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珠看到宋棠,犹豫了片刻就要过去,身后莫褚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厉:“你要去哪里?”
“你先松开,我有话要跟他说。”叶明珠回头恳求他,她已经从罗一繁那里听说宋棠这一个多月被他爷爷关在宋家,他好几次逃跑出来到地下城找她,最后都是失望而返。
她只是想过去跟他说清楚,不用再去找她了。
莫褚寻不由分说把她抓回来,锐利如鹰隼的视线射向宋棠,薄唇掀开一个小小的弧度:“不许去。”不容置喙的命令。
拧了拧眉,她还想再说什么,那边宋棠看了她一眼,那失望的眼神毫不迟疑地传达了过来。下一秒,他转身就走,竟是连给她道歉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走得那样的快,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
叶明珠还想追上去,行动却被莫褚寻控制得死死的,她再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的颓丧,心里疯狂涌出来的后悔和愧疚,还有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她无能为力,明明很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些什么,但是结果总是那么不如愿,无论她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最后的结局,只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的无能。
是她对不起宋棠在先,如今,连说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机会么?
一时间,心情复杂得她无法呼吸,胸口闷痛夹杂着窒息,心情渐渐变得烦躁起来。条件反射的拨开莫褚寻的手,下意识抬起脚,焦急地想要追着宋棠过去。
刚迈出两步。
身后,莫褚寻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这个样子,让我非常怀疑刚才你说的那些话。”
叶明珠突如其来的示好,让他一下子欣喜若狂,但短暂的惊喜过后,他又心存疑虑,觉得她根本不会突然讨好他,这个狡猾的女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听话。思索许久,那种甜蜜的惊喜他不想忽略,打心里希望那是真的,可现实又狠狠给他来了一耳光。
他情不自禁会想,这是不是她新的计划?用来迷惑他,耍着他玩的算计?
所有的疑虑,就像打开了开关的水闸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这一旦怀疑了,接下来就会产生更多的怀疑。回想她之前耍过的种种算计,莫褚寻不得不承认,他小看她,也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的内心。
叶明珠此时也没跟他虚与委蛇的心情,回头哑声说:“信不信,随便你怎么想的。”
她深呼了一口气,神色坚定的穿过人群,周遭那些看好戏的讽刺眼光,于她而言都不再陌生。她恍然未觉,迈着有些狼狈的步履,慢慢的走过人群,穿过喧嚣,朝着眼前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在大厅环顾了几圈,都没有看到宋棠的影子。
叶明珠知道,他在躲着自己。
无声的叹息,一转身,罗一繁正站在她后面,朝她扬了扬手,朗声笑道:“谈完了?”
当然还没……她现在还能感受到莫褚寻那不甘愤怒的视线呢。
叶明珠颔首,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罗一繁看她脸色如常,走过来挽住她的手,“我带你去见几位朋友。”
“好。”
叶明珠没有拒绝,她对应酬一向没什么兴趣,可也不怯场,从小严格培养出来的大家风范,在晚会这种场合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哪怕她已经远离这里五年之久,五年的时间对她来说,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这些原本熟悉的人,此时都变得那么陌生。可又好像没那么久,不然,她怎么还会记得那些机械化般的社交礼仪呢?
罗一繁带着她去,那些客人就算对她再多鄙夷,也没人敢说什么,一个个露出或谄媚或虚伪的客气笑容。男士的表现还好,但到了一些女贵宾那里,叶明珠就碰壁了。
“罗总,今天这种场合,你怎么连阿猫阿狗都带进来啊,也不怕我们笑话哦。”凰娱影业的老总是一位商业圈里出了名的女强人安问柳,一头乌黑短发打理得干净利落,一丝不苟,容貌绝美不失英气,黑色透视抹胸晚礼服穿在她身上,妩媚不失干练,性感之中透着女王的高贵雅致。
安问柳一向爽快老辣,年纪还不到三十的她,看起来女王范十足,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一开口连久经世故的男人都招架不住。在圈里人缘一般,有人夸她直爽不做作,也有人骂她装逼过头没人性。
罗一繁从容不迫地挽着叶明珠,笑得云淡风轻和:“安总说笑了,这酒店可是安总的产业,我相信安总聘请的人才不会瞎了眼连阿猫阿狗都放进来的。”
安问柳脸色微变,盯着他看了一会,掀起红唇笑了笑,从转身从使者端来的托盘上端起红酒,上前一步,却是看着叶明珠,“叶小姐多年不见,风采更是比当年差多了,不知道酒量是不是也跟以前一样好呢?”
这是要同她喝酒的意思了。
若换做以前,叶明珠不会拒绝,毕竟在这种场合拒绝喝酒,等于砸了对方的面子。但现在,她是滴酒都不敢沾的。
果然,侍者刚把酒水端上来,罗一繁已经手快的把两杯香槟都拿在手中,举起右手一杯,朝安问柳说:“叶子不胜酒力,这一杯我代她跟安总喝,干杯!”
“慢着,罗总这不太好吧?”
安问柳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挑挑眉不悦扫了叶明珠眼,讥诮道:“叶小姐连喝酒都需要罗总代劳,看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是真的咯,两位之间……”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梭巡着,带着讽刺的意味:“但愿是我想错了,罗总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叶明珠是那种不要脸的人了。
罗一繁把酒杯放下,缓缓牵起叶明珠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放在安问柳面前晃了晃,安之若素,笑得从容客气:“安总眼光,啧啧……如你所见,我们就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不单单她,还有我。看来安总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
言语间,颇有几分遗憾。
一语双关,既讽了她刚才说的阿猫阿狗,又刺痛她特地给他留面子而将脏水泼向叶明珠的用心。
“罗一繁!”
不出所料,安问柳的怒火果然被他跳起来,浓妆艳抹的美丽脸庞扭曲在一起,“枉我还佩服你年少有为,没想到你连这种肮脏下流的事都做得出来。这女人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你居然还护着她,你是铁了心要在港城闹一出兄妹不伦的大戏出来才过瘾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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