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上次给她留下的疼痛,今晚的他,像是在慢慢品尝她,细细碎碎的吻,到让笙歌越来越呼吸紊乱。
他就是故意的!
早就看穿了一切,故意让她喝了,借此来警告那林小姐。此刻,更是故意的,有意无意的撩.拨着。
“你……冷水,我想喝水,想……”
想一头栽进冷水里,浸泡在冷水中,仿若只有那样,她才能舒坦一些。
他却以吻封缄,将她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很快她的意识便就迷失在这样的亲密接触之中。
他说——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冷水,而是我。
这一夜,注定无眠,分不清是他的有意撩.拨还是她因为波动的情.愫产生的主动,总之这一晚,从未停歇过。
迷迷糊糊的,笙歌只觉自己的身子仿若置身于那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呼吸失重的感觉,很是难受。
只能依靠直觉,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身躯,迎.合着他,不让自己沉入那无限的深渊之中去。
……
早上,阳光有些刺眼。
透着窗帘映射在地上的阳光,缓缓上移,移到床上那赤,身相拥的男女身上。
床单遮掩住身子,女人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有昨晚留下的痕迹,室内旖旎暧.昧的气息未散,暗示着昨夜这里发生的疯狂。
叶笙歌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纪遇深。
他侧着身子斜躺着,背靠着床沿,一只手臂被她枕在颈下,另一只手则轻柔抚过她的脸颊,拨开她遮挡住脸颊的长发。
这样的举动,这样情深的目光,就像是怀里刚醒来的人儿,如珍宝那般的需要他小心翼翼,细心呵护。
笙歌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男人指腹间温温热热的触感落在她锁骨之上时,她才如梦方醒那样,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
但……
天杀的,她全身像是散架了那般,动弹不得,酸疼得不行,就没觉得还有哪里是好的。
如软泥一样的,起不来了。
狠狠咬牙,心中大骂禽.兽二字,怒极却找不到其他可以骂的词了。
“莫非是昨晚太享受了,嗯?”
享受……个鬼!
明明是被折腾了一整夜,若说前半夜她被药效控制了,跟着他一起疯狂了,笙歌都承认。
但后半夜,很明显她是逼迫的了。
真怀疑,喝了那杯酒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精力怎么会这么好呢,最后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沉沉睡去。
“纪先生不喜欢那林小姐么。”
不然,那杯酒喝了,只怕整夜与他缠绵的,就是那美人了。
“明知故问,何必。”
明知故问?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的确是没必要。”
的确是没必要,这话在纪遇深听来,可不怎么好听。
垂眸凝着女人的容颜,字字清晰,问道:
“那你说,我喜欢的,是谁。”
叶笙歌:“……”
男人太过深谙灼.热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虚,纪遇深这句话,问得并非无意,而是刻意,并且非要她给出一个答案不可。
“说。”
“是……我。”
“还好有自知之明。”
“……”
额,自知之明?听着怎么怪怪的,再说了,他就不能隐晦点么。
有必要把爱意表现得那么明显么,让她都不知如何面对了。
……
两天后,和梁情约在了咖啡馆见面。
“哇塞,你们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你还说!”
要不是梁情“卖”了她,她又怎么会和纪遇深有这种实质性的发展。
“咳咳……”对方佯作尴尬的笑道:
“其实想想也挺正常的,你是他的妻子,他爱你你爱他,这不很正常么。”
“我哪有……”
爱他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忍下,梁情见状有意无意的挑衅:
“你敢说,对纪遇深没感觉?”
没感觉还上床,没感觉还时不时怦然心动,拉倒吧,记忆可以忘,可情人之间的感觉是不会改变的。
“他以前是我丈夫,我有感觉也是正常的。”
“我还不了解你啊,喜欢就喜欢呗,你们名正言顺还怕别人说不成。”
名正言顺……既然提到了这四个字,那么笙歌不得不纳闷:
“虽然是有结婚证,可是……婚纱照婚礼我都没见到,好像在外界眼里,纪遇深一直都是黄金单身汉。梁情,你不觉得奇怪么,傅念笙这个人就好像以前不存在过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没准是隐婚呢。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如果真的爱他的妻子,就会想办法保护她的一切隐私。不然你很有可能成为女人的公敌的!”
