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儿,你终于醒了。”项羽坐在紫烟的床边,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她脸上当然没有蒙面纱,事实上,走到如今的他们,紫烟也没有一直把脸蒙起来的必要了。
不过不带面纱好啊,项羽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因为重伤和长时间的昏迷,她的身体很虚弱,气色并不好,脸色苍白,颊上也去了血色。
让他很心疼。
紫烟会给他一个微笑,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紫烟不傻,虽然项羽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但是并不代表她猜不出事情的原委,联想到昏迷前听到的那声长啸,紫烟知道,那不是幻觉。
算算时间,他应该是把军队带出峡谷之后在谷口等了没多长时间就反身回来接她了,当时的十里长廊是什么情况?天塌地陷一样的陷阱,面对这样九死一生的局面,明明已经离开了危险地带,并且有时间仔细思考过安危之后还能反身回到那样的险境来接她的人,世界上又有几个?
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
能回到险境的人也许不止他一个,为忠为义为名为利,甚至是因为工作,但是因为爱情的,世界上,也就是只有一个他吧。
“我昏迷了多久?”
“离那日离开十里长廊,已有十五日。”
“这么久啊,是你回头来接我了吗?”紫烟娇弱的语气里带着某种柔软的东西,或许这种语调可以称之为……撒娇?
“是啊,幸好接到你了。”项羽很庆幸,因为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接到会是怎样的后果,这个后果,他拒绝接受。
“是我们。”紫烟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他也在。”
“都过去了吗?”紫烟依偎在项羽怀里,娇小柔弱得就像一个真的弱女子。
“是啊,都过去了。”项羽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说道。
“别啊。”紫烟余光瞟到还在一边站着的洛星,到底没有项羽那么厚的脸皮当着别人的面亲热,“还有人在看着呢。”
项羽这才注意到洛星还在一边伫者,满脸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看,也不知道该不该自动消失。
项羽皱了皱眉:“还不下去?”张良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看着女孩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紫烟不由得笑了起来:“人家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得起你的冷脸?何必吓她呢?”
“我哪里吓她了?”项羽摸了摸紫烟的脸颊,又要吻上去。
却被紫烟微微侧头避开了:“别闹,待会儿难受的还是你,我可不帮你。”
说起来项羽还真的算是倒霉的,每次都是开荤没多久就要禁欲,紫烟也只能尽量不拨撩他了,虽然怀孕到五个月想要亲热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是她这种状况的绝对不包括在内。紫烟刚刚受过伤,身体不好胎虽然还算稳但是不能胡来。
“嘶——”项羽倒吸了一口气,还是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半是撒娇半玩笑,“我这个媳妇娶的有点亏啊,怎么想亲热一下都不行?”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特殊时期啊。”紫烟笑眯眯的,却也不忍心他最后把自己撩的欲火焚身却没处发泄,赶紧转移话题,“刚刚那个姑娘,怎么回事?”
想到别的女人,项羽的欲望就渐渐平息下来了,捏着她的发丝转着玩儿:“张良找的,说是修行者,为了躲避隐世家族易容躲在咸阳,然后被人当稳婆送进来,张良看她可怜,正好云烟雨烟一时都过不来,你身边缺个伺候的,就送来了。”
“是这样啊。”紫烟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是一直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讲别的女人那得多么缺心眼儿啊?提一句让他冷静一下就行了,剩下的她宁可去问张良也不要问项羽。
他们两个正在难得的温馨一刻的时候,他们两人出众的耳力却听到一阵嘈杂的喧哗,项羽的眉毛瞬间就拧在一起。他们两个虽然现在都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虽然紫烟不是那么粘人的女子,但是这样这样两个人默默相处的时光,还是弥足珍贵的。
项羽的眼睛瞬间就崩出杀意,虽然靠在他肩窝比项羽矮了一头的紫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更清楚得察觉出他身体的紧绷,勃发的肌肉里蕴含的怒气。
“看来你有事情要做了。”紫烟微笑着直起身,理了理被她弄皱的衣领,“别发那么大的火气,既然已经登临高处了,就别和还在底下挣扎的人斤斤计较,也显得你有容人之量。不是说了吗,为人君主的要恩威并重,你威重,也要施恩啊。”
项羽皱着眉耍赖:“不想去。”
“呦,那可怎么办呢?我没办法帮你去啊!”紫烟笑了一声,也用着夸张的语气回道。
“不要你去。”项羽刚硬的眉毛拧到一起,还是在她脸上偷了一个香才走,“等我回来。”
项羽一走出营帐,原本还在因为想着紫烟最后略微羞窘和无奈的神色而眉眼柔和的男子瞬间被风化冷厉,一双眼睛里冷冷瞟出的杀意比起在屋里面对紫烟的时候何止浓重了十数倍。
“又是范增?”厌恶到了极致,项羽连装一下称一声“亚父”都嫌恶心!
等在门口的人,居然是张良和项庄。
能让这一文一武的项家军两大支柱一起在门口等着,看来这事情出的真的不小!
甚至,就连韩信都在!原本嘻嘻哈哈你好我也好的人,此刻居然也是一脸冷厉恨不得活撕了某人的模样!一向以大丈夫能屈能伸著称,连胯下之辱都能忍的韩信的这幅模样,紫烟别说见过,就连想都不会想到!
“是的。”张良一向温润的脸上也带着三分寒色,“他在联络老臣,准备联名死谏。”
“死谏?他们想死谏什么?”项羽眼中的寒意愈盛,简直都要放出寒光!
“他们说夫人妖媚祸国,有妲己之相,念在夫人身怀六甲且饶一命,请于生产之后……去母留子!”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项羽还是被这话气得目露寒光。气到极处,却反而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项羽的声音压低下来,低低的只有周围的几个人能听到:“他们想死,就让他们死好了!”
去母留子!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但是到了项羽这个地位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会毫无目的毫无意义,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的本意没有,其他人也总会给他想出一个意义,更何况,项羽可不是会无地放矢的人。
项羽话一说出口,其他几个人都明白了项羽的意思。
他恐怕是要对这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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