,没再说话。
    陆越泽的父亲陆斯年要请江延东吃饭,毕竟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
    若是平常,这种聚会,江延东定然不会去的,不过今天,他去了。
    而且,陆越泽也去了。
    是陆斯年非让他去的,而且,陆越泽虽然不想去,但身为独子,他不能不去。
    如果让父亲一个人去,那显得父亲太凄凉。
    毕竟是陆斯年欠江延东的,在饭桌上,他感慨万千,说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江延东,这件事情,让他原本死心塌地地为之服务的、自己的亲哥哥表现出来的绝情让他伤心,江总的心肠让他感动。
    “我哥哥被责令补交税款和罚款,否则,等待他的会是牢狱之灾。”
    通过这件事情,陆斯年感慨万千。
    江延东没说什么,目光只是不经意地瞥了陆越泽一下。
    陆越泽一直埋头吃饭。
    中途,陆斯年去洗手间了。
    就剩下江延东和陆越泽了。
    “掌珠怎么没来?”江延东问陆越泽。
    “她?她说不来。我告诉她了。”
    “告诉掌珠,最后一周,我若等不到她,她这一辈子都不用来找我了!”江延东对着陆越泽说到。
    陆越泽在低头吃鱼,看起来很忙碌。
    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对江延东说,“为何江总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掌珠是属于你的?”
    其实,他和掌珠之间是真的没什么。
    掌珠从未说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没说过他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那日,从江延东的别墅前离开。
    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情感,都是一去不复返的。
    因为那天,掌珠和他拥抱,代表了和江延东的决裂。
    好像他和掌珠之间有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只要掌珠不捅破,他也绝对不会捅破。
    掌珠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掌珠也很少和陆越泽在一起,就是偶尔一起打打球。
    江延东看了陆越泽一眼,站起来走了。
    话,江延东已经撂下了。
    陆斯年回来的时候,江延东已经不在。
    鲍成山晚上聊天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婉盈了。
    总之,这对小恋人,平常什么都说,特别亲密。
    婉盈一听二哥的感情又出了问题,自然告诉江景程和周姿了。
    江景程简直头疼,这几个孩子,怎么一对未平,一对又起。
    没一个省心的。
    他给江延东打电话,让他回国。
    江延东的答复是:等他一周。
    “你很忙吗?你不一直都是甩手掌柜的吗?这一周要干嘛?会见国家领导人吗?除了会见国家领导人这样的事情,都给我回来!”江景程连珠炮似地对着江延东喊。
    “一周!”江延东没有过多地辩驳,撂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这一周,他没上班。
    陆越泽把江延东的话对掌珠说了。
    掌珠最近没事总坐在哈佛图书馆楼前的台阶上,愣神的样子。
    陆越泽走到她身边,轻抚了一下她的背。
    “你要不要回他身边去?”陆越泽问。
    “那天开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回去,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就总怀疑我,现在他手上有了我的把柄,不知道日后怎么折磨我。”掌珠淡淡地说到。
    “真不回去?”
    掌珠点点头,“如果我回去,除非你和我一起,我告诉他,正式分手了。否则,我很怕他!我不懂他,他也不让懂他,虽然大部分时间我觉得很甜蜜,但有时候,我很痛苦。我真的很怕他的!”
    陆越泽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掌珠一直没去。
    她甚至想把这一周的时间缝起来,永远地过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延东,怎么解释那日的事情。
    代玮没事算的什么牌,那天的事情,又为余掌珠添了实锤。
    她水性杨花,脚踩两只船的名声已经做实。
    那天,她是让陆越泽和她一起去的。
    无论怎样,两个人之间总得有个结局吧。
    最后一天,余掌珠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来。
    是陆越泽和她一起去的。
    进了江延东房间的时候,江延东正在自己的酒柜前倒酒。
    刚才听到门铃,阿姨又说是她。
    江延东的心放松了一下。
    不过一撇头的功夫,便看到掌珠和陆越泽进来了,站在了沙发旁。
    江延东的酒差点要倒出来。
    他端着酒,一步一步地走向掌珠和陆越泽,坐在了沙发上,审视这两个人。
    掌珠一直低着头,看向江延东脚的位置。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害怕他一次又一次无谓的吃醋,吃醋之后的折腾,她真的很怕的。
    她知道,若自己再次回到他的身边,这件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掌珠会戴着脚踩两只船的帽子过一辈子。
    所以,她反手握住了陆越泽的手,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江延东很了她良久,说道,“来就是说这个的?”
    “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可这是最好的结局。”掌珠说。
    江延东头侧向一边,说了句,“走吧。”
    掌珠愣了愣,走了。
    出来以后,她长吁了一口气。
    此后,她和江延东,也就这样了。
    江延东回了国。
    这次回来,有公事,也有私事。
    江景程自然关心他和掌珠的事情,第一句话就是:“你和掌珠究竟怎么了?你们俩究竟是谁矫情?还是你俩本来就性格不合?”
