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定终身》第354章 诀别之痛

    很明显，对于阿道修斯刚才的表现，白夜已经很满意了。
    吟诵术诀的资质，术诀的威力已经完全符合了『阿道修斯就是暗杀公的转世』这一观点。
    无数个轮回，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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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再一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的主人，暗杀公。」
    趴在我的肩上，白夜说着莫名其妙我听不懂的话。
    而我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身上，如果换做平常，一个小萝莉，特别是一个银发的小萝莉就算是碰一下我，我都会心跳不止。
    但现在，我的心就像停止了一样。
    心中的悲痛占据了我的身体。
    已经很明确了，师父就是之前的那个妖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不明。
    但从情况看来，这个村子似乎是师父一手破坏的。
    「暗杀公，看我呀，快看看我，是我呀。」
    「吵死了，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我一只手将凑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白夜推开，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搞得好像我跟她已经很熟了一样。
    真把自己当成是我朋友了？
    村子的余烬还在燃烧，这一切我之前的记忆都将与这火焰一起化为乌有。
    在我眼里，在意的是这个村子，绝非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我的仆人的问题少女。
    我只知道，我的回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所有的我的一切。
    都在这场大火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主人。」
    「干什么，你还觉得连累我连累的不够吗。」
    没错，都是这个灾祸少女惹出来的麻烦。
    原来虽然我的生活很贫困，与师父两个人相依为命，但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双手争取的。
    我是一个外乡人，这点我不可否认，但就算这样，即便是如此。
    奏都接受了我。
    「主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夜一脸无知的表情，但在我看来，她就是在嘲笑我。
    因为我现在已经被报复这个元素给冲昏了头脑，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你老是主人，主人的，我可以跟你说，你这样的灾祸之源，没有哪一个人会认你的，还有，我之前没有跟你有什么过节，我，矢上舞，也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我什么，所以，你可以走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
    丢下这句话后，我便毅然地奔向了火海，而她的背影也慢慢地消失在了我的身后。
    火焰，灼烧着路边的尸体，发出了阵阵恶臭，伴随着稀里哗啦地尸体爆炸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边。
    在哪里，在哪里，一定会有什么线索的。
    此刻我的心里还是相信着，我的朋友一定会躲过这场灾害的。
    哪怕是死了，我也要找到你们的尸体。
    浑然不知，我的心理已经有点儿病态了。
    跑到一个红瓦房的底下，我停下了脚步，这是奏的家，我有印象。
    但是现在，房子不见了，仅剩这光秃秃的一面墙了。
    该死，如果是奏的话，一定会躲到哪里的，这家伙可机灵了，肯定不会，肯定不会呆在原地不动的。
    我疯狂的在废墟里翻找着，双手已经被残余的废石所刮破了，但我不在乎。
    能找到她的话，即便是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即便是死呢。」
    我的身前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就是我要找的——
    「奏，我就知道你没事的。」
    我兴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抱住我之前还在寻找的女孩。
    凉凉的——
    冷——
    这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了一眼，奏的双眼也看着我。
    只是这双眼睛已经失去神采了。
    「怎么了，奏。」
    「你就是，阿道修斯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奏，我就是修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奇怪，别吓我啊。」
    起初我是以为奏受到了什么惊吓，神经出现了问题，但当我抓起奏的手准备带着她先离开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
    奏的手，冰凉，跟她的身体一样，而且我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抬起来，总体来说就是既僵硬又冰冷。
    这不是死人的手吗？
    「别碰那个女孩。」
    这，这是白夜的声音，他怎么来了。
    我回头望了望，果然，在房子废墟的开口处，白夜正站在那里。
    她的神情相当慌张，对着我一直在挥手。
    「别碰那个丧尸。」
    白夜又重复了一遍，等下，丧尸。
    「你在说什么呢，她可是我的玩伴啊，对吧，奏。」
    我对奏眨了眨眼睛，但她依旧保持着注视我的动作。
    不给我面子啊。
    「主人，别碰那个丧尸，快点，快点到我这边来。」
    「到你这边来？跟着你在破坏下一个村子吗，你少做梦了，师父变成那样也是你的功劳吧，白夜，别忽悠我了，我是不会把奏交给你的。」
    我的心里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但直觉告诉我，我不能放开奏的手，不管她是白夜口中的丧尸，还是我口中的玩伴，奏就是奏。
    就算是变成丧尸了，也还是奏。
    「契……约……」
    「什么，奏？」
    终于听到奏终于开口说话了。
    「跟……我……契约，修。」
    契约？怎么跟白夜讲的是一样的话。
    虽然我搞不懂奏指的什么，但现在，我一切都听她的，如果这样会对奏更好的话。
    跟白夜一样，奏的胸口也有一个印记，是一个黑龙的印记，跟白夜那条红龙有一点相似。
    「是这样吗。」
    我学着之前与白夜契约的方式，将左手放在了奏的印记上。
    「不——」身后的白夜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我的心有一丝动摇了。
    自己这个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与此同时我的左手，跟奏的印记已经贴合在了一起。
    瞬时间，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大脑由之一震。
    这就是奏的力量吗，真……真的好难受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让我大叫了出来。
    比与白夜契约的时候更难受数万倍，不，是好几十万倍。
    如果说，白夜的力量，是单方面流入我的体内，那奏的力量，就是流入体内后，再分出一半的力量回流。
    先是给我带来溢满状态的痛苦，随后又像伸出一只魔爪一样将我体内的能量掏空。
