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隐下心头那一丝冷笑,但抵触的情绪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我让何秘书来接您。”
男人的轮廓骤然一冷,极端压抑的低哑嗓音自喉间溢出,“言陌。”
“……”
客厅的气氛紧绷的厉害。
言陌侧头,看着男人紧绷的英俊脸庞,讽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便传来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门没关。
言陌一抬头就看到一脸苦相,站在门口急躁的来回徘徊的何秘书。
何秘书跟在苏瑾胤身边的时间不短,如果不是有紧急的情况,绝对不会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出现。
“什么事?”男人冷声问。
几秒钟的时间,他外泄的情绪已经尽数收敛,又恢复了在办公室杀伐果决的那一面。
何秘书为难的看了眼沙发另一端的言陌。
意思不言而喻。
苏瑾胤默了几秒,拿起茶几上的外套搭在臂弯,看着言陌道:“我会让何秘书再送支票过来,你乖一点,给我点时间。还有……断了和陆靖白的所有联系。”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嗓音异常沙哑。
言陌很是厌烦他这幅态度,连表面敷衍都懒得做,拒绝:“不用了,我能自己处理。”
“言言,别逼我将商场那套用在你身上。”
苏瑾胤倾身,在言陌额头上落下一吻。
很轻。
如羽毛拂过般。
她要推开他的手才伸到一半,苏瑾胤已经重新站直了身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言陌:“……”
苏瑾胤出去了。
何秘书复杂的看了眼言陌,“言小姐,总裁两天两夜没休息过了,一处理完公司的事就赶来看您,到现在还没吃午饭。”
“所以呢?我要端茶倒水陪吃饭吗?”
何秘书:“……”
他确实有几分埋怨言陌的意思,尤其是见苏瑾胤这几天不要命的加班。
但这种心思被言陌赤裸裸的摊开了摆出来,他却觉得有几分怪异。
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言陌扬起下巴示意了苏瑾胤离开的方向,“麻烦帮我将门关上。”
何秘书终是不甘心,“言小姐,总裁很关心你。”
说完,他退到门口,拉了门要替言陌关上。
“何秘书,”言陌突然叫住他,有几分懒散的开口,“你的道德观呢?”
“……”
“你们总裁现在已经结婚了,端茶倒水陪吃饭应该是那一位的事,所以,”她顿了顿,语气淡漠的继续道,“即便是你们总裁加班到猝死,你该埋怨的,也该是那一位,而不是我这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女。如今那位就在楼下,把你这些忠心护主的词都留着给她听。”
“抱歉言小姐,是我失言了。
何秘书微微一颔首,急忙拉上门离开了。
……
楼下。
苏瑾胤看了眼站在车旁温柔婉约的季橦,阴沉着脸坐上了车,“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女人身子一抖,里侧的唇被她咬出了血,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瑾胤,我只是……”
苏瑾胤的眼底阴沉,“我要的不是解释,是保证,季橦,我们当初说话的,这段婚姻,井水不犯河水,恩?”
季橦的脸苍白如纸,手紧紧握成拳头,新做的指甲折断了一个,尖锐的疼从指尖弥漫开,“好,我知道了。”
“开车,先送太太回家,再送我回公司。” 苏瑾胤走后没多久,言陌就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她去了警察局。
支撑着她过来的,是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感。
这个决定算是心血来潮,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现在……
她舔了下干涩的唇,下了出租车。
说实话,苏瑾胤弄得她很烦躁。
她不是那种自怨自哀会任由自己沉溺于过去的性格,并不想让自己扯进这场道德伦理中,但苏瑾胤肆意插手她的人生,却让她格外的疲惫和无力。
这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个她喜欢的,让她放下戒备依靠过的男人现如今已经结婚了。
言陌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两人互不干扰。
名义上苏瑾胤是她舅舅,没办法再见只当陌生人,但她希望,他们的关系像普通的远亲那般——
不插手、不主动、不关心。
但显然,苏瑾胤并非这般想。
言陌在门口被拦下来了,守门的警卫问,“有什么事吗?”
言陌侧首,看向警察局忙碌的大厅以及外墙上庄严肃穆的国徽,再一看时间,离六点还有不到一小时。
对上警卫紧绷戒备的脸,她摇了摇头,“没事。”
走到几步开外,从包里翻出烟盒,细长的白色女士香烟被她含在嫣红的唇间。
低头,点燃。
言陌微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她的眸子颜色很淡,眼睛的形状精致漂亮,略显得有几分冷淡。
警卫瞧了她一眼,也没理会,自顾去忙自己的事了。
一支烟抽完,言陌看着金灿的阳光出神。
想到那天在拉面馆外面,陆靖白站在阳光下抽烟的模样,身姿挺拔、样貌英俊、周身的气场强势。
那时觉得赏心悦目,如今忆起——
怦然心动。
……
六点。
警局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言陌已经掐了烟,站在一处并不显眼的位置。
蜂拥而出之后,人渐渐少了,但那辆熟悉的车始终没有踪影。
中途,她还接了季橦的电话。
女人娇柔又十足傲慢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言陌,你觉得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是一个有廉耻的女人会做的事吗?”
言陌有些无语,她有点佩服季橦的厚颜无耻,“那你说,我要如何做才是有廉耻?搬家、换手机号,或者离开这个城市,和言家、苏家彻底断了联系。”
下班高峰已经过了,很久才会有辆车或者有个人从里面出来。
她看着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边,冷冷的道,“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委屈自己背井离乡,如果你有脑子,应该清楚明白,我并不想见到苏瑾胤,你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不如说服他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
“你留在这个城市有什么用?”季橦被她刺激得有些失了理智,“你一个孤儿,又没有固定工作,无论是言家还是苏家,都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你何必留在这里给人添堵?”
言陌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朝着正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的一名女警走过去。
上次在会所,她受了陆靖白的命令留下来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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