    江景程非常生气,“都结过一次婚了,还这样?”
    江延东似乎很累的样子,“大概是性格不合,否则也不会离婚!”
    “以后呢?”
    “可能就这样了。”
    “延东,你以前高傲地连女人的面都不看一眼,好不容易看上掌珠了,磨难又这么多,是不是你自身有问题,你不考虑下吗?”江景程又说。
    江延东闭上了眼睛,很累的样子。
    “另外,延远要订婚了,你当大哥的,回来张罗张罗。”江景程又说。
    “好。”
    延远订婚的事情,是代玮主动提出来的。
    是代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主动说的。
    因为代玮一直对延远有心理阴影,确切地说,是对乔诗语有心理阴影,可她又十分十分喜欢延远,延远性格阳光,单纯,所以,她想着,如果有了名分,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了,或许她就没有心理阴影了。
    再说了,和个把女人上过床,根本不算事儿,就是她有心理洁癖。
    看到代玮这般主动,延远自然很开心,同样开心的,还有江景程。
    只是周姿,有些犹豫,问延远和代玮是不是有些仓促。
    “没听过闪婚么?掌珠和延东倒是不犹豫了,结果怎样?不还是走到了这步?感情这事儿,夜长梦多。”江景程说到。
    周姿没辙。
    家里的事情,向来都是江景程说了算,周姿只好照办。
    家有喜事总是很好的,能够冲淡很多的不愉快。
    代玮的父母是这样决定的,在美国那边给两个人买了一套房子,两个人一起去美国住,或者一起来中国,都可以的。
    有钱人,距离本不是问题。
    代玮的父母,在代玮这件事情上,向来开明,而且明事理。
    之前代玮问过掌珠很多次,要不要参加她的订婚仪式。
    “不去。”掌珠说到。
    她已经很久没上班了,天天在家窝着。
    广告部经理曾经把掌珠好久不上班的事情汇报给江延东。
    虽然美国人不善于钻营人际关系,但掌珠和总裁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江延东问她多久没上班了,经理说两周。
    “随她去吧。工资照发。职位保留。”
    然后,江延东便回了国。
    这几日,掌珠每天都来打篮球,有时候,陆越泽会直到她,没人教她,她就自己打。
    与其说是在打篮球,不如说发泄自己心中的抑郁。
    她和陆越泽,并没有任何发展。
    她也没期望和他有什么发展。
    只是觉得,那天的他,跪在那里,可怜极了。
    掌珠穿篮球服的样子很好看。
    掌珠很想找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丝言聊聊。
    掌珠对这些性格明朗的人,都有着迷一般的迷恋。
    对男人是,对女人也是。
    许是曾经和江延东在一起,压抑太久了。
    掌珠拒绝代玮订婚的邀请,原因很简单,因为会碰到江延东。
    她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想起阴骛,醋意,折磨这些词。
    代玮非常失望,订婚仪式在中国举行,掌珠是注定看不到了。
    她可是代玮最好的朋友。
    掌珠最近打篮球打得瘦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
    江景程和周姿知道掌珠不来,都略失望。
    看起来掌珠和江景程是真的分了。
    不过,江家的订婚仪式办得相当隆重,也显示了对代玮这个儿媳妇的欢迎。
    几乎整个丰城都在庆祝,成为了贯穿全城的大事。
    身在江城的乔正业知道了。
    乔诗语也知道了。
    不过这次,她很沉默,同事们似乎都在说江延远和代玮的好事,也有嗤笑她是丑小鸭却想嫁入豪门的意思,那日却落了自己的难堪,不过,乔诗语不在意。
    曾经的奋力一搏,她以为是她的杀手锏,却为人不耻。
    纵然乔诗语再没脸,可这种脸还是要的。
    江延东都那么说他了。
    此生,她和江延远已经无缘。
    他订婚,那就随他去吧。
    乔正业却给江延远挑了很昂贵的礼物。
    虽然假装不知道,但是,乔诗语和江延远的纠缠,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为了表示对延远的祝贺,同时也为了表示乔乔的歉意,乔正业买了一对很昂贵的情侣表。
    几乎要耗费他两年的收入了。
    可江家那种的家庭,都不一定能够看上。
    他从江城买了,保值快递过来,给了周姿,里面还有他写的贺词:比翼双飞。
    这两块表,周姿单独收起来了,毕竟是乔正业的礼物,她准备单独送给延远。
    不管延远戴也好,不戴也好,总之是乔叔叔送的,对江延远的歉意,乔正业也在微信里说了,让周姿转达,不让江延远的新婚有任何不愉快。
    订婚宴完了的那晚,代玮是照例和父母回酒店去睡的。
    毕竟不是结婚。
    江延远一个人在江景程的别墅睡的。
    楼下,江景程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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