    我的眼睛勉强的睁着，而奏的身体，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她的手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这一切，到底，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谢谢你，修。」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奏已经垫起了脚尖，她的双唇已经与我所贴合了。
    可能，这一切，都是我所期望的。
    我的注意力都被奏的KISS吸引了，身上的痛苦自然而然的减轻了。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将这个妖女打回原形吧。」
    KISS完了，契约也完成了。
    我回过神来时，奏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而我的手里，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太刀。
    透过太刀，我仿佛能看到她的影子。
    她的意思是，让我用这把太刀，干掉我身前的白夜吗。
    「笨蛋主人，你，你竟然跟她完成契约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叫白夜吧。」
    我一步步走向这个趴在地上痛苦的少女。
    真搞不懂，她究竟在伤心什么。
    明明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祸害，还装的跟一个无事人一样。
    「主人，你真的听信这个妖女的话了？」
    「妖女？你才是妖女吧，麻烦你对走尊重一点，我知道，你是害怕她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白夜还在做着狡辩，但在我眼里，这些辩词都像一张白纸一样，苍白无力。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白夜。」
    「会啊，主人会的，当然，就跟之前一样。」
    「抱歉。」
    话刚说出口，我的斩击就劈向了这个天真的少女。
    刀刃打在地上，直接将坚硬的石地炸出了一个大坑，待烟雾散去后，我才发现。
    白夜并不在这。
    「主人，你好狡猾。」
    身后的声音跟之前相比已经有点狼狈了。
    「刚才躲过去了吗，但是我感觉我已经砍到什么了。」
    白夜的手臂鲜血直流，上面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这也就是我刚刚斩到的地方了。
    也许这个家伙，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我的攻击中溜走了，但这并不是完全的。
    「下一次，我就不会让你溜走了。」
    我飞奔过去，手中的黑刃似乎有着灵性，它也希望将我前面的少女撕成粉碎，因此它的杀气更重了。
    刀的杀气。
    「主人，麻烦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少啰嗦！我现在就知道，你是我的敌人，我知道这样的事实就可以了！」
    轮不到白夜说话，我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喝啊！」
    刀刃划着风，发出了凌厉的声音，在空中展现出一道完美的黑线。
    这一次，被她完全的躲过去了，没有斩到任何东西的感觉。
    白夜，看来真不好对付呢。
    「别这样，主人，如果你这样对我的话，好吧，我自愿离开。」
    「离开，你以为我会再信你吗。」
    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不值得自己再去信任第二次。
    「相信我，主人，最后一次好吗。」
    白夜眼睛里的乞求已经化为了泪水，掉在地上一串又一串的，看的我都有点心痛了。
    「那，那好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刀刃。
    『杀了她，杀了她，快点杀了她。』
    头脑里被这个声音占满了，不知从何而来，却又挥之不去。
    「吵死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将刀刃丢在了一旁，声音便消失了。
    看来这一切声音的源头都在这黑色的迷之刀刃上。
    「你要怎么做，才可以消失。」
    「唔，主人真的希望白夜消失吗。」
    「那当然，之前我们说好的就是这样的。」
    我又想重新拾回之前被我丢在地上的太刀，但被白夜阻拦了。
    「主人，我明白了，跟我来吧。」
    ·
    ·
    我将那柄黑色的剑刃丢在了废墟里。
    过会回去拿也没问题的吧，那剑看起来跟奏有什么来头，虽然我现在都没搞清楚奏怎么又一次消失了。
    但眼下的问题还是先将这个祸乱之源给送走才行。
    跟在白夜后面，我回到了那个一切事情的起点——寒冰洞窟。
    「就是这里吗。」
    我指着洞窟门口问着走在前面的白夜。
    她没有给与我回复，只是一声不吭的一个人走进了这个洞窟，我也跟进去了。
    洞窟里还是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洞壁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冰块。
    穿过与上次同样的路，我们来到了第一次看见白夜的中心石洞里。
    「喏，就是这个。」
    白夜指着前面的一摊碎片给我看。
    「这不是之前的那个剑台吗。」
    「是的主人，把剑台拼好之后将我重新插回台上就可以了。」
    「那有什么用啊。」
    我自言自语道，但手底下还是开始了复原剑台的工作。
    一块一块地，将剑台拼回原来的样子。
    「主人，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的。」
    「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啊呀，你烦不烦啊。」
    我本来想说出一大堆话来挖苦她，但一想到这个家伙一会就要消失了，念在她看起来对我还有一点感情的份上，我就闭嘴了。这个剑台复原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只需要按照脑子里的样子拼接在一起就好了。
    等等，为什么我脑子里会有这样的版图？
    我吃惊的停下了手里的活。
    这些奇异的文字，还有身旁被自己称为『灾祸之源』的白夜。
    怎么我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对她们。
    我使劲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这一切，可能都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在作怪，没错，不能再多想了。
    不多时，我已经将剑台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好，下面我就恢复成剑刃状态，主人只需要将我插入剑台的中心就可以了，这一切，一切就结束了……」
    「嗯。」
    少女呆呆地看了我一会，见我没什么反应，便死心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似在念着什么咒语，等到一道白光过后，少女就变成了我之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白夜绝刃』
    我从地上拾起了这柄剑，拿在手里略轻，跟之前那把黑色剑刃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感。
    怎么说呢，更柔和一点。
    只要将它插入剑台的中心就好了是吧，那好。
    『唰』
    剑尖刚刚触碰到剑台的中心，剑台就好像活了一样，不用我亲自动手，就一点点的将自己台上的绝刃给吸了进去。
    『白夜绝刃』每进入一寸，剑台便恢复一点。
    等绝刃只露出一个剑柄时，它下面的剑台也变成了之前我所见到的完完整整的样子。
    这样就好了吧。
    这一切，也许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