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的时候,许柯被敲门声惊醒,一打开门,孟晓玲一马当先,谢琳娜和杨烟缁也是一脸的不善。看到三个人一幅兴师问罪的架势,许柯奇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差点让你蒙混过关!说,那幅画哪儿来的?”
许柯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墙角的背袋,
“自己看。”
孟晓玲在两女好奇的眼神中掏出分成两半的雕版,吃惊道:
“又是从东西里弄出来的?”
“嗯,当时买这个雕版的时候我就发现,雕版的侧面有一道小缝。你知道,雕版一般是整块木头雕成,那人这样做,会不会有其他原因?所以就买回来了。昨天晚上回来睡不着觉,就把雕版撬开,果然,发现了这幅画。”
“我靠,石涛画如此,唐寅画还是如此!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凡是我公司上拍的东西,有缝的都要撬开看看!”
又闲聊了几句,杨烟缁忽然道:
“快上网看看,许柯你找的东西应该有不少回复了。”
闻言,许柯马上登陆,果然,一共有三十二个回复,大部分附了照片,其中福禄寿三星的田黄石雕一共有七个,许柯一眼就排除了三个,还有两个没有照片。咨询了杨烟缁这些地方分别都在哪儿后,许柯给七个人都做了回复,约好明天去看石。
杨烟缁意味深长的看了许柯一眼,说道:
“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许柯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孟晓玲就举手道:
“我说,我嫉妒了,决定不再替这小子保守秘密,我要发泄……许柯这小子在春城看上了一块田黄石雕,因为价格贵没买,后来后悔了,结果再去的时候,那个老板破产了,石雕被人带到了香港,就是这样了。”
“不止吧?”
“当然不止啦,他感觉到石头有点不对劲,你不知道啊,许柯可神了,在春城……”
谢琳娜接过话头,竹筒倒豆子般将他们在春城和颜丽发生的事一件不落的汇报给了杨烟缁,虽然这几天也偶有谈论,却从没听过这完全版的,再加上神画的刺激,许柯觉得杨烟缁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谢琳娜得意的给孟晓玲使了个眼色,
“许柯,姐姐只能帮你这么多,搞不搞的定就看你自己的了,话说缁衣妹妹抱着好软哦。”
好不容易将几个人请走,许柯躺在床上,开始思索他刚刚想起的一幕。下午当他听说画丢失的时候,曾经起过一些乖戾的念头,但是从手腕升起的一道凉气让他迅速清醒,看来这就是虞儿升级带来的新功能了。至于凉气还有什么作用,该怎么激发,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躺了一会儿,许柯从床上爬起来,找出几罐啤酒,准备试试能不能解酒。三罐啤酒下肚,没有什么感觉,看来身体在海里被改善之后,酒量也随之增长。许柯又拿出一瓶洋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似乎还不够劲,难道凉气已经起作用了,他不知道。他决定再多喝点……
许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脚底下扔着三个空的啤酒罐,一瓶洋酒,一瓶干红和一瓶干白……
第二天,手机铃声一响,许柯就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床脚的空瓶发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喝了那么多酒?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上午的行程比较紧,一共要见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没有被一眼排除的,还有一个是没有照片的。
第一个人是一家古玩店的老板,在看到田黄石之前,许柯忍受了他至少十分钟的吹嘘,等东西拿出来一看,和照片上根本不是一个东西,甚至连是不是田黄,许柯都不好判断。
第二家是一个私人藏友,约的地点是一家咖啡厅,结果聊了半天,根本没带东西过来,说是害怕遇上骗子,许柯强忍着揍他一拳的冲动,结账走人。
第三家是老熟人,奇石轩的金老板,许柯是见到人才想起来在哪里听过奇石轩这个名字,主要是太没有特色了。金老板倒是很高兴,远远地就迎了上来,肯溢价百分之三十买东西的大羊牯,放过了真是可惜。许柯没有心情纠缠,聊了几句后就走了,然后紧急改约另外一个没有照片的人,一见之下,也是大失所望。
剩下的三个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许柯勉为其难的见了一下,没有出现什么奇迹。孟晓玲挠挠头,说道:
“许柯,我看先算了吧,把那个收购长期挂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就是,反正已经有了一幅神画,算起来还是赚了,那石头再神奇也神奇不过神画吧?”
