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离》第34章 请你允我自私一次，最后一次

    沉默了半响，楚烨攥紧了藏在袖袍里的拳头，沉下眼眸，像是下了什么至关重要的决定。
    他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南九卿，你太看得起我了，可惜你的托付，我楚烨却承担不起！
    当我得知自己因为身中换心蛊，竟那般残忍的对待自己挚爱之人，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害死骠骑营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将士，我便知晓，我并不适合做一个帝王。
    我那么努力的挤进权利争夺的中心，不过是自小不被父皇看重，卑微的久了，也想要骄傲一回，可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了，才知心有多慌。
    阿离是我此生唯一的暖，失去了她，只剩下寂寞、孤独和悲凉。然，我与她之间，隔着血海深仇，终究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去了！
    南九卿，我知你瞧不起我，若非别无他法，你不会选择将你珍重的东西全都交予我，你爱这天下，亦深爱阿离，纵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我楚烨确实不如你南九卿！
    这些时日，我总是在想，如若当初，我没有遇见阿离，没有为她所救，她如今会是怎样？
    许是遇到了另外的如意郎君，又或是后来与你两情相悦了，而后安稳幸福的过一生。她不会那么辛苦，亦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原是我拖累了她，辜负了她，背弃了她，如今有你在她的身边，我便也放心了，如若可以，我希望你能允我自私这最后一次……”
    南九卿微微皱了皱眉头：“楚烨，你欲何为？”
    楚烨并未直接回答南九卿的问题，而是问：“你知，至毒七绝，无解，才忍痛将江山社稷与阿离都托付于我，然，你却是很遗憾很不甘心的，是否？”
    “是！”南九卿点头，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如若你能活下去，你会对阿离好吗？终此一生，只对她一个人好？”楚烨追问。
    南九卿不假思索的道：“这是自然！”
    他想了下，又道：“楚烨，如若我能有丝毫活下去的可能，我绝对不会轻言放弃，我不是你，离儿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牺牲她，给她带来苦痛和悲伤，包括我自己！
    是以，我以这江山为条件，将她托付于你，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再不负她！
    我虽与离儿大婚了，然，她心结未解，我与她，并未圆房，是以，她回到你身边后，你不要因此介怀……”
    “南九卿，我真的未曾想到，你待阿离如此情重。”重到能生生忍受，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回情敌的身边！
    “然，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亦能做到！”楚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南九卿，至毒七绝确是无解，却可以——以命换命，我楚烨今生失去了拥有阿离的资格，只希望能将身上的罪孽洗轻一些，下辈子，才敢再去与她相遇……”
    南九卿愣了一下：“你要用你的命，换我活下去？你……”舍得下唾手可得的权利？舍得下她？
    “南九卿，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少。”楚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