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是局》第一百六十五章我不配刻上墓碑,脏了他的轮回路。

    我微微偏开头,不看怒气正盛的周朗。
    近一段时间来我每天做什么都是固定的,早起后出去上孕操课,回来后吃饭午睡,下午再出去溜达会儿,到了晚上睡觉前步数在一万五千步左右。上下也会浮动,比如上周的今天去秦家时频数飙到了二万以上,可周朗在做孕记时问都没问。
    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在中午回来,还质问我去了哪里。
    “躲什么躲。”周朗拽过我肩膀,让我正对他,“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我问你你去哪里了离我十几里地,你是去给刘安上坟了吗看我,看我”
    “周朗你有病吧”我抬头直视周朗,“你好端端的提他干吗”
    给刘安上坟也亏他说得出来
    “好端端”周朗擒起我手腕,“会说谎了是不是没去上课说去上课了”
    “我没说我去上课了”
    “小朗,我,我”王姐冲过来解释。
    “闭嘴滚回房去”周朗打断王姐,看着我道,“我就听她说。赵乔,你亲口和我说,你去哪了,干什么了要是和我知道的差半个字,你下半辈子都别想出这间别墅半步。”
    我闭上眼,深呼吸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气不能气和一个神经病生气不值。
    好好的他不会突然抽疯,既然能这个时候回到家里来堵我那肯定是对我的行踪有了一定了解。
    王姐说谎漏了一次对我非常不利,眼下最明确的选择是
    “我去见你爸了。”我睁开眼,抬头直视周朗眼睛,“市政家属院,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问张姨,或是秦市长的秘书。我进门时是他的秘书小赵给我开的门。”
    周朗紧紧攥着我胳膊的手缓缓松力,脸上神情几变,“你真的去见老爷子了”
    “对。”我高提起来的心缓缓放下,看来我压对了,周朗已经知道我的真正去处了。
    周朗退后两步,单手插腰转身,“去见老爷子了你私下去见他干什么”
    他猛的大吼,抬起脚狠狠踹在沙发上。
    沙发磨着地板发现咯吱一声,砰的一下撞到实木茶几上。
    我吓的一抖,后退几步抓在楼梯扶手上。
    “关在书房里,一待一个小时”周朗背对着我一下一下的踹着沙发,疯了一样咆哮,“不许别人进入,还有说有笑,搂搂抱抱”
    “赵乔,你当我是死人吗是不是我没他本事大,所以你另选高枝”
    “周朗你能不能冷静点”我看着周朗大吼。
    越说越没边,他是疯了吗
    “他是我爸是你公公你往他怀里坐时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周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让我恶心”哗啦啦,沙发旁一人高的瓷瓶被打碎在地,“你们让我恶心恶心至极”
    我看着满地碎片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笑了,对他道,“那你恶心去吧。”
    他就是一个神经病,我和他争辩什么
    周朗转过身来,红着眼一步向我逼进,“怎么不解释了,圆不上慌了你去找他是因为你孕期我没满足你还是报复我强奸你,所以你去睡我爸”
    我一步步后退,顺着楼梯向上,“周朗,你现在不清楚我不和你吵,你最好冷静一下。”
    “冷静”周朗扯下衬衫甩到楼下,“我他妈的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脱,把你衣服全脱了”
    “周朗,我和你爸什么也没有我去找他是因为你的病”
    “病”周朗站在我面前,冷笑,“他妈的你不装疯了,开始把病往我身上推”
    说不清,这种情况下的周朗没法交流。
    我咬着唇摇头,连后退边道,“周朗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没吃药时都没疯到这个程度上,现在可是吃了一周的药了
    “一滴没沾”周朗两步逼近,单手啪嗒一下解开皮带扣,“要我亲自动手”
    “你别过来。”我后背唰的立起一层汗毛,向后看一眼往楼上跑,“周朗你别乱来,会伤到晴天。”
    “乱来”周朗一把扯住我胳膊,抽出皮带抽在我身上,“你以为我想上你做梦”
    我一侧身,皮带结结实实落在我肩膀上,啪的一声。我痛的闷哼,撕扯着往楼上跑。
    “躲你往哪躲”
    又一皮带抽来,皮带卡头正好砸在我太阳穴上。头有点晕,周朗的脸在我面前飘来飘去,嘴一张一合说些什么全成了天外音。
    我用仅存的意识撑着,左手死死抓着栏杆不敢松手,抬起右胳膊护住头脸,在楼梯上蜷缩成一团,任皮带一下一下往肩上,胳膊上落。
    “小朗”王姐从房间里冲出来,跑到楼上来拉周朗,嚎啕大哭,“小乔还带着身子,她见老爷子真没那些肮脏事。你这是听哪个长舌头的胡乱说话了”
    “闪开。”周朗回身,把王姐推了个跟头。
    王姐爬起来又来拉周朗,“小乔全心全意为你呀,她为了你什么都忍了,呜呜,小朗,你别打她了,她还怀着你孩子。”
    “放开,我让你放开”
    “不放,小朗,小朗”
    拉扯中不知是谁推了推还是谁没踩稳,我只听见王姐一声惨叫,紧接着楼梯上一阵震动,无声了。
    我缓缓放下胳膊,看到王姐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我下两阶的楼梯上,而周朗仰躺在楼梯下一动不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王姐放声痛哭,回过头来对着我放声痛哭,“我就是拉他一下,没想把他推下去”
    我盯着楼梯下面的周朗愣愣的出神。
    他死了吗
    如果没死我可不可以去补上两刀。
    “小朗”王姐连滚带爬的下去,跪在周朗面前连喊带叫,“小朗你别吓嫂子,呜呜呜,嫂子真不是故意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朗呻吟出声,手往起扬了下。
