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婚姻有点甜苏问心方鸿远》第763章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一条胳膊,两根肋骨,半条腿,一个头颅。
    不过,早就腐蚀了,只剩骷髅了。
    她将找到的遗骸小心翼翼的放进登山包里的那个盒子里,抱在怀中,坐在山底望着湍急的河水,目光迷离。
    这一晃,从七月到了十一月了。
    找了这么久,为什么找到的时候,她的心里怎么的悲凉,这么的悲伤?
    她悄悄的将装着他遗骸的盒子靠近的脸庞,呢喃道,“阿晓,爆炸的那一瞬间,疼么?”
    也许,疼不疼,都感觉不到了吧?
    从遗骸散落的位置来看,他当时是被炸的尸首分离的。
    那种状况下,死的应该没有多大的痛苦吧?
    因为可能痛的时候,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阿晓,原谅我,我不能将你的遗骸找完整,只能找到这么多了。”在脑海中描绘着那场爆炸,聂北苦涩的歉意着。顿了顿,她又安抚道,“不过没关系的,不管你还剩多少的遗骸,我都会将你带回去的。阿晓,你等着,我马上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说够了心里话的聂北,抱着怀中的尸骸踉踉跄跄的起身,朝着河流的上游望去。
    山崖太高了,下来容易上去难,她还是顺着这条河流回去吧!她的食物不多了,顺路可以抓点鱼虾烤烤充饥。有了体力,她才能成功带着阿晓离开这里。
    走,阿晓,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连日来的挂在山崖上找人,早已精疲力尽的聂北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条蛇快速的向她游来。
    等她听见草地里的声音,警惕的拔枪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冲到她的脚边一口咬在了她的小腿上。聂北心中一惊,果断的扣动板子,随着一声枪响,蛇身被打穿了一个洞,不动了。
    聂北强忍剧痛将两个毒牙依旧咬在自己腿上的蛇拽了下去,快速的打开登山包,取出了抗蛇血清,想要给自己注射血清。
    她认得咬她的这种蛇,是热带雨林常见的三色矛头腹。被它咬了后只要及时救治,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她不能有生命危险,她还得将阿晓带回家呢。
    她颤抖着手,忍着晕厥的感觉,将血清注入了自己的静脉。
    血清刚注射完,聂北便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她本能的反应将装有谷晓残骸的盒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
    晕,好晕。
    天和地似乎都在旋转,晕的她忍不住的想吐。
    冷,好冷。
    冷到好像掉进了北极,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成了冰。
    就在她快被冻死的时候,似乎有温暖的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这是在哪里?
    “北北,北北醒醒,北北你醒醒!”
    耳边传来了如梦低喃的声音,像她即将飘散的意思往回拉,聂北努力的睁开眼睛,向着周遭的环境望去,装着残骸的盒子放在她的枕边,登山包则被挂在墙壁上。
    她又做梦听到阿晓的声音了。
    每次听到阿晓的声音,她就格外的有毅力。
    忽地,发音奇怪的英语传入耳中,“醒了醒了,她醒了。”
    聂北知道,这是南苏丹本地口音的英语。
    聂北朝着说话的那个人望去,是一个脸上被刻满皱纹的女人,皮肤黝黑,眼神却透着慈祥,看起来差不多有六十岁了。她见聂北醒来,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里……”刚刚醒来,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聂北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用汉语无力的低喃了一声,“这是哪儿啊……”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名年轻,皮肤同样黝黑的年轻男人。他听见聂北话,急忙诧异的问,“中国人?”
    嗯?