许柯眼前忽然开朗,这半天他有点入魔了,本来就抱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念头来的香港,怎么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再说,这个田黄石就像引路一样,让他得到了神画和猛虎下山石,这还不够吗?
许柯哈哈大笑,看的杨烟缁更加的担心,谢琳娜碰了一下孟晓玲,然后朝杨烟缁的方向转了转眼珠,孟晓玲一看之下,吃惊的扭过有些僵硬的脖子,问道:
“不会吧?”
“一切皆有可能!”
“干什么?”
杨烟缁有点莫名其妙,孟晓玲有点尴尬,许柯却接的天衣无缝,
“我要吃大餐,真正地香港大餐!”
吃完大餐的许柯在孟晓玲的要求下,带着他们去摩罗街捡漏。因为许柯心情好转莫名高兴地杨烟缁兴高采烈地拉着谢琳娜一马当先,闯入了一家经营杂项的小店。
店确实有点小,以至于四个人一进去,就显得满当当的。里边货品倒是齐全,古玉、鼻烟壶、金银器、小件木雕、漆器……玲琅满目,挤占了每一个能摆放的空间。
许柯粗粗看了一遍,没什么精品,再加上杂项本非他所长,就招呼众人离开,杨烟缁走过门口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
“这些烧火棍一样的东西也是古董啊?”
孟晓玲笑道:
“缁衣,你连烧火棍都知道,长学问了啊。”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教的?”
说罢,抱着谢琳娜的胳膊皱了皱可爱的琼鼻。
许柯随着杨烟缁的视线朝地上看去,进门处堆着一堆古剑,品相确实不好,有几个已经锈的看不出本来样子,确实和烧火棍没什么两样。摇头一笑,正待走开,忽然看到了一根烧火棍上挂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一动,走过去拿了起来,问道:
“老板,这烧火根怎么卖?”
那老板苦笑道:
“先生,那不是烧火棍,那是战国时的古剑。”
“靠,老板学问就是大,都锈成这样了,还战国,你能看出来?”
孟晓玲很是不忿。
老板讪笑着说道:
“反正是很古老的东西,经常有兵器爱好者从我这儿拿货呢!”
“这东西拿回去再打磨一番,说不定能唬住不少人。”
许柯压低声音说道,杨烟缁刚想嘲笑,谢琳娜忽然扯了她一下,当即住口。孟晓玲配合得多了,知道东西有问题,当下接口道:
“估计连心都锈没了,怎么打磨?”
许柯轻轻敲了一下,铁锈哗哗的向下落,他把剑向孟晓玲的方向一伸,说道:
“你看,这些锈都是表面的,一敲就掉。就这把了,老板,多少钱?”
古玩店老板就喜欢这样不懂装懂的,笑道:
“不贵,八千块钱而已。”
“还而已,白送我都不要,走吧,还要多逛两个店呢,天都要黑了。”
谢琳娜上来帮腔。
“五百块钱,我就拿上,多了,就放这儿继续锈吧。”
“再加点,再加点。”
“六百,一分都不再加了。”
老板找了一份报纸,将战国时的宝剑卷好,拿给许柯。这剑没花一分本钱,能卖六百也算不错。
走出小店,许柯用手扯了一下剑柄上绑着的丝线,居然没扯动,加力再扯,“嘣”的一声,竟然将系着丝线的剑柄扯了一块下来。许柯将报纸包着的宝贝往街边垃圾桶里一扔,将系着丝线的黑乎乎的东西拿给了杨烟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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