    “别哭了打电话叫医生来吧。”
    没死,真可惜。
    我抓着栏杆的左手已经僵硬了,便用右手一根根手指掰下来。捧着肚子站起来,我看着楼梯下,冷静的吩咐,“叫司机过来,把周朗背到卧室去。在医生来前你们把客厅收拾了。查一下有没有伤口,如果有打电话时告诉医生。”
    王姐擦擦眼泪,不停的点头,“好,好,我马上看没伤口。小朗,你这是何苦,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
    “有人问,就说他下楼梯时踩空了。”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司机来的很快,把半昏迷状态的周朗背到主卧平放到床上后,又和王姐收拾砸的差不多的客厅。
    收拾好了,宋医生也到了。他在主卧里给周朗诊治,我就坐在阳台上静静的看静静的听。
    祸害遗千年,周朗的伤不重,只是轻微脑震荡。
    “卧床休息,我再给开些药,一周左右时间吧就能恢复的差不多。”宋医生道,“当然,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去个脑ct,再次确诊一下。”
    我道,“不用了,我十分信得过宋医生,按你说的治就行。”
    “那行,我先回去,一会送药来。”
    宋医生走后,王姐推门进来,看我一眼眼圈红了,“小乔,你怎么没让宋医生给你开点药”
    “我没事。”站起来,我对王姐道,“你看着周朗,我休息一下换身衣服。”
    “好,好,小乔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说。”
    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回到客卧的卫生间,我把手机从水箱里捞出来,开机后给殊途发过消息去,“有没有什么设备是三秒内可以安好的,比如只一黏就行。”
    “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只在电影里有。”
    “艺术不是源于生活吗”
    “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殊途道,“小乔,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急和,你身上的伤有关”
    “不是你们一直很急的吗”
    “周公子打你了他打你了”
    我抬头看右侧的镜子。
    太阳穴一片红肿,脸侧脖侧全是青紫的条痕。
    低下头,屏幕里殊途一遍又一遍的问,“他真的打你了这个畜生你是孕妇他居然对你动手他禽兽不如”
    我握着手机关机,却在关机页面出来时点了取消,然后打过字去,“殊途,刘安葬在哪里了”
    这么久了,我一直强忍着不去问不去想这件事,可现在突然想知道。
    他的尸是谁给收的,他是怎样火化的,他的墓在哪里
    殊途沉默许久许久没有回我。
    “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刚退出聊天页面,殊途就发来一条信息。我再次点开,是一张墓碑的照片。
    刘安的。
    遗照的地方是空的,灰色的花岗岩表面上写着刘安之墓四个字,右下面小字是,妹,刘小妹立。
    除了这些再无别的。
    曾有人说过,墓碑上的文字能看出一个人的过往。他生时的至亲至爱会在墓志铭上陪他走完阴间的路。
    我不配,我不配刻上墓碑,脏了他的轮回路。
    “哭了”照片撤回,殊途问。
    我扭头看镜子,里面的人冷血到滴泪未掉。
    把手机关掉,我洗澡,换了身衣服出去。边往主卧走,边给远在地球另一边,正在睡觉的马冬打电话。
    大致把周朗的情况叙述一遍,马冬一点也不意外说出三个名词,“多疑,暴躁,易怒,也是他病情的症状之一。越是亲近的人,越易被迁怒。”
    我停在楼梯口,脑子转两了几个转,想明白了,“马医生的意思是说,他的多疑和怒气更多时候是发在亲近人的身上。以前他总和秦市长吵,是因为他怀疑秦市长偏心不,从而导致关系越来越僵。而你让我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引到我身上来,是,把怒火引来。”
    “,只要周朗的病治好,你现在的付出会得到百倍千倍回报。”
    我笑了,“马医生你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肯定要拿回百倍甚至千倍的回报才不枉我现在所受的苦。只是现在,你身为纵线者要给我一条活路,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不然,那些高回报你烧给我和我的孩子吗”
    “咳。”马冬尴尬的咳了声,道,“今天你不是拿了第二阶段的药吗那个会控制他的病情,你给他喂下去。等他醒来,症状会减轻很多,那时你们就可以好好谈谈了”
    收了线,我推开门对守在床前的王姐道,“把药给周朗喂下去,马医生说他的病情要控制。”
    王姐连连点头,下楼拿来药,推醒周朗给他喂下去。
    吃了药,周朗睡的更踏实。一直到吃完晚饭,才有转醒迹象。
    我端了晚饭上去,坐在床边等他醒,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周朗胸膛起伏几下,睁开眼睛。
    “几点了,怎么这么黑。”
    我拧亮台灯,侧头对周朗道,“已经八点了,是晚上了。”
    周朗看着我,揉太阳穴的手一顿,“你转过头来。”
    “你吃饭吧少吃些一会还要睡。”
    “我让你转过头来”
    我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他伸过手抹上我脸,脖子,手臂,“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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