隐婚?是这样么……如果以前她和纪遇深之间是隐婚的关系,那么也难怪没人认识她,难怪找不到傅念笙过去在锦城的痕迹。
“笙歌你呀别再执着过去了,等幺幺的病治好后,你就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这不一直都是叶笙歌的心愿么,孩子有了爸爸,有了完整的家庭,只要对抗了病魔,那么一切都会朝幸福的方向发展的。
……
下午笙歌去了医院,看到正在和几只玩偶熊说话的女儿,她给它们排了顺序,取了名字,就像是一家人那般。
“幺幺,你在做什么……”
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很少看到女儿这样笑得灿烂了,女孩见妈妈来了,便抱着其中两只玩偶熊,说道:
“妈妈,这个是你,这个是我。”又指向其他的玩偶——
“这个是外公,这个是外婆,这个是爷爷,这个是奶奶……”
“你哪来这么多玩偶熊?”
最开始不是一只么,怎么两天没来,就多出这么多,而且还都有了亲人的称谓。
“叔叔送我的。”
叔叔?
“纪叔叔每天都会来看我,给我带来新的小伙伴。”
叶笙歌先还以为是孩子口中的叔叔是秦然,没想到竟是纪遇深。
所以,那天他说已经来看过孩子,是以……叔叔的名义?
“那……那个纪叔叔没有跟你说别的吗?”
幺幺反而用懵懂的目光看着她,摇摇头。
“怎么少一只呢?”
笙歌看着那“一家子”,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出来了,可是好像,少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这是幺幺,这是妈妈,那……爸爸呢?”
“幺幺不想要。”
听到女儿这么说,女人身子猛的一怔,回过头看着四岁的女孩瘪嘴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要,爸爸?
“不喜欢,讨厌他!”
讨厌那个,让幺幺一直等,却一直没有出现的爸爸。
叶笙歌总算是听出来了,幺幺虽然还小,但这几年来的童年里,处在单亲家庭,难免也会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笙歌又经常在外工作,最孤单的还是孩子。久而久之,对别的小朋友有爸爸的事情,她不再是羡慕,而是从不平衡转换成了讨厌。
所有纪遇深才没有告诉幺幺事实,而是以……好心叔叔的身份接近孩子。
“那……幺幺喜欢那个纪叔叔吗?”
“喜欢!”
听到纪叔叔三个字,女孩脸上再度扬起甜甜的笑容。病痛折磨之下,已经很少看到女儿这么笑了。
果然,父女之间的那份牵连是无法隔断的。
“那如果妈妈告诉你,纪叔叔就是爸爸,你还会喜欢他吗……或者,你还会讨厌爸爸吗?”
当她问出这句话后,抱着玩偶熊的幺幺挠了挠头,并不懂是什么意思。
女人想了想,还是选择告诉女儿实话:
“幺幺,纪叔叔就是你的爸爸,你不是一直都想见爸爸么,他就是!”
好吧笙歌承认,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以为能把事情化为简单,可是似乎,女儿的神情在告诉她——
无法接受,喜欢的叔叔变成了自己讨厌的爸爸。
女孩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良久,她才看着笙歌的眼睛,动了动嘴:
“……真的吗……”
叔叔就是爸爸,一直没有出现的爸爸,就是这几天对她很好很好的叔叔?
这时,房门开了,进来的男人,修长的身形遮挡住了女孩的视线,幺幺抬头,只看到男人手中拿着的玩偶熊。
最后一只,玩偶熊。
缺少的,也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叶笙歌看着这一幕,没有再说话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保持沉默,静静的看着纪遇深走向孩子,在她面前俯下身子蹲下,幺幺水灵的眼睛眨也不眨,这一刻,很安静。
纪遇深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将玩偶熊递给她,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接受。
接受他这个,从不称职的爸爸。
半响,幺幺没有像以往那样,笑嘻嘻的去接过一只只玩偶熊,这一次,她倒成了真的玩偶,定在那里,动也不动。
良久,纪遇深听到了孩子的声音,细软轻声——
“妈妈说,叔叔就是……爸爸,是吗?”
“是。”
他看着孩子那张稚嫩的小脸,却连伸手触碰的勇气都没有。谢子商说的没错,他就是怕了。
纵横商场,无所畏惧的纪遇深,竟然会怕一个四岁的孩童。
他怕她的不接受,怕她的讨厌,怕她的躲避。
毕竟,从她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抱过她,从未唤过她。好像除了身体里流传的血脉相同之外,他于幺幺而言,就是完全陌生的人。
就在笙歌以为,孩子会哭闹起来时,出乎意外的是,幺幺怯怯的伸出了小手,接过了那只玩偶熊。
那是,爸爸。
时间在走,既然无言,但这一举动,笙歌就知道——
幺幺接受纪遇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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