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东苏雯》第215章 嗨

    如果有人问：你一生中最难忘怀的事和人是什么？
    我的回答应该是初恋和初恋情人，很多男人都会是这个答案。
    对男人的人生影响最大的两样东西，钱和女人，后者在男人的前半段人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一个男人的人生轨迹，尤其是初恋情人。
    像方唐这种重感情的男人，尤其难以忘怀曾令他幸福令他悲伤的初恋，也难以忘记那个左右了他人生轨迹的初恋情人。
    向晴深知这一点，她知道，温馨比舒可更具威胁，有可能会让她失去刚刚得到的爱情。
    不能怪她，敏感和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她曾无数次亲耳听到方唐醉得一塌糊涂之后，一遍又一遍地呢喃温馨的名字，方唐对那个女人的痴情会让她嫉妒，哪怕她是个淡然如水的女人。
    如今，正当方唐跟她暂时分开的日子里，那个女人突然回来了，让她如何不敏感，让她如何能坦然视之。
    于是一直淡然恬静似乎与世无争的向晴，才有了刚才似乎绵里藏针的话。
    但她跟温馨道别后，心情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低落，也不说话，一路低着头往医院外走去。
    我安静地跟在她身旁，酝酿着该说些什么。
    “程东。”她忽然开口，依然低着头：“你说，我们刚才的对话，温馨有没有听到？”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摇摇头说：“应该没有，我们说话的时候她离得挺远的。”
    “做音乐的人一般听力都很好。”向晴淡淡地笑着说。
    “那……就算她听到了，也没什么的，向晴你放心吧，方唐对那个女人早已经死心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你。”
    “嗯，我知道，我也没担心，就随便说说而已。”
    向晴轻松地笑了笑，顺手拦下一辆正要经过的出租车，又朝我挥挥手：“好啦，不用担心我，我这段时间会专心地好好工作，出专辑了先送你一张。”
    “一定。”
    “嗯，那我先回去了，温馨还在里面等你，你也去吧，拜拜。”
    看着向晴坐上出租车远去，我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是个坚强而执着的女人，不会轻易放弃事业，更不会轻易放弃爱情，或许用不了多久，她的事业和爱情都会圆满，也会给方唐一个同样圆满的人生。
    而温馨，大概只是一个过客，以前从方唐的世界里路过，如今再一次路过而已。
    前段时间两个同学来看方唐的时候，提起过她，说她回国了。
    她大概还记得那个帅气、温柔、浪漫，曾经为她痴迷若狂的初恋男友，于是回国后打听方唐的情况，方唐正躺在医院里，于是来了。
    就不知，她是否知道方唐过去四年为什么会守在那破败的酒吧里。
    回到医院，温馨还拎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站在住院大楼下等我。
    “程东，你没什么变化嘛，还是那么帅。”见我走进，温馨笑着说。
    我也笑了笑：“是没怎么变，还是一样屌丝。”
    “干嘛这么说，你那么有才华，工作不顺利吗？”
    “嗯，刚失业不久。”
    “没事，正好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走吧，带你上去看看方唐，东西我先帮你提着。”
    我接过她手中的果篮，朝住院大楼的大门指了指，率先走了进去
    “他怎么样了？”温馨踩着高跟鞋跟了进来。
    “没什么大碍，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这么就出车祸了？听说你当时在场？”
    “嗯。”我心里没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不远多谈这个话题，改口问道：“这次回国，还出去吗？”
    “不了，打算在国内发展，还是做音乐吧，别的我也不会。对了，方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温馨还是把话题引回到方唐身上来。
    我不经思索地回道：“挺好的，开了个小酒吧，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女人。”
    温馨没接话。
    我走进电梯，按了楼层之后也没继续往下说。
    这是实话，虽然方唐的逍遥自在只是表面的自嗨，当他确实不缺吃喝，更不缺女人。
    我故意这么说的。
    “程东，你是不是也恨我？”温馨突然开口，“恨我当年跟方唐分手，然后跑去国外。”
    “没有，别想多了。”我笑了笑，“毕业分手季嘛，很正常，何况当时的方唐确实颓废了点，你有你的追求，谁也不能强求谁，总不能让方唐拖你后腿，分手是对的。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成熟了，都开始怀念从前的时光，过去的人和时光都是值得怀念的，再没有什么恨不恨的，方唐他……也早想开了。”
    温馨沉默，继而低头微微一笑：“他能想开就好。”
    我岔开话题：“对了，你呢？感情方面怎么样？有没有带男朋友回国？”
    “我哪有男朋友。”
    “不会吧，歪果仁见着这么漂亮一姑娘还不拼命追，暴殄天物啊。”
    温馨嗔笑：“说什么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老爱拿我开玩笑。”
    “实话实说而已，这么貌美如花才华横溢的美少女，当初可是……”
    我本想说当初可是把方唐迷得神魂颠倒，可话到一半，觉得现在说这些没啥意义，于是收住了嘴巴。
    “刚才那个女孩，叫向晴对吧？名字很好听，人也长得很漂亮啊。”
    温馨适时地替我转移了话题，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尴尬，也或许是早就对向晴充满好奇。
    “嗯，和你一样也是唱歌的，正准备要出专辑了。”我回道。
    “哇，好厉害，那她跟方唐认识很久了吧？”
    “三年还是四年了，不太记得了，以前她和方唐都是驻唱歌手，跑相同几个酒吧，后来认识了，就搞上了。”
    恰好电梯到了，温馨没往下问。
    我也没继续说，带着她走出电梯，往方唐的病房走去。
    走过通道，温馨的高跟鞋响声清脆且极有韵律，在这安静的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病房区显得极为悦耳。
    方唐大概是听到了，我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正歪着头往门口看来，眼神有些困惑。
    也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
    或许是多年前离他而去的那种感觉，那种味道，又回来了。
    熟悉却又陌生。
    温馨放慢脚步，从我后背走出，站定，静静看着病房里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方唐的眼神有些呆滞。
    有些恍然。
    隔世般的恍然如梦。
    很快，他嘴角勾起一抹习惯性的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
    “嗨。”
    他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因为身体的缘故。
    “嗨。”
    温馨笑得很甜，还抬手朝他挥了挥，然后走了进去。
    我跟进去，给方唐的父母介绍温馨，双方礼貌了几句，方唐的父母就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让我们年轻人独处。
    方唐指了指病床旁边的凳子：“坐。”
    温馨坐下，眼神有些关切：“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吧？”
    “没，再趟几天就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段时间了，前不久跟同学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出事了，但前几天有点忙，到现在才来看你，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你客气了。”
    两人客气的对话有些拧巴，有些尴尬，到了这里又同时陷入了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在一旁看得浑身不舒服，忍不住插过话，说：“你们聊，我去抽根烟。”
    说罢，我离开了病房。
    剩下他们两个，或许会聊起以前，然后会尴尬。
    但肯定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