    聂北急忙冲着说话年轻人望去,难以置信的问,“你听得懂汉语。”
    “一点点,但是只能普通的交流。”那个年轻人回,“几个月前,我们这里收留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中国维和警察。”
    原来如此。
    聂北懂了。
    她感激的冲着他们用流利的英语说,“谢谢。”
    他们的汉语不好,为了沟通方便还是她说英语吧。反正南苏丹的当地语言就是英语,顶多是发音上的一些差别。
    年轻人解释,他们这里是一个村庄,但是常年缺粮。为了生存,他们强壮一点的劳动力长长会步行到十几公里外的河流便抓一些鱼虾卖,来换来少量的收入维持生活。
    也是他们出去抓鱼虾,看见了聂北晕倒在河滩前,好心的将她带了回来。
    聂北在这个小村庄养了三天伤,便向救她的登格和里克亚告别。
    她现在只想将阿晓的残骸送回国内安葬在烈士陵园中,然后马上回到夺走阿晓生命的这个国家,和那些暴力分子干到底。
    他们挽留不住聂北也就没有挽留,走之前,聂北去了附近的镇上,为这群生活的很辛苦的平民买了一些粮食和罐头。在食物上,那群人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了,他们就这么望着聂北默默的流眼泪,用性能很差的车子将聂北送到了大路的边,告诉了聂北在哪里等去机场的公交车和转车的路线图。
    聂北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对离别的不舍。
    人啊,穷惯了,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感恩戴德。
    穷山恶水里出的,也不仅仅是刁民。
    望着他们的眼神,聂北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像阿晓他们这样的维和警察和维和军人,为什么会前赴后继的来这么贫瘠的地方。
    她挥手跟那群人告别。
    “碰碰碰!”车还没有开,枪声从不远处的传了过来,前来送别的村民们吓的纷纷四下逃窜。聂北向着公交车司机望去,只见他已经倒在车椅上,胸口大片大片都是殷红。
    很快的,汽车的声音从远方而来,车上的男人女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脸上画着浓重的迷彩,持着枪朝着她们冲来,饥饿的眼中充满了异样的光芒。
    聂北知道,她遇到了抢粮的了。
    像这种事情,在南苏丹这种贫瘠的地方太常见了,几乎隔三岔五在发生。
    饥饿是他们的常态,粮食是各大家族村庄夺取的最珍贵的东西。
    眼瞧着他们靠近,聂北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公交车,躲进了附近的山林里。眼中只有食物的他们,并没有管聂北这个外国人,开着车冲着不远处的村庄而去。
    今天上午,他们埋伏在镇上的人看见这伙人在镇上购买了大批的粮食。
    镇上现存的一半粮食都被他们卖光了。
    所以现在去他们村里抢粮,绝对会大丰收。
    等车上的那群人走远了,聂北才从山林里冲出来,检查几名中了子弹的人。几乎都已经没有了气息了。她检查到登格的时候,发现只有他还有气息的存在。
    抢只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登格,你怎么样。”各种急救后,登格睁开了眼睛,聂北焦急的问道。
    “请求你,救救大家,救救大家,救救他们……”醒来的登格,一把抓住了聂北的手臂,苦苦的哀求着。望着充满对生的渴望的眼神,聂北她点头道,“我尽力。”
    “谢谢……”登格回。
    “是你们救我在先,不用谢。”聂北回。
    登格欣慰的笑了。
    “你忍忍,我先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再回去救他们。”说着,聂北想要将登格扶上公交车。登格摇头,虚弱的说,“去医院,我能自己去,求你救他们,现在就去救救他们,再晚就来不及了。他们不是别人,他们是反政府武装势力,他们很凶残,等他们抢到了粮食,一定会杀了村上的所有人的,求你了……”
    “好。”听到’反政府武装势力’,聂北没有再犹豫,干净利落的应一声,放下了登格,开着他们开来的性能差到极点的汽车,追着远去的反政府武装势力而去,目光开始凌厉。
    反政府武装势力么?
    听说阿晓也是死在你们的手里的。
    等着,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车子飞奔而去的时候,聂北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背在背上的残骸,默默的说,“阿晓,原谅我不能马上带你回国安葬了,我要和害死你的那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了,你如果能看见我,请保佑我杀光他们为你报仇!”
    ……
    那群人如登格所说的那样,进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见人就开枪。一进了村,村外东倒西歪的躺着三四个村民,死透的一动不动,没有死透的躺在地上抽搐。
    杀完人,那群人拿着喇叭对天喊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收粮,不是为了杀人取乐。只要你们把家里的粮食都交出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吓坏了的村民恐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纷纷的关紧门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他们见没有吭声,从村口的第一家开始,挨家挨户的踹门开枪,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哀嚎声渗透人的心扉。
    聂北在很远的地方就下了车,利用地形的掩护,悄悄的靠近了村子,先是观察反政府势力的数量。
    他们一共有九个人,都是一些青壮年,不管是男是女,胳膊上的腱子肉远远的望上去,那么的结实。而村子里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柔弱一点的老人孩子,身体强壮一点的都去山崖下那条河里去捞鱼虾了。
    所以,聂北不可能指望里面的人跟自己理应外合,只能悄悄的解决。她伏在院墙外面瞧瞧的摸了摸自己的重武器和麻醉枪。麻醉枪只剩三只了,得先将看起来难对付的三个人给麻醉了,如果三剂麻醉枪下午没有惊动这群人,她就要想办法出其不意的再击毙几个人。只要能在惊动他们前将人数缩小到两到三人,她就有胜利的把握。
    但愿接下来的行动如她盘算的那样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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